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還是強忍著內心的厭惡,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宛如一條蓄勢待發的蛇,靜靜地等待著獵物落入她精心布置的陷阱。
在恭王府裡,當聽到蕭離為了發泄怒火,一口氣連殺了五個侍從的消息後,薑雪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咱們這位離王殿下,已經開始自亂陣腳了。”
“讓他繼續亂吧,他那急躁的性格,一旦著急,破綻隻會越來越多。”蕭湛一邊翻閱著手中的賬目,一邊搖頭歎息。
“怎麼了?”薑雪好奇地問道,注意到他眼底的嘲諷。
她湊近一看,立刻明白了他為何會有那樣的表情。
“看來,他們以前通過春會撈了不少好處。”
薑雪迅速瀏覽了往年的賬目,粗略計算了一下,一次春會就能帶來上萬兩白銀的純利潤,這相當於玲瓏閣三年的總收入。
“少府三百兩,守正五百兩,衛尉三百兩,奉長九百兩……”蕭湛逐條念著賬本上的記錄,每念一句,他的眼神就變得更加冷峻。
“這些年,雲州遭受饑荒,常州遭遇旱災,錦州被蝗蟲肆虐,宿寧遭受洪水侵襲,每次災難發生,朝廷要求捐款賑災,這些渾蛋一分錢都舍不得拿出來。可是在這些春會上,他們倒是舍得揮霍金錢!”
握著賬目的手微微顫抖,指關節已經變得蒼白。
如果不是這次他特意請求皇祖母將此事接手,他還不知道這些平時摳門的大人們原來出手竟是如此闊綽!
薑雪見他憤怒,輕聲安慰道:“現在發現也不算太晚,既然賬本在我們手中,這些銀子,總能找到辦法追回的。”
這時,鐵衣上前稟報:“殿下,王妃,前廳來了不少大人,說是要來給殿下和王妃請安。”
請安?恐怕這並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吧。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蕭湛站起身,嘴角掛著冰冷的笑意:“來得正好,本王正有許多話想和他們好好聊聊。鐵衣,跟我一起來。”
說完,兩人一前一後向前進廳走去。
薑雪沒有跟隨,這次的事情,她不便露麵。
北淩不同於乾國,女子通常不允許參與議政。
儘管蕭湛對這種陳規陋習嗤之以鼻,在府內也經常拉著她討論政務,但這僅限於在恭王府內部,關起門來私下討論。
“拂冬,換個裝扮,我們去趟聽風樓。”薑雪吩咐道。
趁著難得的空閒,她想去聽風樓看看鐘情。
自從上次出手為鐘情療傷,兩人的友情便愈發深厚。
在鐘情養傷的日子裡,她為了打發時間創作了許多新曲,每完成一首,就會派人送到府裡給薑雪欣賞。
薑雪一有空,也會拿起筆譜寫新曲,作為對鐘情的回應。
如此來來回回,積累的琴譜已經厚厚一疊。正好,今天可以把它們一起帶給鐘情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