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已經成了婚,”薑雪道,“駙馬名叫顧霖壇,不是姬影。”
“但......我觀那姬公子秉性,”宿玉躊躇片刻,才帶著些不忍之色,低聲道:“他竟願屈居人下,做妹妹的......外室?”
薑雪哭笑不得,道:“姐姐,我與他不是你所想的那種關係。他那樣心高氣傲的人,如何可能是外室呢?”
外室......她倒沒有,她家那駙馬倒是有一個。
也不對,薑雪想了想,若真算起來,按先來後到,她才是那個登堂入室的“外室”吧。
“那你二人,”宿玉小心翼翼問道,“難道,就像民間話本裡說的,你與他是兩情相悅,你是被迫無奈才不得不嫁予他人?”
薑雪苦笑一聲,麵上泛起惆悵之色。
“我與他......前塵往事,糾纏難清,便是我自己也說不明白。算是個......孽緣罷。”
宿玉見她不願多說,寬慰道:“妹妹不想說,我便絕不多嘴問你。”
“這駙馬對你如何?”宿玉又問道,“若是實在情難相悅,不若早早了結的好。我幾次見你,都覺得眉間頗多愁苦,不像新嫁女郎該有的歡喜羞赧,想來這狀元郎,與妹妹來說,不是什麼良人?”
薑雪見她提到顧霖壇,順著話往下說。
“我之所以幾次私下出來尋找顏家哥哥,”薑雪道,“是因為有求於他。”
她眉目間染上些不忿之色,娓娓道來。
“大婚之夜,我不經意發現......我那駙馬,瞞著我,瞞著朝中上下,在外有一妻一子。”
宿玉愣住,驚詫道:“這、這,難道當初聖上與皇後為你擇婿之時,沒有仔細選察過他的家世背景嗎?如何會有這樣荒唐的事?”
薑雪搖搖頭,道:“父皇母後如何會不用心,彆說是家世背景,便連他三族之內所有親緣關係,一應都是交由禮部查選過的。嚇人就嚇人在這兒,層層核查,都沒有查到過他這一妻一子的半分消息。”
“那妹妹又是如何得知此事?”宿玉眉頭緊蹙,道,“可彆是什麼誤會。”
“如若是誤會便也不至於讓我奔忙這許多趟了,”薑雪道,“新婚那夜,那女子求上顧府的門來,我是私下偷偷跟著駙馬,才見到了她。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他二人早做了夫妻,還育有一子,已經三歲了。”
“這,”宿玉輕輕掩住嘴,卻遮不去驚詫的神色,道:“這些,你不同聖上和娘娘說嗎?”
薑雪看著宿玉,眼睛裡全是沉默與無奈,她搖了搖頭,道:“沒有證據,他將那對母子的身份隱藏得很好,二人籍典之上所錄的,完全同他顧家扯不上關係。我若此時硬要休夫,沒有證據,他又是寒門舉子,一路考取登科,在民間乃至朝堂都是人心所望的勤苦清賢狀元郎。隻怕我到時落個驕橫霸道的名聲,況且民間向來最喜這種皇室秘聞,若傳開去,不知要變成什麼公主強搶人夫的風豔軼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