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二王子能跟著蕭風建功立業,打下一片屬於自己的基業,無論對他自己,還是對不丹,都是大好事,自己沒理由反對。
二王子帶著蒙麵的母妃走了出來,一起跪倒在國王和王後的麵前,感謝赦免之恩。
王後恨恨的哼了一聲,也沒說話,國王的眼圈也紅了,猶豫片刻,還是伸手扶起了王妃。
“王後大度,蕭大人求情,本王就赦免了你了。你……以後要好好活著。”
王妃的淚水順著臉上的珠簾滴落,緊緊的抓著國王的手,許久才鬆開,用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輕輕呢喃。
“王上,我被抓住後,本來就是要自儘的,可那個總督說:女士,你也不想你的國王死吧……
如今,我本來也是沒臉再活著的,可我舍不得我們的孩子。王上,你自己要保重啊。”
國王擦了擦眼睛,看著二王子扶著母妃向宮門外走去,心裡五味雜陳,忽然覺得頭上的綠帽子雖然難看,但還很溫暖。
“蕭大……蕭老弟,他們母子,就拜托給你了,你要幫我好好照顧他們……”
蕭風點點頭,衝國王拱了拱手,轉身就走。王後又咳嗽了一聲,首席大臣忽然道。
“蕭大人,你們中國有個典故,叫申生在內而亡,重耳在外而安,焉知二王子打的不是這個主意?
二王子若跟著蕭大人,手中聚斂兵馬,到時候打回不丹來,卻也不是難事啊。”
深受大家喜愛的科普時間到了:申生和重耳都是晉獻公的兒子,後媽想讓自己的兒子上位,就想把這倆都乾掉。然後申生留下了,重耳跑了。申生被後媽乾掉了,重耳跑回來搶班奪權當了晉文公。
二王子大怒,慨然道:“你們隻管放心,我既然離開不丹,就再不會回來爭奪什麼王位的,我可以對佛祖發誓!”
蕭風站住腳步,盯著首席大臣,首席大臣隻感覺蕭風的目光平靜中帶著鋒刃,讓他覺得心裡一陣恐慌。
蕭風淡然道:“諸位大人,你們的這份擔心毫無意義。大明若是真想支持二王子當國王,根本不需要什麼重耳在外而生。
我就是現在把國王從王座上揪下來,讓二王子坐上去,你們有什麼辦法阻止嗎?”
群臣儘皆惱怒,但卻均知蕭風所言非虛。彆說大明的國力,就是蕭風手裡帶的這些人,不丹也根本無力反抗。
但首席大臣既然能當首席,當然是有兩把刷子的,他倒人不倒架子,大聲回擊道。
“蕭大人此言,是要恃強淩弱嗎?不丹雖然國小力微,卻也不畏強暴,仗義死節,人臣本分而已!”
蕭風忽然道:“既然如此剛烈,我來之前傻三兒把你們都占領了,把你們的國王、王後都囚禁了,你們怎麼還活著呢?”
首席大臣為之語塞,半天才吭哧癟肚的說道:“這個,這個,我等是想設計,使不丹幽而複明,社稷危而複安,不敢輕棄有為之身!”
蕭風哦了一聲:“那請問閣下參加的是哪支反抗武裝呢?遊擊隊在外麵浴血奮戰之時,閣下殺死了幾個傻三兒?”
首席大臣再次語塞:“這個,我等都是讀書人,讀書人以筆為刀,一切熱血為墨,仗義執言,並不弱於戰場征戰!”
蕭風點點頭:“這也說得是,文公宋瑞,一首‘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激勵千秋萬世。
那不知閣下在不丹被占領的這段時間裡,在牢裡寫出了什麼大作,還是在民眾麵前怒斥唾罵了霍金斯呢?”
首席大臣尷尬地說道:“我據理力爭,言辭犀利,不列顛人及傻三兒等,都被我說得啞口無言,自知理虧!”
蕭風冷笑道:“然後呢,不列顛人開槍殺人的時候,你跟在他旁邊講理嗎?成功阻止了嗎?
傻三兒們侮辱你家人的時候,你也在旁邊講理嗎?你確定他們是啞口無言,而不是沒空搭理你?”
首席大臣怒道:“不列顛人乃西方蠻夷,傻三兒們冥頑不靈,難道大明會和他們一樣蠻橫無理嗎?”
蕭風哈哈大笑:“原來如此,正是因為閣下知道大明乃禮儀之邦,對藩屬國以禮相待。
所以你才有恃無恐,敢和大明叫囂什麼仗義死節。隻敢跟講理的人講理,對不講理的人就逆來順受!
這就像你們對待自己的女人一樣,被打不過的人欺負了,回過頭來去欺負打不過你們的人!
這就是你們的節!大明是好人,可好人就該被人用手指著罵嗎?這是他媽的什麼道理?”
首席大臣被罵得直翻白眼,卻不知該如何反駁蕭風,最後還是王後為娘家人解圍了。
“蕭大人,你彆生氣,我們是小國,一直奉大明為宗主,斷然不敢有輕視大明之心的。
首席大臣也不過是希望二王子能言而有信而已,也是為了不丹將來的安定和平著想,並無他意。”
二王子受不了這般激將法,大聲道:“好,我對著佛祖發誓……”
蕭風笑道:“二王子,不要發誓。你還太小,以後你會明白,永遠不要陷入自證的陷阱裡。
明明是他們擔心的事兒,你為何要委屈自己來讓他們滿意呢?你又不是不發誓就走不出去!”
王後緊皺眉頭,顯然心裡又氣又急又擔心,勉強維持著語氣的平靜。
“既然心中無愧,蕭大人又為何要阻止二王子發誓呢?”
蕭風冷笑道:“第一,國王赦免他的條件中,並沒有讓他發誓永遠不回來這一條。
第二,你雖已不是他的母親,國王卻還是他的父親,他遵守孝道,豈有不能回來見父親之禮?
第三嘛,我不讓他發誓,就是為了讓你們難受。我要讓你們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
就像頭頂上用細繩吊著一把隨時會落下來的寶劍一樣,連睡覺都得睜著一隻眼睛!”
王後怒道:“蕭大人這是擺明了以大欺小,恃強淩弱了!這就是大明對待藩屬國的態度嗎?”
蕭風搖頭道:“這與大明無關,純屬我的個人愛好。大明也沒乾涉不丹,你的世子即位時大明也會照樣冊封。
可我這人有個毛病,就是看不得人太得意了。你們趕走了他們母子,讓他們吃顛沛流離,有家難回之苦。
憑什麼你們就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勝利,安穩睡覺,夜夜美夢?如此還有天理嗎?”
王後氣得說不出話來,偷偷在下麵掐了國王一下,國王卻若有所思的看著蕭風,眼神中一絲感激一閃而過。
走出王宮後,二王子和王妃向蕭風深深行禮,王子輕聲說道。
“多謝大人救我母子,其實我並不想爭奪王位,剛才發誓也無不可,也免得讓父王為難,有失孝道。”
蕭風笑了笑:“傻小子,你以為我真的隻是為了出口氣嗎?我還犯不上和一個女人計較。
我不讓你發誓,就是為了最後幫你父王一把,他把我當朋友,我就得夠朋友才行。”
王子睜大了眼睛,不解的看著蕭風:“我不發誓,父王肯定會被王後責怪,怎能說是幫了父王呢?”
「你們不投票催更,怎能說是喜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