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連橫(1 / 2)

這兩首打油詩,批胡小妍的,準不準另說,單說批江小道的那首,許如清見了卻是連連點頭,是那頭順毛驢,錯不了。

可一聽說江、胡二人的五行命格,難免又有點兒擔心。

“譚先生,他們倆這水火相克,是不是不太好啊?”

譚仁鈞頷首微笑著說:“也不儘然,男火女水,好,也不好。”

這算什麼?

瞎子算命兩頭堵,冒充玄機?

隻聽譚仁鈞解釋道:“你們兩個,一動一靜,一個心高氣傲,剛強狂烈,一個卑微自輕,足智多謀。如果心在一處,則相輔相成,心性互補;可一旦高枕無憂,不但彼此刑克,還會禍及旁人。說穿了無外乎四個字:亂世良緣。”

兩個長輩聞聽此言,一時間竟不知是喜是愁。

許如清問:“那要是成婚的話,什麼日子最好?”

譚仁鈞掐指算道:“隻要過了立春,按黃道吉日,任選其一,都可以。不過,少爺的名字不大好,小道小道,前途未免受阻,要是能改個名字,會更好一些。”

許如清連連點頭,說:“確實,我也覺得這孩子的名兒叫得不響亮,小時候還好,叫著親切,可上了歲數,就顯得小氣了。”

江小道一聽要改名,立馬不樂意了。

“我這名兒又咋了?叫小道,挺好的,不改不改!”

許如清還想再勸,可這小子一旦認準的事兒,管你是誰,磨破了嘴皮子也萬難更改,似乎是那倔脾氣又上頭了。

有道是,知子莫如父。

彆人不明白江小道為什麼犟,可江城海卻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

小道爹媽死得早,留給他的,隻有一間破爛房子,前些年還在毛子和鬼子打仗的時候,被炮火炸毀,如今他對生身父母的唯一念想,也就隻剩下了這個名字,當然不想舍棄,隻不過當著義父的麵,不好明說罷了。

譚仁鈞卻仍是鐵口直斷:“我看少爺的麵相,實在是恩情寡淡,又叫‘小道’,要是不改,隻怕以後會孤木獨行,孑然一身啊!”

江小道受不了這種指責,當即拉下臉來,問:“恩情寡淡?你的意思是說我不仗義?”

譚仁鈞連忙擺手:“凡事都有正反兩麵,恩情寡淡,也未必是壞事,少爺難道沒聽過,兒女情長累英雄嗎?”

“不改就不改吧!”江城海體諒小道,沒有強求。

最後,譚仁鈞倒是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問:“要不這樣,少爺可有表字?要是沒有,取個表字也不錯。”

便宜孩子,哪來的什麼表字。

這一回,江小道沒有抵觸。

譚仁鈞於是執筆舔墨,尋思了片刻,一邊落筆,一邊喃喃道:“既然要避免孤木獨行,就要廣交良友……”

言畢,停筆。

許如清湊上前,打量了一眼,口中念道:“江……連橫!得!賜子千金不如教子一藝,教子一藝不如賜子一名!多謝譚先生了。”

她一邊說,一邊就要掏錢給賞。

譚仁鈞連忙攔住:“不用不用,說好了,隻是來交個朋友,紅姐要是給錢,那就變成生意了。”

“嗐!生意是生意,交情歸交情。先生必須得拿著!”

譚仁鈞的態度卻異常堅決:“如果二位真要言謝的話,我也不求財,隻想借此機會,跟二位打聽點事。”

“哦?”江城海一挑眉毛,手肘拄在桌麵上,湊近了問,“譚先生想打聽什麼事兒?”

譚仁鈞抱拳,仍是文縐縐地說:“聽聞二位同是周雲甫座下‘四梁’,‘海老鴞’更是頭馬。我初來奉天,早就想拜會周老爺子,可聽說他身體欠佳,一直未能如願。”

江城海會意:“你是想讓我幫你引薦一下?”

“能引薦,當然最好,如果周老爺子確實不便,倒也沒什麼,能知道你們兩位的看法也行。”

“什麼看法?”江城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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