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父母、妻子、兒女可免徭役,仆從佃戶皆不可免,超出範圍的,嚴查不怠!”
張居正上前拱手道:“萬歲,既然要改,不如改得徹底一些。既然蕭大人提到以農業穩天下,以商業富天下。
則除農田稅和商業稅之外,其他稅費似乎可以減少一些。例如人頭稅之類的,極難操作,百姓連生孩子都害怕。
入世觀中的小道童們,皆是來自當初善堂內的。各地善堂收留的孩子不在少數,除了災荒戰亂,這人頭稅也是很大的原因啊。
大明如今這許多聯邦國土,蕭大人之意將來都是要派人去混居雜處的。大明人丁不興,如何開疆拓土?”
嘉靖想了想:“你既有此想法,想來是思慮已久。你擬個詳細的法子,內閣討論後,若可行,則一起實行吧。”
新的稅賦政策很快頒布實施了,潘璜的戶部和海瑞的廉政院一下子變成了最忙的兩個部門。
戶部是要重新丈量土地,廉政院則是嚴查偷稅漏稅。兩者結合起來,對付民間士紳和百姓的各種招數。
最好處理的是百姓告狀的。這一類是被投靠的士紳們心存僥幸,還想憑借手中的契約賴掉田產,覺得農戶們不敢炸刺兒。
但農戶們充分展現了鬥地主的精神。你的免稅地就剩那麼點了,還想吞掉我們的田產?做夢!
何況奴仆的身份也沒法免除徭役了,那我憑什麼還當你的奴仆?你敢不解除契約,咱就去告你!
徐璠是當朝首輔的兒子,都已經在天牢裡唱“鐵窗淚”了,你不過是個退休的進士,你多啥了?
真正難處理的是那些狡猾的士紳。他們想到了一招“即買既賣”之術,堪稱腦洞巨大。
具體操作如下:比如一個舉人,他應該享受的免稅土地是若乾,於是他先持有一份土地,享受免稅。
然後等到繳稅之時,他申請免稅後,將這塊土地賣掉,再入手一塊新的土地。
當稅吏上門收稅時,拿出地契,表明這塊地是我的,理應免稅。稅吏往往都是當地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這種操作主打一個時間差。如果操作得當,和農戶勾結得好,也可以獲得一定受益,隻是遠不如原來的收益大了。
但廉政院並不允許這種情況出現,他們會複核戶部的免稅記錄,如果哪個士紳用這種做法占了便宜,那海瑞會讓他們再吐出來,而且超級加倍。
天下的士紳們因此都很悲痛,他們知道這個嚴查限製投靠土地的餿主意是海瑞出的,因此家家紮小人詛咒海瑞不得好死。
並且他們也知道這件事的源頭,就是徐璠在鬆江府搞出來的,一番騷操作連累了天下的士紳,於是徐璠的小人兒被紮得更慘。
在大明朝日新月異變化的時候,遠在日本的蕭芹,也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對大明的總攻。
雖然判斷大明的火槍兵都已經被派到了眾多的藩屬國抗日,但蕭芹仍然不敢掉以輕心。
他和佛朗機人的合作機繼續深入,購買了不少佛朗機人的火槍,來武裝日本軍隊,希望能一舉擊潰大明軍隊。
此時一隊日本的火槍兵正在訓練,織田信長十分驕傲地陪著蕭芹視察。
“主上,彆說現在有了火槍,就是刀劍對拚,那些明軍也不是咱們的對手。我們應該馬上進攻!”
蕭芹淡然一笑:“大明的軍隊,不是當年沿海那些弱不禁風的衛所兵了。就算他們火槍不足,也不好打。
何況大明人多兵多,我們畢竟人少。原本想征服沿海諸國,征壯丁來補充軍隊,可又被大明破解了。
你不要急,已經快了,很快咱們就會發動總攻。也許不能一舉占領大明,但至少要占領南京,和大明隔江對峙,再徐徐圖之。”
蕭芹站住腳步,衝訓練的火槍兵們招了招手,叫過一個小隊長來。
“你的槍法如何?”
小隊長驕傲的行禮:“主上,我是這些人中槍法最好的!我已經可以打中天上的海鷗了!”
蕭芹點點頭:“站在二十步以外,向我開槍。”
眾人都驚呆了,那個小隊長麵無人色地看著蕭芹,織田信長單手按刀,不解的看著蕭芹。
“主上,這怎麼可以呢?這是大逆之罪!”
蕭芹搖頭道:“我要試試這火槍的威力。放心吧,我身上穿著你獻給我的寶甲呢。”
織田信長急道:“主上,這寶甲雖然可抵禦刀劍,但對於火槍,卻還很難說啊!”
蕭芹淡淡的一笑:“這是我的旨意,你必須要服從。你若害怕,不妨瞄著我的胳膊打。”
那個小隊長再三確認後,才哆哆嗦嗦地走到二十步以外,舉槍瞄準蕭芹,想了想,隻瞄著蕭芹的胳膊外側。
如果打中,也就是個擦傷罷了。雖然搞不好也會被降罪,但可能不會是死罪。
蕭芹的目光中一瞬間精光大盛,臉上出現不像人類的凶猛表情。
身子周圍出現了殘影,就像一個人動得太快的那種,小隊長的眼睛都有些花了。
蕭芹大喝一聲:“開槍!”
小隊長一咬牙,一閉眼,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火光閃動,彈丸射出!
所有人都眼前一花,蕭芹已經抓住了小隊長的脖子,而他的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傷痕。
兵士們震驚之下,忽然棄槍於地,高呼“天照大神,天照大神!”
蕭芹放開小隊長的脖子,再次後退了二十步:“這一次,瞄準我的胸膛打!不用等我喊開槍!”
小隊長定了定神,給槍重新上好彈藥,然後瞄準了蕭芹的胸膛。織田信長站在旁邊,心裡忽然升起一種希望。
他立刻痛斥自己,不能這麼想,你是忠誠的,這是你的榮耀!可是,他的內心裡卻誠實地想著……
“砰”!這次小隊長果然沒有遲疑,一槍打出,眾人眼前再次一花,蕭芹再次抓住了小隊長的脖子。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蕭芹張開了他的另一隻手,將一顆槍彈扔在了地上。
兵士們癲狂了,再次高呼“天照大神,武神降世!天照大神,武神降世!”
織田信長目瞪口呆,剛才內心裡萌生的小火苗迅速熄滅了,隻剩下嫋嫋的青煙,就像小隊長手裡的火槍一樣。
蕭芹從懷裡掏出一塊金子來,獎賞給了小隊長,小隊長顫抖著手接過,跪下謝恩。
蕭芹麵帶微笑地看著眾人:“記住,隻要是我下的旨意,你們就要絕對服從。
彆說讓你們將槍口對準我,哪怕我命令你們將槍口對準自己,也絕不可以猶豫,聽懂了嗎?”
蕭芹的目光掃向織田信長,織田信長兩腿一軟,跪倒在地,兵士們也都跟著跪倒了一片。
蕭芹轉身離去,在遠離人群之後,他張開了自己的手。手心中有鮮血,他雖然抓住了子彈,但還是受傷了。
蕭芹的看著自己的掌心,輕輕的說了一句:“武神嗎?還不夠。不過不能再等了。”
海岸上,一艘又一艘的大船停靠著,有日本人的,有佛朗機人的。還有無數的小船圍繞在周圍。
若是從天上鳥瞰下去,整個日本就像一窩發現了食物的螞蟻,忙碌地竄動著。
到處都是濃煙,到處都是喊殺聲,他們將每一塊鐵,每一根木頭,都變成了船隻和武器,隻等著蕭芹的一聲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