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王屏住呼吸,生怕喘氣大了,把這根頭發給吹飛了。
最近徽王苦悶哀愁,掉頭發比較多,地上打掃不及時,難免就會有,萬一真吹飛了混在一起,找錯了怎麼辦?
到時候一塵子搞的這個要命的斬魂陣,順著自己的頭發不就都落在自己身上了嗎?咦,好可怕!
所以徽王趕緊拿出自己的琉璃盒,把頭發放進去,蓋上蓋兒,這才鬆了口氣,同時下命令。
“管家,讓人把地麵每個時辰清掃一次,不許有一根頭發!另外府裡人都帶上頭套,嚴禁脫發!”
一塵子點點頭,對徽王的謹慎很滿意:“最後一樣是人皇土,這一樣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
說容易,是隻要在人皇的龍興之地,取一抔土即可;說難,是因為真有人皇之氣的土,太少了。”
徽王想了想:“當今萬歲的龍興之地是在湖廣之地,他本是興王世子,被迎入京城當了皇帝。
如此,是否讓人到他原來的興王府取土即可呢?”
一塵子搖搖頭:“並非每個皇帝都能稱作人皇的。隻有曆朝曆代的開國之君中,才可能有人皇之氣。
而且也不都是,像五代十國那樣的亂世中,一個有人皇之氣的都沒有!
人皇之氣,隨興衰更迭而變,現在人皇之氣最盛的,應該就是當朝太祖皇帝了!”
管家拿出一盒土來:“王爺,這是小人派人從鳳陽明皇陵取回來的土,正是太祖龍興之地。”
一塵子微笑道:“個人氣運再強,終不敵人皇之氣。如此一來,四樣東西就齊了。
以雄虎血破蕭風護身內力;以文龍骨破蕭風天書道法;以仇人發破蕭風精血之氣,以人皇土壓蕭風個人氣運。
萬事俱備,箭在弦上,斬魂大陣一發,蕭風再強,也難逃一死!”
徽王大喜:“那還等什麼,請道長立刻登壇做法!事成之後,我們還有更多大事可為!”
一塵子搖搖頭:“陣法雖強,還需天時地利!地利嘛,陶仲文已經將符紙灰埋在了蕭風府內。
天時嘛,明日除夕之夜,諸神歸位,乃絕佳天時。這個年,蕭風是過不去了!”
不知道自己過不去這個年的蕭風,此時還在勤奮地練功中。由於細節你們都不愛看,所以我就不詳細描寫了。
……隻簡單敘述一下,純粹是為了劇情的完整,並不是我真的想寫……
燕娘此時的身形大概像是一張被人拉滿的弓,而蕭風就是那個射箭的人,圖解上把這一招叫彎弓搭箭。
有愛好射箭的朋友都明白,拉弓的動作是很累的,尤其是拉空弓,比真正射箭時還累。
所以蕭風當了一會弓弦後,兩人就變換了姿勢,由蕭風當弓背,燕娘當弓弦,再拉一會兒。
等到兩人都拉不動的時候,箭也終於射出去了,這個極難的招式也就終於練成了。
兩人都累得不想動,但蕭風休息了一會,又爬了起來,翻到了書的最後一頁,看著最後一個動作。
燕娘驚慌地縮了縮腿:“不會吧,你還想再練嗎?咱們就剩下一個動作了,明天再練不行嗎?”
蕭風笑了笑:“明天就是除夕了,除夕之夜,咱們都得到蕭府吃飯去。你要是願意被她們偷偷扒窗戶,我也沒意見。”
燕娘瞪了他一眼:“我倒是沒問題,歇一會兒就好了,我是擔心你不行……”
蕭風把燕娘摟在懷裡:“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還是擔心你自己吧,你還記得最後這個動作是什麼吧?”
燕娘慵懶地拿起書來,看著上麵那個簡直不像人類能做到的動作,歎了口氣。
“鳳舞九天,這個動作我自己練了好久。扶我起來,咱倆得進浴池才行……”
據說當年《色戒》大火的時候,全國各地,包括親愛的港澳台同胞們,有很多扭傷了腿,掰傷了胯,甚至壓斷了肋骨的。
所以為了大家的人身安全,這最後一招的動作分解我就真的不再描述了,就當留給大家一個美麗的謎吧……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蕭府白菜長得好,奈何對麵兩隻豬。
此時兩隻豬都低著頭在拱著各自的飯碗,誰也不願意空出嘴來說話。不是因為餓,是單純的不想說話。
皇宮的除夕之宴,兩個皇子是肯定要到場的,他們倆的母妃,自然也是肯定要到場的。
嘉靖沒有再封皇後,康妃和盧靖妃各有一個皇子。兩妃又都身懷絕技,恩寵相當,實際上就是並列的後宮之主了。
一直避免和兩個貴妃同時見麵的嘉靖,今天也是避無可避,他又不可能像兩個兒子那樣,靠吃東西不說話。
所以嘉靖就頻頻舉杯,希望能儘快把兩個貴妃灌醉放倒,免得引起什麼讓自己為難的話題。
可惜兩個貴妃都鼓足了乾勁,要在今天的家宴上幫兒子做點什麼,因此精神抖擻,連天賜小壇都不好使了。
“萬歲,你看載坖,人都瘦了一圈,這男孩子大了,沒有個知疼知熱的人在身邊,確實不行啊。
臣妾看李侍郎的女兒就不錯,知書達理,模樣也好,臣妾身上帶著畫像呢,萬歲要不要看看?”
“萬歲,要說瘦啊,載圳可比載坖瘦得更多啊。不能光看現在的分量,要看基礎啊。
載圳原本比載坖可壯實多了,結果現在兩兄弟站在一起,我都分不出來誰是誰了!
康妃姐姐說得對,男孩子身邊得有人照顧,我覺得丁尚書的孫女就很好,將門之女,性格爽朗,和載圳很般配的。”
康妃笑道:“還是妹妹會選啊,丁汝夔是兵部尚書,和蕭風關係又十分親近,當真是好親事。”
盧靖妃暗自撇嘴,臉上卻笑顏如花:“是孩子好罷了,跟蕭風能有什麼關係呢。
說到蕭風,那位李侍郎好像是從戶部郎中升上去的吧,聽說和劉彤劉侍郎關係好得很呢!”
兩個姐妹花暗自較勁,都在明裡暗裡的暗示對方雖然放棄了巧巧,但選的兒媳婦和蕭風仍然脫不開乾係,分明是想吃魚還舔著熊掌不放。
嘉靖看了兩個兒子一眼:“你們的母妃替你們操了這麼多的心,依朕看,也都不錯,你們是何想法?”
裕王放下飯碗,起身行禮:“父皇,兒臣年紀尚小,正是讀書進學之時,過早娶親實無必要,還請父皇恩準兒臣推遲些時日。”
景王站起身來,想了半天也沒啥更好的理由:“我也一樣。我比裕王還小呢。”
兩個貴妃急了,站起來剛要說話,嘉靖忽然想起了什麼。
“說到蕭風,今天是除夕啊!他過去每個除夕都要寫詩的,來人啊,去看看蕭風有沒有作詩!”
內侍領命而去,兩個貴妃剛要再開口,嘉靖舉杯提了一個,隻得先飲酒。
“不要光等著蕭風的詩,你兩人又學了一年了,也寫首詩來,給朕和你們母妃助助興,也算是儘孝心了!”
兩個貴妃隻好閉嘴,目光投向各自的兒子,希望兒子能爭光出彩,增加在爹地心目中的好印象。
裕王文化課成績比景王要好,而且他身為兄長,自然是要先作的。
這是除夕,又是萬歲要求,屬於禦前作詩,必須要吉利,最好還能誇誇萬歲和大明朝。
“君明日月明,民安天下安。
運盛乾坤盛,酒酣夢亦酣。”
嘉靖開心地舉起酒杯:“不錯,不錯,運盛乾坤盛,酒酣夢亦酣!
我大明國運蒸蒸日上,今夜天下百姓安寧,可醉酒酣夢,此此盛世之言也!”
見裕王先拔了頭籌,盧靖妃急了,拚命地給兒子使眼色,景王站著想了半天,深吸一口氣。
“父皇,我想選巧巧。”
熱鬨的大殿上,忽然之間鴉雀無聲,嘉靖的一口酒嗆了肺管子,全噴出來了。黃錦趕緊上前輕輕捶背。
盧靖妃差點暈過去,站起來伸手抓起手邊的酒杯就想衝著兒子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