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晉|江獨發(一更+二更地雷感謝x6)(2 / 2)

柯學精分手冊 子木桃 16331 字 9個月前

感覺這真的學不來啊!!

【9月9日,雷陣雨】

赤羽有點奇怪,說不清,感覺更冷了一點,問其他同學,他們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我。

怎麼?冰山和大冰山的製冷功率不一樣難道不是很正常嗎!

(不對,我怎麼接受人會製冷這個事情了??)

【9月18日,晴】

赤羽給了我個U盤,說很重要,提前當明年的生日禮物,但必須等到明年生日才可以看裡麵的內容,還整挺神秘。

完了,我好像不知道他生日該給什麼?這家夥完全沒喜好的樣子啊!

【10月8日,陰】

畢業了,拆彈真挺有意思,經驗值都快刷滿了。

就是這小破地方炸彈犯還挺多,我有點好奇到底哪裡的火藥這麼白給。

要是赤羽能少管我一點就好了,照理說他是個高冷掛的啊?成天管我什麼時候是睡覺吃飯的,崩人設了!*

……

萩原研二繼續下翻,發現下一頁的日期又變到了九月。

*【9月8日,陰】

赤羽死了,有點突然,但是能理解,畢竟我快■■……*

下麵是一團模糊的墨跡,被用力劃了很多筆,看不清。

幾人還沉浸在前麵無厘頭又有點好笑的日常中,陡然看到這一行字,萩原研二嚇得險些把本子丟出去。

伊達航臉上的哭笑不得還未收回,此時更是顯得無措,他皺著眉,沉聲問:“怎麼會這樣?”

太突然了,前麵還是心情愉快地寫著畢業,下麵就平靜地寫下摯友的離世。

中間這一年的空白,沒有給他們任何緩衝的機會。

在這本日記中,目前為止,他們隻看到了幾次鬼塚八藏和其他人的姓名,隻有搭檔的名字隔三差五重複出現。

——他們的關係很好。

就像是警校時期形影不離的五人。

萩原研二捏著本子的一角,抿著唇:“是涉穀爆炸案,十年前轟動全國的案子。”

鬆田陣平垂著眸,淡淡地接話:“這是一個總稱,代指那年的大部分炸彈案。”

“一個沽名釣譽的炸彈犯在先,吸引了許多模仿犯競相作案,光那年爆處組裡的檔案,占了整整半個架子。

據說其實後麵有組織操手,但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本來想解釋的鬼塚八藏:“……”

“你們怎麼什麼都知道?”

萩原研二含糊說:“鬆江教官以前跟我提過一些。”

其實案子是他們之後去爆處組檔案室查的,隻是淺淺看了幾眼,就能感受到那薄薄的資料中,堆砌著無數的犧牲。

鬆江時雨是個很會隱藏情緒和往事的人,他自然不會多言什麼,更彆提主動告訴萩原研二。

他和鬆田陣平比其他人知道的僅僅多一些,比如“赤羽昴”這個名字。

畢竟……他曾經被喊錯過,不止一次。

***

那天淩晨,萩原研二熬夜趕死線寫了檢討,然後翻牆出了寢室樓,打算在第二天教官上班之前,放到他辦公室。

結果他到了教學樓才發現,辦公室裡還亮著燈,金發教官沒有回公寓休息,而是坐在辦公室最角落的位置小憩著。

他手上還握著紅筆,眉頭緊皺。

萩原研二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不是檢討寫得腦子發暈,竟然就直接走了過去。

然後,那雙鈷藍色的眼睛就睜開了,其中蒙著一層霧氣,在蒼白的臉上,黯淡得像是顆即將墜入海中的星子。

“赤羽?”鬆江時雨茫然地呢喃了一聲,下意識放鬆了下來,連表情都生動了不少。

他似乎還想說什麼,卻像是倏忽清醒般,猛地一顫,又把舒展開的眉頭皺緊了。

那層眼中的霧消失了,冷冷的冰川又浮於海麵,散發著寒氣。

“萩原同學。”他坐直了身體,看到時間後語氣更是冰冷了幾分,“你現在來做什麼?”

萩原研二一眼瞥見了被壓在鬆江時雨胳膊底下的,他們上交的理論圖紙作業上的紅圈。

他將檢討遞過去,非常自然地拐了個彎:“教官,今天上課說的那個模型,我其實還有點問題……”

鬆江時雨表情還有些茫然:“啊?嗯……”

似乎是還沒反應過來,又或者是在專業問題上的一貫嚴謹。

總之那天,鬆江時雨跟他講了一晚上的問題,還給他寫寫畫畫,模擬了眾多案子,一步一步教他怎麼解決。

萩原研二一開始還有些不耐煩,但聽著聽著,也被那些驚心動魄的案子所吸引,逐漸認真了起來。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整整一個晚上,鬆江時雨對他的態度都莫名得好。

萩原研二記著他脫口而出的稱呼,在臨走前佯裝不經意地隨口一問:“教官,你剛開始喊的那個名字,是家人的嗎?”

似乎心情很好,鬆江時雨難得勾了勾嘴角,眉眼柔和了幾分:“不是家人,是很重要的朋友。”

***

鬼塚八藏點頭肯定了他們的話。

他又補充道:“那年確實是格外不平靜的一年,各個警力都很短缺,但犯罪層出不窮。”

“鬆江和赤羽的拆彈天賦都很高,算是警界出了名的搭檔,就像是鬆田和萩原你們一樣。”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互相對視一眼。

“但比起你們不同的是,鬆江在拆彈上無與倫比的天賦,讓他潛意識裡會攬下了更多的責任。

在碰到困難一些的案子時,他不管自己是什麼情況,都會主動要求嘗試——這個你們應該也知道。”

幾人沉默點頭,畢竟在警校時期,他們已經見識過鬆江時雨在拆彈方麵的獨斷了。

但不可否認,他確實很有天分。

那所謂的倒計時或者震動的風險,在那絕對平穩的雙手下麵,都宛若兒童玩具。

因此,哪怕最後那場爆炸發生在眼前,他們都有一種不真實感。

為什麼……一向從無敗績的鬆江時雨,偏偏死在因他們的疏漏進而引發的爆炸裡呢?

萩原研二捏著日記的一角的手愈發收緊。

“而赤羽雖說性格冷淡,但大部分情況都會縱容鬆江的行為。”鬼塚八藏繼續說著,歎息著搖搖頭,“不論好壞。”

伊達航忍不住歎息一聲:“這樣不好。”

當鬼塚八藏說出這句話時,他就已經能猜到後麵的結果了。

搭檔應該是有著兩端磁極的磁鐵,相斥相吸,不管在什麼情況下,總要有一個人做出正確的選擇。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雖然也是搭檔兼發小,但兩人性格的碰撞能讓他們在危急時刻拉住對方,而不是一人連帶著一人雙雙出事。

但鬆江和赤羽不同,從前麵的日記中,他們就看出,那位赤羽前輩對鬆江時雨的態度好得過頭。

鬼塚八藏繼續道:“後來,丸森康介——涉穀爆炸案的主要嫌疑人,向警方發布挑釁預告函,說在涉穀最大的商場安裝了9枚炸彈,威力驚人。”

“鬆江他們當時因為其他的案子,已經連軸轉了三天,疲憊不堪。但在其他警員不足以有全部把握拆除炸彈的情況下,他跟赤羽還是站了出來。”

伊達航抿了抿唇:“炸彈拆失敗了嗎?”

“算也不算。”鬼塚八藏看了他一眼,“在拆最後一枚炸彈的時候,說是會在最後三秒提供另一處炸彈的位置,而那炸彈在商場的倉庫,周圍沒人。”

“他們鎖了房間,誰都沒走。”

鬆田陣平歎了口氣:“就是因為這個案子,警方探討了眾多方案解決,設施和警力都跟進了一大步,我跟hagi也碰到過這種模仿案,好在有提前準備。”

“總之,當我們找到他們的時候……”鬼塚八藏回憶著那時的場景。

事發的時候,兩位警察都聯係不上親人,兜兜轉轉,還是把鬼塚八藏從警校叫到了現場。

鬼塚八藏還記得那時候,陰天,沒下雨,灰蒙蒙的空氣中彌漫著火藥味和血腥味。

圍觀的群眾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低聲討論著是不是煤氣泄露。

被困在黑暗中的金發青年,睜著眼睛靠坐在廢墟裡,看著他們撬開石塊衝進來。

他的臉頰上、衣服上都是血,淩亂的發絲被粘稠的血液淩亂地覆蓋住了蒼白的臉,那雙深海一般的眼眸,像是燃燒著鮮紅的火焰。

他的手輕輕搭在另一個人的臉上,那人枕著他的大腿,陷入永久安寧的沉眠。

看見他們,鬆江時雨笑了笑:“你們來了啊,那請安靜一些。”

“畢竟他已經三天沒睡好覺了。”

***

*【9月9日,大雨】

上麵說要結案,丸森康介被捕,判刑,應該是無期,死的應該隻有你一個。

鬼塚教官來看過我,讓我彆太難過。

我覺得其實還好,畢竟這算起來其實是我的責任。*

空氣一瞬間粘稠得仿佛不會流動,像是強行把人塞入了足夠令人窒息的凝膠中,連吸氣都要狠狠地擠壓著肺部。

他們不可置信地看著上麵清晰流暢的字跡,從中能判斷中書寫這行字的主人確實是平靜且理智的。

“……可這不是他的問題啊。”鬆田陣平喃喃道,滿是不理解,“這怎麼會是他的責任?”

為什麼這麼平靜地把搭檔的死亡歸咎到自己頭上,反倒絲毫不去怨恨犯罪者?不去質疑司法製度?

要是換他或者萩原研二的其中一個,他保不準會直接上去親自一槍嘣了那玩意兒!

鬼塚八藏後退了半步,他扶著書架,從口袋裡掏出藥片咽了下去,揉了揉胸口。

……他確實也老了。

“鬆江的傷不重,清醒後情緒很平靜。”鬼塚八藏沙啞著嗓子道,帶著愧疚,“我當時以為他會走出來。”

因為鬆江時雨平日裡表現得沒心沒肺,跟赤羽昴也僅僅相熟了一年六個月的時間。

直到他眼睜睜地看著那笑若燦陽的青年,如同西山日落,在某次出勤重傷後,突然變得沉寂冷清,漠然寡言。

那變化太快了,翻天覆地,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他排斥任何隊員參與行動,開始一個人高強度出任務,每每受傷都得昏迷個十天半個月,將本就不強壯的身體折騰得更加單薄。

原本寫在臉上的情緒也再也看不出來,無波得像是一潭死水。

直到某天,鬆江時雨一紙申請,說他要回警校任教,至此退出爆處組。

鬼塚八藏還以為是他終於清醒了過來,直到他在學生檔案裡看到了萩原研二的資料,以及跟他前後腳的鬆田陣平。

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

【9月22日,陰】

我察覺到了什麼,翻找出了那枚險些被我丟到角落裡的U盤。

還沒到生日,不過你也沒辦法跳起來指責我了。

【9月24日,大雨】

……

原來是這樣,我會替你複仇,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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