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還未踏出廟門,無數的紅布從屋頂垂下,扭動間直接搭上兩人肩膀。
紅布收緊,大妞四肢亂舞,被吊上半空。
但搭在花嬸身上的紅布,就好像普通的紅布一樣,直接從花嬸肩膀滑落。
“好了嗎?”
聲音還在重複。
花嬸已經跑出小廟。
她回頭看了一眼,原本慈眉善目的菩薩正看著她,身上的紅布猶如細小的血河,在身上纏繞。
還在掙紮的二姐已經沒了動靜,大妞的動作也越來越無力。
“啊。”
花嬸大叫一聲,就往家裡跑。
邊跑邊喊,聲音在安靜的小村回蕩,不少房屋開始亮起一盞盞燈光。
“好了嗎?”
聲音還在耳邊,花嬸摔了好幾個跟頭,依舊跑個不停。
有房間打開了門,剛準備詢問,就聽到一聲“好了嗎?”
“什麼好了?”
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從天空垂下的紅布給吊了起來。
無數掙紮的人被吊上半空,看上去,就像是黑暗中不斷升起的氣球。
“咚。”
花嬸直接撞開反鎖的院門,整個人摔倒在院子裡。
已經被吵醒的花奶奶剛剛扶著牆走到門口。
被突然衝進來的花嬸嚇了一跳“花,你這是怎麼了。”
“媽,媽,菩薩,菩薩。”
花嬸驚恐的說著,卻發現花奶奶根本沒有看她,目光從她身後越過,看著遠處。
花嬸回頭看去,隻見鄰居家明亮的燈光下,還穿著睡衣的鄰居被紅布係著脖子,緩緩吊起。
幾秒之後,鄰居的妻子,兒子,被紅布吊著,升上半空。
“嗬,嗬。”
花嬸大口的喘息著,回頭正要叫婆婆快跑。
就看到一塊紅布已經纏繞在婆婆的脖子上。
“媽。”
花嬸猛地衝過去,雙手撕扯紅布。
紅布在她手中,仿佛失去了詭異的力量,直接從花奶奶的脖子上取了下來。
可她剛剛將紅布扔遠,又有更多的紅布向著花奶奶垂落。
“好了嗎?”
聲音越來越近,花嬸也越來越著急。
可紅布太多,即便沒有詭異力量,依舊纏滿她全身,阻礙著行動。
花嬸扯著紅布,花奶奶又被更多的紅布纏住脖子,雙腳已經離開地麵。
為什麼?
花嬸眼睛都紅了,她不明白,為什麼紅布就好像認定了花婆婆一般,絲毫沒有對自己動手的意思。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從兜裡掏出婆婆給的木牌,一個前撲,抱著花奶奶的腰間,將木牌塞入花奶奶衣兜裡麵。
纏著花奶奶的紅布無力垂下。
果然,是木牌。
花嬸還未來得及高興,就感覺脖子一緊,整個人被一股難以抵擋的力量拉起。
她想要說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隻能看著摔在地上,試圖站起的婆婆。
花奶奶好不容易爬起,她掏出衣兜裡麵的木牌高高舉起,嘴裡發出痛苦的悲鳴。
隻可惜,她無論如何伸手,木牌距離花嬸的腳也還有三指的距離。
這短短的距離,猶如天塹。
花奶奶從來沒有如此痛恨過自己的雙腿,眼看著距離逐漸拉大。
花奶奶腳一軟,摔倒在地上,大聲悲呼。
此時西山村的上空,數百具屍體吊在半空之中,隨著夜風微微晃動。
“好了嗎?”
“好了嗎?”
“好了......?”
聲音逐漸遠去,漸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