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蘭安慰她:“就隨便走走,呼吸新鮮空氣也可以。”
“說的也是,不過這邊太吵了,我們還是往深處人少一點的地方走吧。”
兩人說著說著就脫離了踏青的路線,往小徑走去,江戶川柯南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連忙趕上去,想要勸住。
但若說作為“柯南”還能各種撒嬌耍賴把人扯走,那麼“工藤新一”的地位就徹底沒有了。
“你又想耍什麼小花招?我跟小蘭可沒原諒你奧!”
“不是……”江戶川柯南支支吾吾。
毛利蘭眯了眯眼睛,她察覺到自家幼馴染似乎又有什麼事情在瞞著她。
【如果今天沒有撞到新一的話,他是不是又要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
【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有多麼擔心嗎?】
她仰頭望著連綿的山,最終道:“就在這周圍隨便走走吧……不需要太深入,園子!”
“嗨,嗨,我知道~”
鈴木園子拽著毛利蘭大步向前走,朝江戶川柯南扮了個鬼臉。
小偵探滿頭是汗,苦著臉跟上她們。
毛利蘭抿唇,心中憋著氣。
看江戶川柯南的反應,往深處走肯定有什麼危險,她也不會冒然前往,但在邊緣摩擦一下,讓這個混蛋感受一下她平日裡的提心吊膽,不過分吧!
而在景區的更深處,聽到警報聲響起的鬆田陣平目光一厲,他揮了揮手,帶著裝備整齊的警察們直接衝進了大門。
一時間,所有人都朝一個目的地行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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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在黑暗中,一聲清脆的槍響並不引人注意,鬆江時雨弓著身子,貼著牆,靈巧地繞過混亂中的護衛隊。
腳底貼著冰涼的地麵快速移動,似乎還踩到了鮮血,黏糊糊的,令他不由得蜷了蜷腳趾。
“剛才地圖背下來了吧?給我指個休息室出來。”
係統一邊給他指路,一邊忍不住絮叨:“現在難道不應該趕緊溜嗎?你找什麼休息室?你剛剛去烏丸蓮耶的實驗室拿了一堆藥劑就很浪費時間了!”
現在可沒有灰原哀給他提供的藥丸作為小宇宙爆發的幌子,鬆江時雨想要合理爆種,隻能刻意繞個道,去烏丸蓮耶那順點葡萄糖針劑偽裝一下。
鬆江時雨扯了扯自己半濕且單薄的病號服,忍不住嘴角抽搐。
他才不要死得那麼不體麵喂!
鬆江時雨:“頭可斷血可流,知道下一句是什麼嗎?”
係統:“哈?”
鬆江時雨嚴肅地道:“造型不能亂!”
係統仰倒:“……你給我認真一點啊!!!”
哪有人都這個關頭了,還想著換衣服啊!
金發青年一個踉蹌,扶住了旁邊的門,他捂住唇壓抑地咳嗽了兩聲,隻隱隱覺得血腥味在喉間翻滾。
這麼搞還是太勉強了。
鬆江時雨一邊拉開門進去換衣服,一邊跟係統說:“你幫我控製好數據,彆掉鏈子。”
係統緊張極了:“這次調數據效果肯定沒有上次好啊,頂多半個小時……你要登出就速度點嘛!”
他哪裡敢在基地裡頭撕卡啊!萬一被人看到怎麼辦!
鬆江時雨敷衍係統:“彆催……嘖,登出那麼快不好對吧?咱去山頂看看櫻花?”
係統:“你倒是現在有興致了。”
玩家迅速挑了一件跟他身形差不多的黑色風衣,連帶著裡麵的病號服也脫了,換了身乾淨的毛衣,但一套穿在身上,還是四處空蕩蕩地漏風。
鬆江時雨有些嫌棄地捏了捏自己乾巴巴的手腕,他把槍握在手裡,想了想,又撿了把匕首。
係統用論壇的微光當夜視指揮著:“這裡還有個備用電話誒,你真的不打算聯係一下嗎?”
鬆江時雨怔了怔:“你覺得我可以聯係誰?一個個打真的來得及嗎?”
係統:“……”是它忘了,這個家夥的魚塘簡直不要太大。
鬆江時雨走過去,拿起手機,突然想起自己確實還有一個沒有聯係的人。
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那個向來隻跟他有短信聯絡,卻從未打過照麵的上司,接通了他的內線電話。
“請問你是?”
一個沉穩有些沙啞的聲音,聽著是個年齡偏大的中年人。
“這裡是鬆江珣也。”
鬆江時雨眨了眨眼睛,語氣上揚了幾分。
鬆江時雨隨意地坐到了地上,他對這個素未謀麵的上司有些好奇,畢竟他添了那麼多亂,先斬後奏的次數數不勝數,但對方似乎完全沒有詰責的打算。
那個聲音很寬容地說:“鬆江君,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正在跟警備部的同事們配合剿滅那個組織?”
“已經成功了,想想還是第一個跟您彙報一下。”
上司:“我知曉了,恭喜你如願以償。”
鬆江時雨頓了頓,問他:“就這樣嗎?關於我的身份……”
“是的。”上司道,“你曾經向我求助,而我願意幫你,僅此而已。”
“至於我們聯係的那些記憶,是你為了不連累我自願清洗的,並不重要。”
鬆江時雨眨了眨眼睛,後知後覺想起——該不會是他在補全背景的時候,隨意給上司發出去那封郵件帶來的後續吧?
可那都是那麼多年前的事情了,怎麼又會牽扯到現在?
聽到外麵有響動,鬆江時雨連忙站起身:“我……”
“你先去忙吧,到時候回來給你辦慶功宴。”上司從善如流,“到時候還可以給赤羽君掃個墓。”
電話就此掛斷,留下個傻在原地的玩家。
鬆江時雨緩緩吐出臟話:“我去……!”
另一個我,主係統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才能讓你幫著坑自己啊?
聽到赤羽昴的名字後,鬆江時雨突然就沒有疑惑了。
他在過去試圖改變什麼,在跟赤羽昴逃亡的半夜,發郵件給在公安任職的上司求助,但並沒有後續的結果。
現在想想,指不定是赤羽昴察覺到了他的動作,暗中聯係過上司,給之後的他鋪了一條後路。
畢竟那段逃亡後的記憶,他也沒有保留,隻有背景資料上淺淺的一句福利院。
這些“不重要”340;記憶,也在時時刻刻地提醒著鬆江時雨,他是虛假的。
鬆江時雨緩緩吐出口氣,說起赤羽昴的墓,他確實好久沒有去過了,現在知道裡麵埋葬的算是另一個自己……
更不想去了怎麼辦?
他明明活的好好的,卻已經有兩座墳了!
誰還有此殊榮的?
玩家在心中吐槽著,不再耽誤時間。
他直接推開門走出去。
此時基地裡的備用電源已經被開起來了,四處通明,回聲能聽見槍聲和慘叫,還有急促跑動的腳步聲。
【現在鬆田應該是在找烏丸蓮耶,萬一撞上就完蛋了!】
鬆江時雨並沒有往有聲音的地方走,而是根據剛才在電腦室中調出的地圖,選了個能通往外界的偏門出口。
開了掛又切到【教官】卡的身體就是很靈便,除了麵癱一點外,沒有任何毛病。
哦——還怕臟。
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至於糾結半天,給自己選個乾脆利落的死法。
因為沒有找到鞋,隻能勉強用休息室裡的床單擦了擦腳的玩家鼓了鼓臉。
鬆江時雨不再踟躇,迅速朝出口跑去,他的動作輕巧無聲,像是在海麵上滑行的雨燕。
他所選擇的出口——或許是暗道,很偏僻,並沒有燈,但一條直勾勾的通道也並不需要這些。
這有點像是回到那段回憶中的過去,隻有一條黑到極致的通道,和急促的呼吸聲。
快了,快要結束了。
埋藏在山下的基地整個抖動了一下,像是已經逐步開始瓦解。
鬆江時雨咳嗽了兩聲,將湧上來的血咽下去。
係統突然驚叫道:“宿主!前麵怎麼突然有光?”
鬆江時雨踉蹌了一下,險些撲倒在地上。
隻見不遠處原本緊閉合攏的門不知何時被打開了。
外界的陽光順著敞開的門縫溜了進來,將空氣中飄忽的灰塵照得格外亮堂。
像是從地獄踏入人間收割生命的死神站在門口,銀發被陽光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金色,他的臉頰上還沾著血跡,幽綠的眼眸泛著森森的冷光。
這本該噬主的孤狼,卻在極為恰巧之時遭到了身邊利刃的背刺。
他不會善罷甘休。
鬆江時雨突然有些抬不起腳步,但他已經走到了可視的範圍裡。
琴酒望著麵前的金發青年。
黑色的風衣鬆垮地披在身上,扶著牆的那隻手露出的手腕上,多了些青紫色的針孔,他額上細密的汗水沾住了幾縷發絲,整個人帶著風塵仆仆的狼狽。
但是,他很平靜。
那鈷藍色的眼眸沒有掀起強烈的波瀾,裡麵留存著琴酒的身影,像是早已做好了準備。
“很驚訝見到我嗎?”琴酒緩緩地道,“你身上換洗的衣服,都是我準備的。”
以他的疑心,又怎麼可能不會植入定位的裝置?
鬆江時雨扶著牆的手瞬間扣緊,心中一陣窒息。
完,真的遭變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