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風恍若未覺,依舊保持著上一個動作,燕娘又等了一會兒,無奈地紅著臉催促。
“我知道你喜歡這個動作,可咱們是為了練功,你好好的聽話,等練完這幾個動作再……我又跑不了……”
於是翻身,下一個動作難度係數九點八,對蕭風和燕娘都是苦活,尤其是蕭風,很容易出……事。
為了分散注意力,兩人不得不聊點正經事兒,以降低敏感度,這也是兩個老司機共同的心得體會。
“今天看見安青月又上街巡街了,她就不知道老實的在家安胎嗎?嗯……張無心也不管管她?”
“沒事,聽說張無心請井禦醫給看了,說……說安青月身體好,又過了三個月了,隻要彆激烈……運動就沒事兒。”
“井禦醫?張無心還敢讓老井給安青月診脈啊,他就不怕出事兒?”
“看你說的,能出什麼事。井禦醫又不會功夫,有色心也沒色膽。就安青月那一身功夫,能出什麼事兒?”
“你以為我擔心安青月出事兒?我是怕安青月的脾氣上來,打斷老井的爪子,好歹是個禦醫……”
“井禦醫就算真被打斷了爪子,有你在,他也不敢聲張,最多找你訴訴苦。他能不知道張無心是你兄弟?”
“……還是聊點彆的吧,這時候聊安青月有點彆扭……”
“還不是你先提的……那就聊聊不彆扭的人,你啥時候跟巧娘說啊……啊!彆掐!疼!”
“以後不許跟我提巧娘!這事兒我也想不好,看緣分吧,也許一輩子都說不出口。”
“……蕭公子,為啥啊,她隻比我大兩歲,人們知道我和你……也沒覺得如何吧……”
“……不一樣的,我認識她時才十歲,她照顧我這麼多年……跟你是不一樣的。”
燕娘不說話了,嘴裡輕聲發出嗯嗯的聲音,一直到下一個動作,難度稍低,兩個人都能正常喘氣的時候,才輕聲說。
“那又如何,成化年間的憲宗和萬貴妃,不也是如此嗎……”
燕娘全身無力的躺在浴池裡,看著蕭風穿上衣服,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
“你……不在這裡過夜了嗎?是我剛才說的哪句話惹惱了你嗎?我是無心的……”
蕭風低頭摸了摸她的臉蛋:“瞎想什麼,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何況你也是為我好。
馬上就過年了,府裡有很多事兒要安排。另外,我還得去入世觀看看各地分觀的年終彙報。
這段時間忙著練功和對付徽王,好多事兒都堆積下來了,得抽時間處理掉。”
燕娘點點頭,自覺剛才有些失態,臉和眼圈都紅了。
“我是不是有些得寸進尺了,本來挺好的事兒,可恍惚間我還真把自己這裡當成你的家了……”
蕭風笑了笑:“這裡本來也是我的家。蕭府,醉仙樓,你這裡,都是我的家。
因為你們都是我的家人。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哪怕隻有一個家人在,那也是家。”
蕭風走出房門,燕娘在浴池裡看著他的背影,一臉的傻笑,笑著笑著,就掩麵哭了,哭得全身發抖。
自己做了十幾年的夢,一次又一次,最後都變成了噩夢。這一次的夢,哪怕是死,也再不要醒過來了。
蕭風回到蕭府時,大家早就吃完了飯,連宵夜都吃完了,正打算散場呢。一見他回來,又都精神了。
本來蕭府是沒有宵夜這頓飯的,但巧巧天天半夜爬起來跑到廚房去找吃的,弄得同睡的張雲清不堪其擾。
於是張雲清問巧巧:“笨巧,你天天半夜不睡覺,瞎折騰啥!”
巧巧很誠實地告訴她:“我餓,本來睡著了也能餓醒,不吃點東西就睡不著了!”
張雲清賭氣地說:“那就彆等半夜餓了,乾脆咱們晚點睡,再吃頓宵夜,你就能睡到天亮了!”
巧巧覺得這個主意很讚,於是就在晚飯的桌上正式提出來了,本以為大家會笑話她,結果卻大出意料。
整個蕭府投票結果顯示,讚成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唯一一個投了反對票的是張雲清。
張雲清下巴都要驚掉了:“你們是真心的嗎?不會是因為太喜歡巧巧了吧?可我也喜歡笨巧啊……”
劉雪兒紅著臉不說話,小梅挺身而出:“其實我們劉府裡,本來就是有宵夜的。
進了蕭府後,小姐要求我要入鄉隨俗。我和小姐適應了好久才適應過來,開始幾天也餓……”
巧娘不好意思地笑笑:“巧巧從小飯量就大,之前家裡糧食少,我硬逼著巧巧改過來的。
現在家裡不缺糧食了,我每天晚上都在鍋上給巧巧留著幾個包子,預備她半夜自己餓了好吃。”
柳如雲抿嘴笑道:“開飯店的,尤其是當廚師的,其實吃飯是最不規律的。
原來隻有我和爹的時候,最後一頓都得等客人吃完了,我倆才能吃上飯。
到蕭府來吃,就時常覺得吃得早了,晚上有些餓。”
仆從代表戚安撓撓頭:“我們做下人的,倒是沒有那麼嬌氣,三頓飯管飽,還想啥宵夜呢?
不過咱們府地方大,巡夜的人也多,這些輪到晚班的仆從,都是懷裡揣著餅子,餓了就啃兩口。
要是府裡有宵夜,能給巡夜的仆從們吃上一口熱的,那也是挺好的事兒……”
旺財帶著兒子激烈的汪汪半天,想來也是持肯定意見的。因為它倆嚴格來說屬於全班,晚上有動靜也得汪汪。
所以從此蕭府就有了宵夜吃,但隔壁公主府沒有,所以公主府的守衛士兵,經常隔著牆頭蹭飯吃,入畫也不管。
蕭風進屋後,巧娘立刻到廚房,給他拿來了兩個包子和一碗湯,蕭風笑了笑,接了過來。
“你怎麼知道我有點餓了。”
張雲清哼了一聲:“雪兒姐姐說過,哪怕平時不餓,嗯,你練完功肯定也會餓,她有經驗。”
劉雪兒臉一紅,瞪了張雲清一眼。蕭風心想,看來想阻止民間女司機們的自發交流,果然是不太可能的事。
他把手上的包袱遞給巧娘:“這是燕娘送你的新衣服,她說全家就你穿衣服最素淡,所以送你套漂亮的。”
巧娘看看自己身上,又看看身邊的一圈女子,抿嘴笑了。
確實,劉雪兒就不用說了,就是小梅和張雲清,也穿得比自己鮮豔許多。
柳如雲衣服上總有油點子,可就算如此,也總是穿得漂漂亮亮的。尤其在蕭風正式入贅之後,就更注意換衣服了。
就連巧巧身上,也早被張雲清承包了,張雲清做衣服總拉著巧巧一起。自從兩個王爺提親後,張雲清更是恨不得天天往巧巧臉上塗脂抹粉。
然後巧巧一頓舞槍弄棒之後,就會變成小花臉,氣得張雲清跳著腳,拉她洗臉重畫,追得巧巧滿院子跑。
晚上,巧娘回到自己的房間,脫下衣服來試穿燕娘給的新衣服,對著鏡子看了看,還是覺得太豔麗了些。
她拿起自己的舊衣裳,想往衣櫃裡放,忽然停住了。
衣服上傳來的香味,不是燕娘平時的脂粉香味,而是女子的體香。
巧娘和燕娘很熟,知道燕娘的身體有股香味,就像是處子的體香一般。越是出汗,香味就越明顯。
燕娘告訴她,這是青樓秘藥,從女子很小時就吃,一直吃到成年,這股香氣就終身不散了。
但這種藥極其貴重,簡直就是把銀子化成水往嘴裡灌。萬一將來隻是成為普通的紅牌姑娘,都是虧錢的。
所以隻有極少的美人坯子,各方麵條件都極佳,媽媽覺得將來必能成大器的,才會冒險這樣培養。
燕娘和王翠翹都是這樣萬裡挑一的頭牌,也確實讓各自媽媽的風險投資獲得了巨大的回報。
可這衣服上的香味,絕不是用手碰過的那種,一定是穿在身上過,而且出過很多汗……
燕娘為啥要穿自己的衣服啊,而且還出了很多汗……
巧娘手一哆嗦,衣服差點掉在地上,她一下把衣服捂在了自己臉上,全身發軟地癱坐在床上。
……燕娘這個壞蛋……兩個都是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