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太祖托夢(2 / 2)

大明測字天師 萬裡秋風 10342 字 5個月前

鴿子帶回來的泥土還在,被管家搜集在一包裡,放在法壇上。但同樣沒人注意,哪怕這土是神奇的人皇土。

虎籠裡有兩具殘屍,是老虎吃剩下的高手屍體,因為老虎連續中了兩次大劑量蒙汗藥,食欲不振,剩飯了。

一塵子早就不見了蹤影,在他號稱出府去尋找新的文龍骨後,錦衣衛和地方官衝府之前,就人間蒸發了。

均州城內外那麼多道士,他又其貌不揚,就算還在均州也很難找到。何況誰知道他還是不是道士的打扮,是不是早就遠走高飛了呢?

徽王開始還覺得一塵子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所以趕緊逃跑了,但隨著他被軟禁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忽然就覺得不對勁了。

大過年的,自己微服出行,為什麼會被發現?若是不被發現,嘉靖登基這些年,從未在過年時來這麼一出啊!

等到宗人府的人來審問時,徽王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隻是還不敢肯定。

管家還想隱瞞,東拉西扯,不肯承認徽王去過鳳陽,徽王卻已經想明白了,他慘笑道。

“不必隱瞞了,我確實是去了鳳陽。就是因為被萬歲責罵了,心中慚愧,想去拜拜老祖宗,請老祖宗保佑我。”

宗人府官員歎了口氣:“王爺,你糊塗啊!單單是私離封地,已是有罪,但宗人府還可替王爺轉圜。

可你萬萬不該去鳳陽啊。鳳陽是什麼地方?龍興之地啊,你以王爺的身份偷偷去龍興之地,其心不可問啊!”

徽王常年在宗人府花錢如流水,此時正是要回報的時候,他咬著牙問道。

“萬歲可有說,要如何處置我嗎?”

宗人府官員左右看看,見錦衣衛不在身邊,才壓低聲音說道。

“宮裡傳來的消息,萬歲震怒,但還可能不會殺你。隻是這徽王的國號,以後就沒有啦。”

徽王全身一晃:“我,我寧願一死,自儘也行,賜死也行,請宗人府代為轉圜,讓我兒子繼承王位!”

宗人府官員搖搖頭:“不可能的,你這是有謀逆嫌疑啊,萬歲沒殺你全家,已是恩典了。你全家當個庶人百姓,好過全家沒命啊。”

徽王絕望地閉上眼睛,許久後才深吸一口氣,冷冷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魚死網破吧。請代本王上奏,本王是中了蕭風的毒計,本王雖有罪,但蕭風也有罪,欺君之罪!”

宗人府官員大驚:“王爺慎言!你真想讓全家陪葬嗎?你私離封地,潛入皇陵已成定局,反咬一口於事無補!

何況你不知道蕭風是什麼人嗎?萬歲的師弟,大明天師,當朝次輔,你要攀咬他,你這是瘋了嗎?”

徽王瘋狂地喊道:“我不是攀咬他!從頭到尾,都是他在害我!

他在西苑布洗心陣,害我含真餅失效!他派來一個賊道士,騙我能設斬魂陣殺了蕭風!

我上了大當,那道士一定是跟他約好的!那道士除夕登壇,他就除夕裝病!騙本王相信他的陣法有效!

然後故意借本王京中眼線得知蕭風病而不死,逼本王冒險去鳳陽皇陵取人皇土,再向萬歲告密,坑害本王!”

宗人府官員連連擺手:“這些話匪夷所思,誰會相信呢?本官勸王爺還是不要發瘋了吧,留得青山在……”

“青你娘的山!你敢不上告,我就把你曆年收錢的賬目交出去,你也好不了!”

宗人府官員一哆嗦:“王爺,不是本官不幫忙,可是,你說這些,總得有點證據吧,這虛無縹緲的,不是找死嗎?”

徽王眼睛一亮:“有!有證據!陶仲文就是證據!那道士騙本王,設斬魂陣需要蕭風的頭發,還需要在蕭風家裡布下陣眼!

我在京城有心腹眼線,平時替我通報一些京城的消息,這不算什麼罪過,隻管承認。

他親自給陶仲文送的信,請陶仲文幫忙的。蕭風的頭發是陶仲文幫本王弄來的!

蕭風家裡的陣眼也是陶仲文親自的布下的!告訴陶仲文不用怕蕭風!

這次他幫本王坐實蕭風的欺君之罪,蕭風就完蛋了!本王就算被貶為庶人,隻要證明含真餅有效,早晚還能翻身!

陶仲文是聰明人,他該知道當此決勝時刻,是必須站在本王這邊的!”

徽王並沒有說出他送給陶仲文一大筆銀票的事兒,他要讓陶仲文幫他作證,合力搬倒蕭風,就不能乾這種蠢事。

嘉靖看完宗人府的上告,氣得把桌子都掀翻了。眼看蕭風的身體已經康複,他立刻把蕭風和陶仲文都叫到精舍裡。

兩人一進精舍,嘉靖就把錦衣衛的報告,以及徽王上告的內容,全部扔給了他們。

“你們看看,他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啊!他現在把你們兩個都咬進去了,你們又有何話說?”

蕭風看了一遍,苦笑著看著陶仲文:“陶真人,難道你真的揪了我的頭發,還給我家下了什麼符紙灰當陣眼?

我自問這幾年來和你關係不錯啊,至少也沒什麼仇怨吧,怎麼徽王讓你乾什麼,你就乾什麼嗎?”

陶仲文惱怒之極:“喪心病狂,喪心病狂啊!萬歲,他不是說他在京城的心腹親自來找的我嗎,你把他帶來,貧道與他當麵對質!”

嘉靖看著陶仲文,微微點頭,陸炳會意,直接讓人把徽王的心腹帶進了精舍。

陶仲文心裡一跳,蕭風挑了挑眉。這人已經準備好了,嘉靖卻沒提前說,看來就算嘉靖有九十九個不信,終究還是有一絲懷疑啊。

那心腹連連磕頭,說法和徽王上告的一樣。說徽王讓自己去找陶仲文,請他弄蕭風的頭發和下陣眼,為斬魂陣之用。

陶仲文氣得捶胸頓足:“萬歲明鑒啊!徽王隻說是因含真餅一事兒冤枉了我,他自己親自煉製的也無效,故此知道並非是貧道做的手腳。

所以他讓人送來銀票賠禮。銀票貧道是收了的,畢竟老徽王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不想讓他難堪。

至於其他的要求,什麼要頭發,什麼在陣眼上下紙灰,這些事兒,貧道都聞所未聞啊!

想不到這竟然是他設下的圈套,為將來東窗事發做準備,要拉著貧道一起陪葬啊!”

那心腹目瞪口呆:“陶真人,頭發是你親手交給我的啊,我也是親眼看著你拿著符紙灰進的蕭風家啊!”

陶仲文大怒:“誰看見我給你頭發了?誰看見我拿著什麼符紙灰去蕭風家了?那是蕭風請我去治鼠蟻的!”

蕭風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簡直是顛倒黑白啊!是我主動請陶真人到我家下藥治鼠蟻的。

為此還送了陶真人兩個果匣呢!你真不愧是徽王心腹,這一點事都能幫徽王編出花兒來!”

徽王心腹目瞪口呆,深深地感覺到了被智商和口才雙重碾壓的痛苦,氣得嘶吼起來,被陸炳一腳踢翻在地。

“大膽!竟敢禦前失禮!”

嘉靖冷冷道:“陶真人收徽王賠罪的銀票一事,朕是知道的。至於你說的其他事,可有證據嗎?”

心腹飛快地思索著,最後絕望地哭喊起來:“沒有,沒有證據,可這都是事實啊!

蕭風在西苑周圍擺的洗心陣總是真的啊!那麼多錦衣衛,難道記不住那幾天入世觀義診攤兒的位置嗎?”

嘉靖看向陸炳,陸炳淡淡地說:“不用記,入世觀義診的攤子位置從來就沒有變過,那都是經過五城兵馬司批準的。”

說完,陸炳走上前,拿起筆來,在紙上簡單地畫了一幅圖,畫明義診攤在西苑附近的距離和位置。

嘉靖這些年修道不是白修的,雖然沒什麼道法,但也是道門王語嫣,各種知識極其豐富。

他看來看去,看了半天,也看不出這有什麼陣法的樣子,便將目光看向陶仲文和蕭風。

陶仲文也看了半天,搖頭道:“從沒見過這種陣法,甚至貧道也從沒聽說過有什麼洗心陣這一說!”

蕭風連看都沒看:“萬歲,請陸大人將這紙多畫幾張,發給天下所有道觀。

若有一個道觀站出來,說這是個陣法,有什麼作用,臣甘願認罪!

另外,這幾處義診的地點,並非是入世觀要求的,是之前五城兵馬司的總指揮,讓人勘察周圍地形,選了這幾個不影響車馬之地。

萬歲若不信,請召五城兵馬司總指揮來問,問他是怎麼選的這幾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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