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暫時擱一邊兒,可如果說蘇文棋已經明確告訴了你和咱爹,他不會跟白家動手,咱爹就更沒理由反水了。”
江小道喝了口水,皺起眉頭,想了一會兒,覺得確實有幾分道理。
周雲甫現在明明已經落入下風,江城海之所以仍然要給他賣命,拋開江湖道義不談,最主要的原因就在於他們尚有共同的敵人。
一旦沒有老爺子的人脈和勢力作庇佑,白寶臣就會立馬對江城海眾弟兄大開殺戒,沒有絲毫忌憚。
如果蘇文棋決定不會對付白家,那麼江城海反水就沒有任何意義。
誰會投靠一個不會保護自己的人?
既然不會投靠,現在又為啥眉來眼去整曖昧?
想不通!
江小道滿臉倦怠地擺了擺手,緊接著往後一仰,閉著眼睛倒在炕上。
“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我是整不明白。反正,我聽我爹的安排就完了。”
胡小妍皺起眉頭,看著躺在看上的江小道,心裡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似乎可以解釋老爹和蘇家之間的關係。
可那畢竟隻是一種無端的猜測,胡小妍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說出口。
這時候,江小道卻似乎又忽然想起了什麼,便扭過頭,衝媳婦兒說:“誒?對了,你猜我晚上去廣源錢莊的時候,看見誰了?”
“誰?”
“譚仁鈞和劉雁聲你還有印象沒?給咱倆算命那個!”
胡小妍連忙點頭,說:“有印象,他們當時也在場?”
“那倒沒有,應該隻是碰巧出現吧!”江小道很快又閉上了眼睛,“你忘了,老爹不是說過麼,那倆人應該是江相派,跑這邊來拉人乾革命來了。”
“革命?”
“嗯!蘇文棋那小白臉,好像是挺想跟他們湊在一塊兒的。?!他們那幫喝過洋墨水的,都那樣,一個個勁勁兒的,老想著乾點大事兒。”
“那也就是說,譚仁鈞和劉雁聲一直在到處聯係江湖上的人?”
“應該是這樣。”
江小道一開始以為,那倆人純粹是來奉天攪局的,或者是要拜誰的碼頭,可目前看來,這他們似乎跟自己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兒。
本來隻是隨口一說,胡小妍卻不知為何,忽然把外屋地的小花叫了過來。
“你要乾啥?”江小道好奇地問。
胡小妍並不解釋,等小花進了屋子,便說:“你辛苦一趟,出去把其他人叫過來!”
江小道苦著一張臉,埋怨道:“我剛躺下一會兒,你讓他們過來乾啥呀?”
“你睡你的,我想讓他們找人去盯著那倆人,看看他們都見過誰,跟什麼樣的人來往。”
“啥?”江小道狐疑地問,“咋的,你也要乾革命啊?”
胡小妍想了想,說:“反正咱們現在也沒啥事兒,周雲甫跟蘇、白兩家鬨得正歡,那倆人卻暗地裡在奉天到處亂竄,誰知道他們到底要乾啥,叫人看著點總沒有錯,也許以後會有什麼用呢!”
“唉,隨你便吧!”
小花領命,可剛出去沒一會兒,卻又折返了回來。
“咋又回來了?”胡小妍問。
小花指了指院門口,說:“少奶奶,小西風回來了。”
說話間,小西風便已衝進屋內,扯著個破鑼的嗓子,大聲叫喊:“道哥!大嫂!不好啦!老、老崔的房子著火了!”
言罷,屋裡的三人,一齊朝江小道看過去,卻見他仍舊懶懶地躺在炕上,連眼皮也不願睜一下。
“燒吧!燒了好,這樣我就不用去收拾炕上那倆老頭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