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鬆江時雨在那次事件中,就直接忘了赤羽昴的存在,直到今天才有恢複的苗頭。
他們這一個星期裡,到底做了什麼……
降穀零有些不敢想。
坐在一旁的赤井秀一沒有說話,他隻是默默擦拭著手中的槍,輕描淡寫地裝彈上膛。
“哢擦”一聲,諸伏景光下意識一抖。
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FBI還待在這裡,但赤井秀一現在顯然還是可以抽出幾分鐘的時間,聽他說完前因後果,甚至還冠冕堂皇地打著“了解盟友情況”的旗號。
諸伏景光望著降穀零複雜的表情,想起了貝爾摩德對他說的話。
啊啊啊!這一天為什麼到的那麼快,他還沒跟教官聯絡過啊!
諸伏景光沉默了一下,反問:“所以,zero,你喜歡教官?”
“什麼?!”降穀零險些被口水嗆到,“你哪裡聽來的?”
諸伏景光抽了抽嘴角,他不想回憶貝爾摩德所謂“他腳踏兩條船”的言論。
他吐出口氣,換了個問法:“你之前是不是有放過基安蒂的鴿子,去找鬆江教官?”
降穀零愣了愣,沒想到諸伏景光連這個都知道。
他連忙解釋:“我是回去幫他放一下落在外麵的食品袋,之後接到鬆江教官卷入案子的事情,所以就乾脆沒有回去。”
赤井秀一突然開口:“就放個食品袋?百忙之中的波本還有這種閒工夫?”
降穀零無言,他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整件事情複雜的前因後果,而跟“鬆江珣也”互相試探,導致自己打自己的事情,他這輩子都不想提。
要知道這件事,現在在警備部裡還是飯後談資,就連上司黑田兵衛都知道。
讓hiro知道倒是無所謂,但是他打死也不會在赤井秀一麵前說!
降穀零隻是道:“那是意外!”
諸伏景光看著幼馴染莫名躁動的神情,覺得自己好像懂了什麼。
可,zero……那可是教官啊!
他歎了口氣:“我那也是意外。”
這話本不應該心虛,但說出口,又覺得掩飾的味道格外明顯。
兩人又對視了一眼,然後默契挪開視線,對對方所說的“意外”不置可否。
【不要在赤井秀一麵前聊,私底下說。】
【讚同。】
就這時,赤井秀一言簡意賅地開口了:“他是你們教官,彆想了。”
言下之意不用多說。
降穀零隻覺得額頭上的青筋時不時跳動,他深呼吸:“那你在想什麼?”
赤井秀一:“我什麼也沒想。”
降穀零望著他,想起鬆江時雨今天一直隨身攜帶的銀鏈眼鏡。
金發青年戴著眼鏡抬頭、在陽光下朝他招手的畫麵,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雖說是通訊定位的掩飾物,但做成這種模樣,說赤井秀一沒有什麼心思也是不可能的。
降穀零一方麵感激赤井秀一暗中保護鬆江時雨,還告訴他那麼多事情;另一方麵又對這個表麵不露聲色、實際上心懷鬼胎的FBI抱著一萬個警惕心。
教官竟然專門找赤井秀一商討這些事,還全瞞著他們,豈不是說明,在教官眼中,赤井秀一是合作對象,他們僅僅是學生嗎?
這怎麼能讓他甘心……
愧疚依舊存在,但不甘也並未消失。
不過,鬆江時雨不是大大咧咧會把A的身份暴露出去的人,他能跟赤井秀一達成合作,到底哪裡來的信任基礎?
降穀零很快就想到了,赤井秀一詭異熟悉的態度。
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望著赤井秀一:“你跟教官到底什麼時候認識的?”
赤井秀一勾了勾唇:“反應過來了嗎?”
“兩年前,我在海邊撿到了重傷瀕死的他。”
兩年前!
降穀零的手指下意識收緊,心臟又傳來了一陣鈍疼。
“因為他失去意識,暫時無法確認身份,我貼身照顧了他一個月的時間。”
“貼身……照顧?”諸伏景光沒反應過來。
赤井秀一平鋪直敘:“他很信任我,連洗澡都很乖巧。”
——雖然那時候誰來都一樣。
赤井秀一:“說起來他還有點挑食,我喂了好幾次才發現。”
——應該是什麼都吃不進去,全靠強喂。
赤井秀一:“貓耳朵也很好看。”
——雖然隻是外套上的。
已經徹底沒有形象的某人乾脆破罐子破摔,此刻說起來格外理直氣壯,口齒清晰。
而且——並不算是假話不是嗎?
“赤井……你——!”
降穀零頓時拔出了手|槍,但浸泡過海水的手/槍壓根沒辦法射擊。
本就有些腦震蕩的腦袋此刻頭痛欲裂,連眼前的世界都變得模糊。
隻能看見黑發綠眸的男人冷漠稍退,嘴角微勾。
兩人都沒想到,赤井秀一所說的“往事”,是這種程度的東西!
諸伏景光扶著因為情緒大起大落的降穀零,表情一瞬間格外冰冷,殺氣四溢。
赤井秀一沒有多說什麼,他眼底多了分笑意,轉頭就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很快消失在人群裡。
鬆江君,這樣也算是幫你出口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