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薑雪突然露出一抹笑來,低聲道:“我怎麼覺著,他待你不一般?”
“什麼不一般?”盧瓊雙皺眉問道,半晌才反應過來薑雪是什麼意思,這才目瞪口呆地看著薑雪道:“表姐,你胡思亂想什麼呢?!”
“怎麼是我胡思亂想?你二人舉止親密根本沒有男女大防的顧忌。”薑雪帶著探究的眼神看著她,“而且,他還說要帶你回東海。”
盧瓊雙一時有種無語問蒼天的無力感。
“那你要這麼說,我還覺得景曄對你不同尋常呢!”盧瓊雙反駁道,“你還跟他同乘一輛馬車!就你倆!誰都不在裡頭!”
薑雪噎住,還好盧瓊雙不知道她同景曄的幾次接觸,不然更說不清楚了。
“說你呢,”薑雪道,“拿我打趣做什麼?彆忘了你表姐我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了。”
薑雪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腦門。
盧瓊雙無奈地歎了口氣,走到一旁,將路旁的樹樁子擦了擦淨,拉著薑雪坐下來,開始娓娓道來。
“小潤子是我師父早年間同我師叔——現在在西山修行,姑且叫他老道士吧,”盧瓊雙說,“他們師姐弟遊曆江湖的時候撿到的,那時候還是個繈褓中的嬰孩,無父無母,老道士看他可憐便將他收在門下養大了。”
“你們師門的人——”薑雪嘴角抽了抽,“不會都是撿來的吧?”
“那倒也沒有,我大師姐就不是,哎呀這些都不重要。老道士沒成過婚也沒養過孩子,所以對小潤子就一直都是放養的狀態,早些年老道士要閉關,就把他托付到一家農戶養了幾年,是以他一直在市井與西山道觀之間混著長大。”
“他這個人沒什麼彆的愛好,就是對高門大戶,奇景絕築有著異常的興趣——興許是小時候寄養的人家窮了些吧,所以他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要回冀京之後就央求我帶他一起來。到冀京的這些時日,他都在各處宅院裡閒逛遊玩。”
“好在是他那門輕功學得好,否則早不知道被人抓住打斷了幾條腿了。”
“怪不得他央求我帶他去宮裡轉轉,原來是這個緣由麼,”薑雪若有所思,道:“那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
“不才,”盧瓊雙笑道,“他雖掛了個師兄的名號,但實在不思進取,除了輕功一門有大成,其餘功夫都是泛泛。是以我跟著師父沒幾個月之後,就能壓著他一頭揍了。”
“我說的不是你們誰揍誰的問題。”薑雪無奈道。
“哎呀,我知道表姐擔心什麼。”盧瓊雙道,“但我同你保證,絕無可能。”
“我們師門人丁單薄,我師父呢還好些,收了三個徒弟,我大師姐,景曄那廝還有我,都是奇才。”她嘻嘻笑道,“但我師叔就單小潤子一個,還養的很是不上心,泰半時間都是跟著我師父的。所以我入師門之後,就變成我同他一起學藝了。”
“小潤子同我性情相投,都喜歡行俠仗義,縱馬放歌——”
“我看是鬥雞走狗,胡作非為。”薑雪道。
盧瓊雙尷尬地“呃”了一下,道:“也不全是......總之吧,我們倆總是能玩到一塊去,久而久之,就親如兄弟了。”
“他說你對他有恩,是什麼恩?”薑雪問道。
“那可太多了,”盧瓊雙搖了搖頭,道:“他去賭錢被扣住,我贖的;他去被老道士罰抄經書,我幫他一起抄的;他老是去夜闖富戶的宅院,被師父知道了關禁閉,我悄悄放的;他不擅內功心法瞎練一通差點走火入魔,我去偷師父的千年雪蓮救回來的——”
“他還被人綁過,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這小子死活不肯說,那次也是我瞞著師父單槍匹馬去救出來的。”
薑雪聽得歎為觀止,道:“那他能平平安安活這麼大,是有點運氣在身上的。”
“所以那日表姐說需要人手,我想到他剛好在冀京,才敢喊他來幫忙的。”
“小潤子這人很好,知恩圖報,這兩年我有了什麼難處也都會想法子幫我。所以我才敢放心將他引薦給表姐。”
“但是男女之情——”盧瓊雙白了一眼,道:“那是真沒有。我們倆在東海好到能同穿一條褲子,哪個好人家的郎情妾意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