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說得跟以後會去臥底似的,那到時候我是不是還得提前忘一下?”
赤羽昴的臉色突然有點難看。
鬆江時雨察覺到,他停頓了一會兒,接著笑道:“隻是開個玩笑啦,忘誰都不會忘記你啊。”
“畢竟你可是我唯一的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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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畫的警校回憶自此結束,而萩原千速的的話停留在一句——
“所以在看到他的新搭檔時,我真的很高興,如果鬆江能從陰影中走出來,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現實中,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磕磕絆絆的講述倒是沒有多少爆點,而且都是他知道的事情。
反倒讓鬆江時雨聽得走神去看了漫畫。
然後——
鬆江時雨炸了,係統也炸了,論壇也爆炸了,一時間全世界都炸了。
仿佛每人生吞了N個八個蛋!
[啊啊啊!跨越九年&#g還能戳到我身上!憑什麼啊啊啊!]
[和著我cpBE的苗頭九年前就有了嗎!]
[嗚嗚嗚,開個玩笑,但就真的忘了你了]
[sos,前輩組的互動真的太甜了,他們真的超級合拍啊,是那種不需要多說什麼,一個眼神就能領悟的合拍]
[人販子退退退!看到兩個人一搭一唱把女孩子們哄得安心下來,還有女警們都超級給力靠譜,真的超級感動]
[好看,好看死了!最帥了!鬆江寶貝你以前怎麼可以那麼甜啊(抹淚)]
[現在他也蠻甜的]
[不一樣,以前是一口下去會化掉的蜂蜜軟糖,現在是一口下去拉嘴的刀子糖(吐血)]
[不過赤羽這個操作,又不想拍照又拒絕透露名字什麼的,真的好像臥底哎,做什麼都小心翼翼的]
[前麵的是新人嗎?補番記得補全,赤羽的高功能手機和偽裝都掏出來了,還以為是什麼小羊羔呢呀]
[其實某種程度上沒說錯,臥底hhh]
[不管不管be血糖我也嗑,讓我嗑死吧(安詳)]
漫畫果不其然因為最後&#g炸成了一團,尤其是上帝視角的讀者知道,萩原千速所說的其實是赤井秀一,並不算搭檔。
走出來是不可能走出來的,但忘了也是真忘了。
這一波,論壇的粉頭們被嘎得嗷嗷叫。
某個跟著亂嗑的係統也尖叫:“你!竟然!說過!這種話!”
鬆江時雨瞪大眼睛:“這種事情誰還記得清啊!”
係統:“你竟然都忘了?!”
鬆江時雨心虛,又有點理直氣壯:“以前玩那麼多遊戲,跟誰不是來一句,你是我的小心肝,你是我的小寶貝,我肯定會一直記得你啊?”
係統被他這渣男一般的語調震住了,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但很快,它反應過來,擺出歹毒的惡婆婆嘴臉:“但是現在你親口說你忘了,渣男。”
鬆江時雨:“這種事情誰能想得到啊!!我隻是想找個甩鍋的!”
他壓根不知道萩原研二他們去找了萩原千速,也沒想到過去沒多少交集&#,竟然還能原原本本記得這些事情。
所以說萩原研二他們,那麼在意他忘記“赤羽昴”的事情,就是在擔心他太在意赤羽昴,心態炸裂嗎?
係統深沉地說:“從你寫下那本鍛煉演技用的‘複仇日記’後,一切都已經注定了。”
“放棄吧,彆掙紮了!”
鬆江時雨奄奄一息,他有點絕望:“你說我掙紮什麼啊?難道我聽他們這支支吾吾的幾句話,突然就頓悟,又全給想起來了?”
係統:“……”這聽著更怪了。
不過也並不是毫無收獲,起碼鬆江時雨現在知道了,學生們在意他記不記得赤羽昴的事情,主要是擔心他的精神狀態,害怕他太在意搭檔而把自己搞壞了。
——鬆江時雨精神好得很。
他要做的是把自己沒問題給表現出來,免得太被特殊對待,影響大局。
他手指點著車背,沉吟後跟係統說:“再等等,我一步步醞釀,時候到了就跟鬆田他們攤牌!”
他還要再去確認一下尤爾究竟是不是諸伏景光,如果真的是後者的話——他會跟諸伏景光通好氣後再攤牌。
而在跟學生們攤牌之前,鬆江時雨可以用論壇的讀者來練練手。
比如回家以後裝個頭疼的樣子,假裝在想起的邊緣試探……唔,忘記也想個理由好了,那樣起碼證明他是可控的失憶。
那麼不久後恢複,就順理成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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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知道的就是這些。”
萩原研二將車停在了鬆江時雨的公寓樓下,他清了清因為說話有些沙啞的嗓子,轉過頭,跟鬆田陣平一起看著鬆江時雨。
金發青年垂著眸,表情不顯,從兩人開始講述後,他就一直沒有說話,連一點疑問都沒有提出來過。
似乎對“赤羽昴”這個名字全然陌生,也不想去好奇。
“鬆江……教官。”鬆田陣平喊他,有些猶豫地說,“那你還記得你那個新搭檔的事情嗎?”
鬆江時雨知道他們在說赤井秀一,但後者是身份保密、現在還處於“死亡”狀態的探員FBI,也不是他的真實搭檔。
他說“記得”的話,要麼就給自己扣上“又死了搭檔”的帽子,要麼他也得去變個搭檔過來。
所以——
“不知道,我沒有搭檔。”
開啟了車門,陽光順著縫隙傾斜到金發青年的身上,模糊了他的樣子,隻看到那鈷藍的眼眸裡沒有太多餘的情緒,顯得冷靜又坦然。
他朝兩人笑了笑:“鬆田,萩原,你們還是早些回去述職吧,我也要去彙報了。”
“下次見。”
“好。”
車門被關上,兩人看著那瘦削筆直的背影拉開門,走進空蕩蕩的家,一時間有些怔愣。
鬆田陣平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地道:“hagi,還是找零再商量一下吧。”
“嘖……感覺不止記憶被消除的樣子。”
萩原研二問他:“什麼意思?”
“就像是一般失憶的病人,對過去的事物也會有熟悉感和情緒波動吧?”鬆田陣平點了點太陽穴,“情緒是不會那麼容易流失的。”
“嗯。”萩原研二點點頭。
如果不是這樣,醫生也不會建議失憶的病人常去熟悉的地方走走,接觸往事了。
“但是——我們剛才在提到赤羽前輩的中途,鬆江前輩不僅毫無波瀾,他甚至走神了!”
“啊?”
“這不僅是不記得,還是——不在乎。”
鬆江時雨現在看起來,好像隻在意推翻組織。
兩人心中更是一陣寒涼。
如果說隻是忘記了,那麼多提總有想起來的那刻,但要是連本人都不在意這些事情,還真的可能想起來嗎?
他們沒有說赤羽昴的真實身份,擔心在猝不及防下會起反作用,現在更是不知道要如何收場。
“綠眸,左撇子,黑發。”萩原研二喃喃著,“你覺得教官的第二任搭檔還活著嗎?”
鬆田陣平道:“說不準……總之能跟教官搭檔的,八九不離十目標也是組織,我們可以去問問零。”
“他是把搭檔全忘了,如果有機會把正主找到,還是有機會進行下一步交流的吧?”
隻要把第二任搭檔找過來,指不定鬆江時雨能想起什麼。
萩原研二歎了口氣:“希望如此。”
他還是有點不甘心,明明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摻和進渾水中,卻又被鬆江時雨輕飄飄地推了出來。
可他不想再躲在鬆江時雨後麵了。
次次望著他走遠的背影,無力且絕望。
七年前的爆炸……萩原研二抿了抿唇,他們還沒正式道過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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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公寓內,隨手將外套脫下丟到一邊的青年,猛地將自己砸進沙發。
他雙手緊緊攥著沙發布,關節處都泛起青白,本人卻對此無暇關注。
“赤羽……昴。”他顫抖著嗓音喃喃著,“不是赤井秀一……”
他作為A在組織中,最後選擇幫的人是赤井秀一,不僅是因為宮野明美的要求,還有——
aka……
模糊破碎的記憶,隻能隱隱約約構建出一個溫暖的光影,象征著站在陽光下永恒的正義。
鬆江時雨恍惚間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缺失掉關於赤羽昴的記憶了。
他並不是純粹合格的警察,他曾經墮入過黑暗許久許久,被染上了無法清洗掉的罪惡。
所以說,連想到他,都感覺羞愧難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