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雪道:“王爺彆說自己不知道,想必你已經找到了同他們聯絡的人,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快能找到北奚人落腳的地方。”
“公主確定在這裡聊?”景曄回過頭去,看著皎皎月色,道:“夜色倒好,隻是再遲些,更深露重,你這樣的千金貴體,也不知能不能扛住風寒。”
薑雪無奈站直身體,道:“那走吧。”
薑雪看著眼前的馬兒,無疑又有些頭疼。
景曄見她沒有動作,調侃道:“要不然孤帶你飛回去?”
薑雪立時搖搖頭,道:“大可不必勞動王爺貴體,騎馬好,騎馬強身健體。”
景曄將她扶上馬,又將自己的外袍解下披到薑雪身上。
薑雪驚詫地回頭看他,景曄眸色深深,隻道:“風大,就當欠孤個人情吧。”
薑雪無語,這人怎麼那麼愛借人情,也不問問她願不願意欠他這個人情。
景曄牽起韁繩調轉馬頭,往萬寶樓的方向急奔而去。
薑雪原本就提心吊膽一整夜,如今回到京中,心突然安放下來,隻覺困意來襲,一時間對景曄也沒那麼多彆扭了,坐在馬上不知何時便睡了過去。
馬兒顛簸,景曄低頭見身前的人已經歪了腦袋,不由得輕輕勒了勒韁繩,馬兒立時放緩了步伐。
他伸出一隻手,輕輕將人攬住。
薑雪就這樣靠在他胸前睡去。
景曄心中一滯。
馬兒慢慢走著,他也低著頭去看懷中睡著的人。
隻能見到她的鼻尖,因吹了許久涼風已經凍得有些發紅。
景曄不自覺將她身上的外袍又攏了攏。
未幾,他突然微微搖了搖頭,帶著自嘲,輕輕哼笑了一聲。
走了半晌,眼見萬寶樓快到了,景曄突然夾了夾馬腹,又甩動韁繩,輕聲喝道:“駕!”
馬兒速度便立即放快起來,馬背上的薑雪轉眼又被顛簸得醒轉過來。
意識到離景曄距離過近,她條件反射地彎身向前抱緊馬脖子。
景曄嗤笑一聲,道:“公主睡得可好?”
薑雪有些尷尬道:“還行,還行。”
“幸好,”景曄譏諷道:“沒在孤的外袍上留下口水。”
薑雪不敢應答,眼見到了萬寶樓門口,她也不再理會身後的景曄,立時翻身從馬背上借力滑下去。
景曄將馬套好,帶著她走進萬寶樓。
二人進了樓內一間房間坐定,薑雪解下景曄的外袍遞還他,躊躇半晌開口道:“王爺現在可以說了吧,那人究竟是誰?”
景曄並未伸手去接衣裳,隻雲淡風輕地坐著道:“既然借了彆人的衣裳,自然要洗乾淨了再還,公主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吧?”
薑雪隻得訕訕得將外袍收好。
“自當如此,夜色已深,王爺還是與我速速說完,送我回去吧。”薑雪道。
“你們冀國當真是藏龍臥虎,”景曄道,“那人是崇煥的幕僚。”
“崇煥?!”薑雪猝不及防,驚呼出聲。
“怎麼可能?!”
崇煥,當朝的兵部尚書,也就是那個與盧相常常不對付的老頑固崇大人。
景曄挑眉,道:“那公主不妨說說,如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