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雪侍奉完湯藥,又哄著盧皇後睡下,待她睡著後,便去殿外對拂冬道:“你去懿安宮的小廚房裡頭為母後做點清淡的粥品,再做些開胃的小菜,晚些母後起來了我再服侍她吃些。”
拂冬點點頭,道:“好。”
薑雪又尋來董舒佩,問道:“二皇兄今日可在宮裡?”
董舒佩道:“二殿下午膳後來過一次懿安宮,奴婢按著娘娘的吩咐,隻說娘娘午睡了。”
“二殿下留了話,說他這幾日處理完公務,都會在華昇台住著,讓奴婢有事就讓人去那裡請他。這會子想必在呢。”
薑雪點點頭,道:“煩勞姑姑為我傳步輦,我去尋一下二皇兄。”
董舒佩點點頭,立時讓人去辦。
到了華昇台,薑雪疾步走進書房。
薑鈺正埋頭看著公文,突然看到推門而入的薑雪,愕然道:“雪兒,你怎麼進宮來了?”
薑雪道:“我有一事要尋皇兄問問。”
薑鈺放下手中的公文,起身問道:“何事這麼著急忙慌?”
“二皇兄,朝中諫院右拾遺,馮崧,你可認識此人?”
“馮崧?”薑鈺皺著眉頭細想,道:“若我沒有記錯,早在三四年前,馮大人就已經致仕了呀。你尋他做什麼?”
“致仕?三四年前?”薑雪越發覺得奇怪。
薑鈺扶著她到桌旁坐下,又為她斟了一杯茶,道:“是啊,且那時候他不是右拾遺了,已經是官至正四品諫議大夫。不過他當時並未到榮休的年紀,致仕是因為他家中老母病重,才向父皇提了辭呈。”
薑雪問道:“皇兄那時還並未在朝政上有什麼涉獵,如何記得這麼清楚?”
“這個啊,”薑鈺苦笑道,“馮大人當年在政見之上與大皇兄多有不合,隔幾日便上折子參他。大皇兄當時想推行士族改革,給天下寒門一條科舉之路,因著父皇向來是廣開言路,是以馮大人當年與大皇兄很是不對付,我為著這事兒還想過找人揍他。”
“與大皇兄不對付?”薑雪疑惑,當年朝堂之事她並不了解,但大皇兄的賢名在大冀是無人不知的,竟不知朝中還有人與他對著乾。
“是啊,”薑鈺歎了口氣,道:“當年雖然他總給大皇兄扣罪名,但致仕之時,大皇兄也與我感歎過,說是此人剛直,是個忠臣,可惜了。”
薑雪問道:“致仕之後在哪裡?皇兄可知道?”
薑鈺搖搖頭,道:“隻知道是回了河西老家,甘州那邊。”
薑雪歎了口氣,看來隻能讓人去河西走一趟了。
“你問他做什麼?”薑鈺疑惑道。
“我近日來在查些事情,沒什麼,”薑雪岔開話題,道:“皇兄可幫我去了京兆尹府查過那對母子?”
“原本想著晚上去顧府尋你說這事,”薑鈺正色道,“戶籍本上登記的,那對母子是宿州人。”
“宿州?!”薑雪瞳孔震顫,“顧霖壇是河東舉子,宿州與河東相隔千裡,她如何會是宿州人?”
“確是宿州無疑,”薑鈺道:“或許是顧霖壇早年間識得的?”
“不,”薑雪道,“他們那孩兒已經三歲了,若是早年間識得的,何以她入京前籍貫還在宿州?”
她對薑鈺道:“此事先煩勞皇兄找人將風放出去,我倒要看看顧霖壇知道有人在查素溪身份之後,會是什麼反應。”
薑鈺點點頭,道:“好。”
薑雪伸手揉了揉眉心,猶豫了半晌還是決定同薑鈺說。
“皇兄,母後病了,怕我們憂心,誰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