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君山被押送到西伯利亞時,蕭風曾讓他給庫楚姆汗帶了一封信,是一封關於測字的信。
庫楚姆汗離京前給蕭風寫了兩個字,讓蕭風幫他測測,如果蕭風真把丐幫都弄到了西伯利亞,自己該怎麼治理。
因為當時朝廷已經決定要解散丐幫,並將丐幫眾人無論有罪與否,隻要能乾活的,一律移民到西伯利亞
去,庫楚姆汗故有此問。
庫楚姆汗寫了「丐幫」兩個字("丐幫"的繁體字),但蕭風看了很久,告訴他這兩個字眼下還測不出來。
測字因時因事,若此時測這兩個字,按庫楚姆汗問的問題,是假設丐幫已經必然到了西伯利亞。
可當時丐幫還在激烈反抗,丐幫是否會去西伯利亞,一切都還是未知之數。
如果蕭風在此時就能測字回答庫楚姆汗的問題,那就等於是在未知之事的基礎上預測未知之事了。
這種卡bug的行為,天書是不允許的。天書測字,一定是要在一個確定的前提基礎下,測未知之事。
比如張天賜讓蕭風測昨天行房幾次,確定的基礎是他的昨天已經過去了,就算一次房都沒行,零次也是次數。
畫姑娘讓蕭風測當天的生意如何,確定的基礎是她當天晚上確實要做生意,如果她當時已經決定下午就從良不乾了,那蕭風就未必能測出來。
因為她下午就打算從良了,還讓蕭風測當天的生意如何,如果蕭風能測出生意很好,那也就是側麵說明了她從良不成功。
按這卡bug的方法,甚至可以把幾十個問題串成一串來測一個字,反正隻要是每一個問題都是下一個問題的必要基礎就行了。
例如張天賜如果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活過一百歲,又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有兒子,還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有孫子,能不能有重孫子……
那他就可以問一個問題:我一百歲生日時,重孫子對我孝不孝順?
如果蕭風能測出來孝不孝順,不管答案是孝還是不孝,張天賜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因為首先他能活到一百歲,否則就談不上重孫子是否孝順了。其次他有重孫子就必然有孫子,有孫子就必然有兒子……
這種問法,純粹就是拿天書當二傻子,天書也壓根不會搭理,何況文字中蘊含的靈氣也支撐不了這麼多分支線。
所以如果張天賜問出這樣的問題來,蕭風基本隻能對著那個字大眼瞪小眼,什麼也看不出來。
所以蕭風告訴庫楚姆汗,這兩個字暫且留下,等到自己哪天看著有感覺了,再告訴他不遲。
庫楚姆汗走後,蕭風隔幾天就拿出來看一眼,然後發現就像看正規平台上的美劇一樣,索然無味,毫無感覺。
一直等到君山之巔,擂台大戰之後,史君山束手就擒,帶領丐幫服從了朝廷的安排,蕭風再次拿出那張紙。
然後發現那兩個字就像解除了馬賽克封印一樣,變得原汁原味兒起來,迫不及待地對著他寬衣解帶,透露秘密。
蕭風測完這兩個字後,寫成了一封信,讓史君山帶給了庫楚姆汗。
史君山曾問蕭風:「我能看嗎?」
蕭風笑了笑:「我是讓庫楚姆汗有事兒多跟你商量,你想看,儘管看。」
史君山也笑了笑,那封信他揣在身上,直到送到庫楚姆汗手裡時,還是一封蠟封完好的***信。
「"丐"字,上為"正"字之形,然似"正"而非,此亦正亦邪之像也。
雖如此,其"正"為主體,可見前年大幫,雖有邪祟,根骨尚正,未可一筆抹倒。
今觀丐幫名冊,有罪者十之二三,無罪者十之七八,當可知此字非虛也,移民你處,利大弊小。
然"正"字之下,左虛右實,是大廈將傾,獨木難支之像。
此像本可應在史君山身上,他苦心孤詣支撐丐幫,終究還是獨木難支,落得個戴罪之身。
但你所問之事為:丐幫移民到你處,你將何以治理。因此這獨木難支之像也可以落在你身上。
西伯利亞土地廣大,遠離大明城池,你以西伯利亞二十萬原住民,管理丐幫百萬之眾,確實獨木難支。
然第二個"幫"字正逢其時,丐幫移民中,當有人可以"幫"你治理,此人自非史君山莫屬。
"幫"字上"封"下"帛",史君山曾為丐幫大團頭,自是受"封"之人。你身為總督,也是受"封"之人。
"封"字左"圭"右"寸","圭"字似"主"非"主",因大明不許丐幫稱幫主,故而史君山雖實為幫主,卻隻能稱大團頭。
"圭"者,"玉"也,"玉"同樣似"主"非"主",但也似"王"非"王",你本為西伯利亞之王,歸順大明後,隻能稱總督,也應在此字上。
"圭"字上下皆為"土"字,你治理移民,當以土地為主,不可吝嗇,在史君山的協助下,定能讓移民歸心。
然"封"字左"圭"右"寸",上下皆"土"則為"重土","封"地之"土""重"如九鼎,"寸""土"不可失之!
此象似有外地入侵,劫掠大明土地之事。西伯利亞緊靠羅刹,雖然羅刹上次一戰已經喪膽,但也不可不加提防。
既然史君山可"幫"你治理丐幫移民,則萬事可與其商量行事,天書之意如此,我個人之意也是如此。
史君山乃世之豪傑,雖不全"正",然邪不壓"正",似"主"非主,卻有幫主威望。
大明疆域廣大,人口尚繁衍未足,四海尚未威服,用兵之處尚多。老兄扼守北境,自也艱難。
然隻需勤政愛民,百姓擁戴,雖無磚石,自有乾城,雖缺刀槍,自有甲兵,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接下來,紙上有好幾處墨跡,似乎是蕭風寫了一個字,又抹掉了,又寫了一個字,又抹掉了。
直到另起一行兒,蕭風的字跡才再次出現,然而從筆跡中就看出了蕭風的心裡有波動和感慨。
「"幫"字上"封"下"帛","帛"字上"白"下"巾","帛"字本義即為白色絲綢。
而"白""巾"乃今日喪事常用之物。此字在"封"之下,其意十分凶險,萬望留心在意。
重土之地,寸土不讓,似主非主,似王非王,獨木難支,榮辱與共,遍地縞素,邪不壓正!」
庫楚姆汗看完那封信後,當時就遞給史君山也看了一遍。他本想給史君山去掉鐐銬,但史君山拒絕了。
「人做錯了事,
就該受罰。連我丐幫之中,都講賞罰分明。這麼大個西伯利亞,你不賞罰分明,這總督就沒法當了。」
此時史君山提起那封信來,提起測的字來,庫楚姆汗心裡十分激動。他定定地看著史君山,對身邊的傳令兵低聲吩咐道。
「城中所有騎兵上馬,等城門打開,就衝出去,不惜一切代價,包抄羅刹騎兵的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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