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上去膽兒肥不要命,可賭狗什麼乾不出來?
白寶臣掏了掏耳毛:“那你的意思是,火柴廠是陳萬堂燒的?”
白國屏反問:“昨天晚上,周雲甫他們都露麵了,就沒看見陳萬堂!不是他,還能是誰?”
白寶臣不置可否,隻是把身子往後一靠,瞥了一眼身旁的管家,問:“你咋看?”
袁德庸眼珠子一轉,掂量著說:“目前來說,陳萬堂的嫌疑的確最大。”
“怎麼樣!”白國屏一拍大腿,“爹,我就說吧,鐵定是陳萬堂的人燒了火柴廠!”
王三全這小子,看著老實,其實蔫兒壞。
賭狗的話,本來就不可信,他完全有可能迫於賭債,先賣了周雲甫,轉頭又把白家賣了,玩兒的就是一個雙麵細作。
白國屏說得頭頭是道,看上去絕非庸才,起碼要比周雲甫的外甥韓策強上百倍。
可白寶臣卻隻是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歎了口氣,看上去對他的表現並不怎麼滿意。
“國屏,你剛才說的這些,是很有道理。但是,你沒發現有啥彆扭的地方嗎?”
“彆扭?”
白國屏皺起眉頭,想了一會兒,又衝管家看了看,問:“有啥彆扭的地方嗎?”
袁德庸遲疑片刻,卻沒正麵回答,而是笑嗬嗬地俯下身子,低聲說:“老爺,恕我眼拙,真沒看出來彆扭的地方,要不,您點我兩句?”
白寶臣哼哼了一聲,知道管家這是故意藏巧,不好意思讓大少爺丟麵兒,順便拍他的馬屁,因此並不理會,一雙眼神仍落在兒子身上。
“要說彆扭的地方,其實也就倆字兒――刻意!”
“刻意?”
白國屏略一思量,緊接著茅塞頓開,不由得渾身一怔。
確實有點刻意!
要說“串兒紅”和“海老?”同在一處,也就算了,可周雲甫那老狐狸,都多少年沒拋頭露麵了?怎麼就那麼巧,趕著昨天晚上,跟外甥一塊兒出來遛彎兒?大蔓兒紛紛露麵,就差一個陳萬堂?
再一想,白家在巡警局裡的人說過,關偉和宮保南殺人之後,不但不走,反而讓看客們故意報官,還在巡警局裡待了一宿,這意思就更明顯了――就是想讓白家懷疑陳萬堂。
“爹,你說的,確實有那麼點意思……”
其實,白國屏剛才那番推測,也不能說是錯,隻是太過被動,就像火車隻能按照鐵軌的方向行進,稍有不慎,就被人帶溝裡去了。
果然,老江湖過招,兩邊沒有秘密,陰謀隻是一時,陽謀才是關鍵。
想到此處,白寶臣竟忽然有點感慨。
“看來,周雲甫真是老了!算計越多,往往越是刻意,跟年輕的時候相比,少了點拚勁兒啊!”
“爹,那除了陳萬堂,火柴廠的事兒,還能是誰乾的?”
白寶臣手裡那兩顆轉動的鐵球兒,終於漸漸放緩了下來。
“周雲甫手底下肯定還有人!現在還不好說,但早晚能查出來!當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其實就是陳萬堂乾的――都有可能,誰也彆把話說死!”
白國屏默默點頭:“嗯,我這就讓人去查!”
“不急,先把那個王三全帶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