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今晚就是你跟那兩個蠢貨約定在這?”金發青年先發製人,冷冷地開口,“你選人的眼光可真差啊。”
琴酒的表情瞬間陰沉了下來,站在他旁邊的伏特加已經拿出了槍,往前邁了一步,惡狠狠地道:“波本,對大哥放尊重點,我們還沒問你淩晨四點過來做什麼!”
安室透不看他:“我有義務跟你們彙報?”
“伏特加,閉嘴。”琴酒將手中的發絲撚了撚,篤定地道,“這不是你的,那兩個蠢貨也不在這——波本,我覺得你需要給我一個交代。”
看著琴酒眼中逐漸浮現的懷疑,安室透隻想罵人。
他懷疑自己怕不是被鬆江珣也走哪哪出事的壞運氣感染了,怎麼隨便抓個走私黑貨的家夥,都能抓到琴酒頭上。
這工廠到底得多風水寶地,一晚上才能聚集那麼多方勢力啊?
他該慶幸自己沒直接帶著公安進來逮人嗎?
不對……要是直接帶著公安進來,琴酒和伏特加豈不是插翅難飛……
安室透心中一凜,竟然還有些後悔,他連忙拉回自己跑遠的思路,開始組織措辭。
隱瞞鬆江珣也的存在是不可能的,對方大大咧咧暴露出來,就是故意吸引多方勢力。
看來隻能那樣了……
安室透斂著眸,言簡意賅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轉頭質問琴酒:“你找的那兩個蠢貨到底有什麼獨特癖好,警察的墓都去盜,還留言挑釁,不然我怎麼會被他當作外援拉過來,還引來了警察!
若不是我察覺到那兩個家夥不對勁,害怕警方打個回馬槍,我也沒必要淩晨過來幫你掃尾!”
銀發殺手沉默地聽著,末了冷冷地叫:“伏特加!”
伏特加聽得滿頭大汗,他連忙擺手道:“大哥,我真的不知道他們竟然有這種毛病啊!!
是那個領頭的問題!那個領頭的看著蠻友好,指不定就是打著引來警察想要敲我們一筆的幌子,肯定是這樣!”
仔細想,好像也就隻有這個原因,不然波本不會淩晨四點一個人來這裡,而且之前確實有警車來過的痕跡。
琴酒深吸一口氣平複怒氣,眼中寒芒閃動:“既然他們敢這麼乾,就不要怪我們不給麵子!”
伏特加沉聲:“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敢這麼愚弄他們,還挑釁警察,試圖讓警察來對付組織,不可原諒!
安室透默默鬆了口氣,為那個天降大鍋的不知名黑色組織點上一根蠟,順便再添點柴。
“話說回來,這根頭發就是你那個咖啡廳同事的?”琴酒將一直拿在手中的發絲舉起,“外國人?”
安室透一臉冷漠:“不知道,總之是個一個菜的要死還很煩人的家夥。”
琴酒敏銳抓住重點:“他很會纏著你?”
安室透:“……”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奇怪。
他夾緊眉,不耐煩地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八卦了,琴酒?”
“隻是希望你能好好記得自己的身份。”
銀發殺手意味不明地輕嗬了一聲,帶著伏特加轉身走進工廠。
安室透在門口站了幾秒。
他隱約察覺到琴酒的態度與往常不同,但具體問題在哪……
難道琴酒知道鬆江珣也?這不可能啊,先不說正常人怎麼可能通過一根頭發肉眼就能識彆出身份,光看琴酒這平和的態度……
等下!
安室透臉色一變,這家夥該不會真的是組織派來試探他忠誠的成員吧?
他急匆匆轉身,沒有去找公安,而是七拐八繞到無人的角落,一個電話打給風見裕也:“再給我把鬆江珣也出現後的所有行蹤查一遍!”
“還有,儘快把今晚工廠的那個案子轉到公安,那兩個歹徒的口供按照這樣改……”
***
“大哥,難道是波本有什麼問題?”
琴酒掀開警察拉的警戒線,蹲在血泊前檢查痕跡,聞言回道:“是太巧了,但問題應該不在他身上。”
伏特加在漆黑中戴著墨鏡,險些原地滑到,他乾笑了一聲,試探地問:“難道您覺得是那個……他的同伴?可波本的嫌疑也不能排除啊!”
琴酒看著地上的血,倏忽從喉中發出了一聲低沉的笑:“確實很有趣啊……嗬。”
伏特加下意識打了個寒顫,一時間連問什麼都不知道了。
糟糕,大哥的變態程度似乎又進化了,看著這麼一大灘的血,竟然還笑得那麼開心。
……
琴酒在撿到那一根發絲時,心中就隱約有了想法。
從醫院路過那天,他便回去查了那個疑似“A”的青年的資料,訝異地發現他出現打工的地點竟然與波本重合。
A是一個有重大背叛嫌疑的組織成員,在一次給組織造成重大打擊的失敗任務中,被琴酒當眾處決,屍體墜海。
而現在,僅僅過去一年半,那個家夥一副活蹦亂跳的模樣,重新出現在組織成員周圍,連腿都治好了。
雖然可能治得也沒那麼好,不然也不會因為腿傷住院。
琴酒本就多疑,他自然不會把這當作“長得像”的巧合,而是開始懷疑這是A背後的組織操作的“反釣魚”。
對方敢那麼大膽子出現在明麵上,就是在向組織宣戰!
至於波本,這個曾與A有密切合作關係的主要成員,便是A“複活”後想要策反亦或是鏟除的首個目標。
A因為特殊原因,從不露臉,隻有組織高層和部分研究人員知道他的樣貌,波本並不知情。
今晚正好碰到波本落單,對方那副不耐煩的模樣倒是可以看出他被A煩得不輕,而且他所說的事情,琴酒可以很輕易查到印證。
也就可以側麵佐證,波本在這件事情上沒撒謊,是A可能對他有什麼彆樣想法。
獵人和獵物的倒轉,往往是在一念之間,琴酒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將這隻飛出籠子的雀鳥給抓回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