蕭風帶著五百名精銳老兵,其中包含張無心和戰飛雲,一路策馬疾行。
為了防止走漏消息,他們連驛站都沒有住,一路風餐露宿,直撲苗疆。
蕭風壓根沒打算先去見大土司,因為他知道,見了也沒用,大土司一定已經被控製了,否則大土司自己就敢去打蠱神山。
此時去見大土司,搞不好會有一場大戰,自己帶的人不多,就算能贏,也會打草驚蛇,再打蠱神山就難了。
隻要把大土司的老婆兒子救出來,說服大土司是很容易的。這一點從上次他和蕭芹談判的時候,就能看明白。
蕭風並不知道蠱神山中正在醞釀著蠱神,他畢竟不是神仙。知道蠱神這件事兒的,苗疆之外,隻有一個死鬼嚴世藩。
但他仍然做了充足的準備,因為他知道,蠱神山裡有很多玩蟲子的小姐姐,上次談判時已經見過了。
而且還有個更厲害的大姐姐,就是他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卻從未見過的大祭司。
再加上那個不分好歹的表妹,號稱是血姑的漸漸,她武藝高強,又能拋媚眼,著實不可小視。
來到苗疆邊境處,蕭風深夜潛入了苗疆總兵陳天宇的府裡,陳天宇正在小妾身上賣力呢,忽然發現床邊多了個人,嚇得當場就軟了。
等看清是蕭風,陳天宇嚇丟了的魂才回到肚子裡,提著褲子跟蕭風走到客廳。心裡想著朝堂傳言的蕭風的獨特口味,莫不是最近又進化了?
最開始聽說是喜歡半老徐娘,後來又聽說是喜歡兄弟的女兒,後來又聽說是喜歡兄弟……難道現在開始喜歡觀戰了?
蕭風不知道陳天宇心裡的齷齪想法,壓低聲音道:“我要去蠱神山,你可有方位和路線圖嗎?
另外,我還需要一條密道,能不走大道,抵達蠱神山的。越快越好!”
陳天宇鎮守苗疆已久,對苗疆裡麵十分熟悉。聽到蠱神山的名字,忍不住嚇了一跳。
“大人,你要去蠱神山乾什麼?那地方,彆說漢人了,就是苗人,輕易也不敢去啊。衝撞了蠱神是要沒命的!”
蕭風皺皺眉頭:“怎麼還真有蠱神嗎?我以為隻是個山名呢。蠱神長什麼樣兒啊?”
陳天宇苦笑道:“蠱神倒是沒有,誰見過真神啊。不過聽熟苗們說,蠱神山是苗疆大祭司的大營。
因為苗疆信奉蚩尤神,而傳說蠱神是蚩尤神的第一部將,所以就將那山命名為蠱神山了。
那山上都是蠱女,以及她們煉製的蠱蟲。凡是擅自靠近的,沒有能活著離開的。
我有一個熟苗細作,他曾給蠱神山送過糧米。據他說,即使沒人驅使蠱蟲攻擊你,那山上也布滿了各種毒蟲,凶險之極。”
蕭風點點頭:“苗疆的大祭司是怎麼回事,你可了解嗎?是有能者居之,還是大家公推的?”
陳天宇道:“這個倒不是很清楚,但毫無疑問,大祭司一定是所有祭司中最厲害的。
那熟苗說,蠱神山裡的蠱女分三級,最低的就叫蠱女,高級的叫祭司,大祭司就是所有祭司的首領。
蠱女是不允許出山的,隻能在山裡修煉。祭司會經常被派出去辦事,主要是去幫各地小土司的忙,治病或者平亂啥的。
也正是因此,大祭司在苗疆地區地位超然,各地小土司十分恭敬,其權威可以和大土司相提並論啊。”
蕭風默然,曆來越是封閉的區域中,越容易形成神權統治。苗疆地處大山之中,又與漢民有曆史舊怨,大祭司的權威高是自然之事。
“這些不用你管了,你隻要幫我找條路,最好再找個向導,能把我們這些人悄悄帶到蠱神山下,就算大功一件!”
陳天宇還是挺不情願的。他當初聽說蕭風死了,也是很悲痛的,畢竟誰也不想一輩子呆在苗疆當總兵。
聽說仇鸞就是和蕭風結交後,一帆風順的。自己好不容易認識了蕭風,不圖太好的地方,隻要能調到內地就行啊。
在苗疆這地方,天天準備著隔離牆的對麵忽然就衝出一群叛軍來,連和小妾睡覺都得睜著一隻眼睛,實在是太折壽了。
因此現在蕭風就帶那麼一點人去蠱神山送死,陳天宇很是擔心。但他也不敢反對,隻好把自己的一個親兵叫過來。
“蕭大人,這就是我說的那個熟苗,我看他為人機靈,辦事得力,就收為親兵了。石頭,還不見過大人!”
石頭趕緊跪下磕頭,手腳靈活,動作麻利。蕭風微笑點頭,拍拍他的肩膀。
“你一個月多少餉銀?”
石頭嘿嘿一笑:“彆的親兵都是一個月一兩銀子,陳大人看小人辦事得力,能探聽信息,給小人一兩半!”
“你帶我去到蠱神山下,掉頭就走,我賞你一百兩銀子!”
石頭聽見蠱神山三個字,先是哆嗦了一下,等聽見一百兩銀子,頓時又動心了。
而且他知道蕭風的官大,就是一文錢不給,硬逼著他去,他也得去,當下咬咬牙。
“大人抬舉小的,沒說的!小人之前在土司府當過差,給蠱神山送過米糧,知道一些小路。”
石頭沒吹牛,他連夜領著蕭風一行人摸進了大山裡。
在隔離牆內雖然有一些苗人的崗哨,但畢竟防線太長了,不可能處處設崗。像石頭這樣的老油子,自然知道不買票進景區的路線。
但因為不敢走人們踩出來的“大路”,隊伍的行進十分艱難。在苗疆的大山裡,“大路”就是小路,“小路”就是沒路。
石頭在“小路”裡摸來摸去,身後的蕭風等人則隻能摸著石頭走路。
林密草滑,士兵們身上又背著沉甸甸的大袋子,行路極其艱難,不時的有士兵失足滑倒。
好在蕭風帶來的,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紀律嚴明,極能吃苦,故此一行人磕磕絆絆的,總算在天亮時趕到了蠱神山下。
蠱神山是一座不算很高的山,但草木極其茂密,肉眼可見草木之中遊走飛竄的各種蛇蟲,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
這不能怪蕭風的見識少,因為有些蟲子看著就很不正常,就是昆蟲學家來了估計都要驚掉下巴。
“大人,那個螞蚱的肚子上長著倒刺!好大個!”
“大人,那個蜈蚣的身子上長著翅膀,好古怪!”
“大人,那個蛇的身上長著四隻腳,好……好一條四腳蛇!”
蕭風上下左右的打量了蠱神山一會兒,把石頭叫過來,給了他一張紙條。
“拿著這張紙條,回去找陳天宇領銀子吧。你告訴陳天宇,按兵不動,千萬不要帶大軍逼近隔離牆,免得引起苗疆百姓的誤會。”
石頭拿著紙條領命而去,蕭風一揮手:“散開,在上風口處把配好的殺蟲粉準備好,麵具帶好,等風起就解開袋子給我灑!”
苗疆的山裡自然是有風的,隻是不夠大。見士兵們都做好了準備,蕭風從懷裡掏出符紙和筆墨來。
寫風符雖然也很累,但不要命,看來老天對各種符籙的重視程度,和這東西的實際作用有很大關係。
蕭風寫完符紙,從張無心手裡接過桃木劍,挑符,蘸水,揮劍:“風來!”
山裡的風忽然間變大了,吹得草木發出嗚嗚的呼哨聲。山上的蠱女和祭司們還在熟睡,並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