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雪愣了愣,問道:“不在此處說嗎?”
賀知林沉聲道:“此事畢竟關乎冀國皇室秘辛,不便為外人知曉,何況是瑞崇王這樣手握生殺權柄的他國貴客,殿下覺得呢?”
薑雪看他堅定的神色,知道此事沒有商量。
也好,她原本還在苦惱怎麼能支開景曄片刻,同賀知林說話。
薑雪隻能假作分辨求情了幾句,見賀知林還不鬆口,才作出無奈神色,道:“那賀哥哥先到屋外等我,我與王爺商量商量。”
賀知林點點頭,道:“殿下儘快些,我就在門外,如若有事喚我一聲便可。”
薑雪哭笑不得,這是讓她防著景曄呢。
要是讓賀知林知道昨夜他們二人同榻而眠,不知作何感想。
她急忙同意,道:“我很快便出來。”
賀知林出去後,屋內便餘薑雪與景曄二人,薑雪能感覺到屋中的風都兀然冷了好些。
她走到景曄身旁,放低聲音,訥訥道:“王爺也見到了,他著實是個倔強之人。”
景曄答非所問,道:“所以你將武安郎放到他身旁,是作什麼安排?”
薑雪愣住,怎麼纏著這事兒不放啊!
她解釋道:“顧霖壇有心拉攏他為心腹,眼下他為著幫我,隱瞞身份蟄伏在顧霖壇身旁。如若有朝一日讓顧霖壇發覺他其實與我是舊相識,隻怕會有危險。他本是為了我做這些事,我總不能不管。”
“原來賀家子入京也是公主一手安排?你倒是信任他。”景曄蹙眉,“既早知道駙馬有問題,當初何必要嫁?”
“之前我並不知道,隻是後來......”薑雪歎了口氣,道:“此事說來話長,回去我再同你慢慢說可好?”
“那這住處可是你安排的?”景曄譏諷道,“如此彆致,公主對他還真是用心。”
薑雪居然覺得他這副咄咄逼人的模樣有些可愛,卻也耐心解釋起來。
“這是方才那位宿玉娘子的宅子,賀哥哥是與她同住。我此前並不知道他來了京中,是大婚之夜發現了顧霖壇的不對勁,裝病一場——哎呀,他還在外頭等著呢,總之就是,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樣。”
“哪樣?”景曄明知故問。
薑雪無語,他幾時喜歡將話挑那麼明了?非得這樣步步緊逼?
這醋壇子翻得也太徹底了些。
“他不是我的意中人,我安排人看顧他,是出於幼時情誼與愧疚,與旁的無關。”
景曄抬頭看向她,又冷冷道:“所以公主,難道如今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賀知林,都足以打破公主與孤的盟約,同他說話都要讓孤退避在側,是嗎?”
“不不不,”薑雪忙擺擺手,道:“我不是不信任王爺,隻是眼下他既執意要私下同我商談,隻怕王爺如若在場,我們便是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何況他哪裡是無關緊要的人?”薑雪苦笑,道:“他是賀院正親傳,冀國如若還有人既能知曉這些奇毒,又能為我們所信的,隻怕就隻有他一個了。”
“但我與王爺保證,”她伸出三根手指豎在臉旁,信誓旦旦道:“他與我說的任何有關當年之事的消息,我都會無一不落地說與王爺知曉。”
景曄見她這副模樣,隻輕哼一聲撇過頭去,專心把玩起手中的茶盞來。
見景曄不置可否,她又可憐兮兮道:“王爺能否信我?”
“信任這個東西於公主來說並不值錢,”景曄冷冷道,“在孤這兒也是。”
“可是如若他不肯鬆口,我們的線索便又少了一條,”薑雪皺著眉作出急切的神色,道:“那王爺要怎樣才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