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一天,天氣晴朗,萬裡無雲。
迎著朝陽,穿著深色運動衫的警校生們沿著操場晨練跑圈。
但在一堆熱情澎湃的口號中,有一個校場的氛圍顯得格外詭異。
帶隊隊長看著手中寫著“鬼塚班”的牌子,又看了一眼跑在更前麵將牌子擋得嚴嚴實實的兩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旁邊的看台上,出席滿員的領導們時不時將目光落到鬼塚班的位置;平日裡基本隻負責上課的教官也難得出席到了操場;就連其他校場的主教官和學生都時不時瞄上兩眼。
一時間,人數並不多的鬼塚班就像是整個舞台的中央,連頭發絲兒都能感到目光的灼熱。
被這目光洗禮著,不少同學甚至出現了同手同腳絆倒的情況。
這平時絕對會被教官吼的場麵,此刻卻暫時無人關注——
隻見隊伍的前列,兩個頭頂著課桌的青年步伐帶風,活生生把眾人痛不欲生的晨跑練出了整活現場的感覺。
降穀零以及此刻變成同事的好友們站在內圈的位置,此刻一臉麻木、風中淩亂。
“我真傻,真的。”萩原研二麻木地喃喃,“我單知道鬆江在警校時期有著‘輝煌戰績’,我不知道第一天就會有。”
鬼塚八藏的吼聲在他們旁邊回蕩,一早上就開始吃降壓藥的主教官,此刻哪怕餘光落到當事人身上,都不由得呼吸加速。
想著趕緊結束這公開處刑現場,鬼塚八藏吼著:“赤羽昴,鬆江時雨!開學第一天就遲到!還要我親自去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
鬆江時雨:“報告教官!一人做事一人當!以後我絕對不把人偷到房間裡當抱枕了!”
赤羽昴:“報告教官,是我主動過去的。”
中氣十足的聲音落下,隻見周圍跑步的方隊腳步頓時淩亂,險些摔在地上。
圍觀群眾頓時發出了吃瓜的噓聲,而知道內情的幾人戴上了痛苦麵具。
你們快彆說了!承認錯誤不就行了嗎!
為什麼要在這種問題上推讓啊!
鬼塚八藏麵紅耳赤,窒息道:“這個是重點嗎!”
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管理的班級會在第一天就變成全校的焦點——
早晨六點是正常的起床時間,作為警校生的素質自然不用言說,宿管負責打鈴後不會去挨個檢查起床情況。
再加上是開學第一天,主教官早已千叮嚀萬囑咐會有上級領導過來,這就導致緊張的警校生們直到晨跑集合點名,才察覺到班裡人數不對。
這一開頭就出岔子,可不得引起重視,於是乎,湊巧巡視的上級領導便跟著鬼塚八藏和負責紀律的學生一並去了寢室找人。
本來睡過頭也就睡過頭,罰個檢討也就過去了,但等眾人打開寢室們,看到的卻是躺在同一張床上仿佛量子糾纏的兩人。
特彆是走近去看,發現了本不應該出現在鬆江時雨寢室的赤羽昴。
青年睜著雙深紫色的眼眸直勾勾望著天花板,對他們的出現毫無反應——配合蒼白的臉色,跟原地去世一般。
恰巧睡覺愣是睡出裸絞姿勢的金毛靠在赤羽昴的胸膛上,勒著對方脖子,雙腿壓在對方腹部,一副夢中好殺人的模樣。
當時的鬼塚八藏差點腦補一出深夜殺人還抱著屍體入眠的恐怖畫麵,險些沒心臟驟停。
“這,這什麼情況!”
血壓本就很高的老領導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
似乎聽到他們的動靜,半夢半醒鬆江時雨轉過頭,迷迷糊糊地跟他們打招呼:“早上了嗎?”
“你們——”
鬼塚八藏剛想開罵挽尊,卻見一開始挺屍的赤羽昴語氣平和道:“教官,我認罰,私自竄寢還遲到。”
鬼塚八藏頓時一口老血憋在胸口:“你一個人認罰有什麼用!倒是好啊你們兩個!開學第一天就睡過頭!”
“鬆江晚上吃安眠藥睡的,我沒把他叫起來,所以是我的問題。”
赤羽昴一邊說著,一邊將還沒清醒的金毛拽起身,把衣服給他遞到手邊。
緊接著,他望著麵前臉色青轉白、白轉紅的眾人,禮貌地道:“可以讓我們先換一個衣服嗎?麻煩教官們了。”
又雙叒叕被堵回去的鬼塚八藏:“……”
“啪。”門被輕輕關上,隻能聽見裡麵窸窸窣窣的動靜。
從未經曆過這般情況的鬼塚八藏,看著旁邊領導迷茫的眼神、以及旁邊久久不能回神的紀律生,動作熟練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他應該辭職的對嗎?到底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才會連續碰到兩屆的奇才啊?
……
鬆江時雨現實中的身體是個不折不扣的菜雞,就連跑個八百都可以看作是生命的奇跡,此刻在遊戲中擁有了賽亞人般的身體素質,那自然是一發不可收。
他愛運動,運動使他快樂!
至於旁邊沒有姓名的NPC!管那麼多乾嘛!
放飛自我的玩家聽出了鬼塚八藏語氣中的不滿,頓時更真切熱烈地喊:“報告教官,我願意再加跑五十圈!不!一百圈!”
旁邊的吃瓜群眾頓時發出了“哇哦”的抽氣聲。
鬼塚八藏:“!!!”他不願意!他還要上課!
“你們給我閉嘴吧!”
他怒氣衝衝,轉頭就把矛頭對準了旁邊的降穀零等人:“你們當時問鬆江時雨做什麼?回來一起給我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