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班頭解釋道:“他們嫌太少,有幾個工人受了重傷……”
白雨晴怒拍桌麵,罵道:“貪得無厭!我爹當年說的對,就不應該慣著這幫賤人,他們隻會得寸進尺!想鬨,讓他們鬨去,一個子兒也沒有!我寧肯把這些錢送給官府衙門,請他們平事兒,也不把這錢給他們!”
她說這話的時候,似乎已經忘了,白家的緣起。
當年,白寶臣起家,正是在西家行裡闖出的名堂。
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就靠著講義氣、敢出頭,帶著工人跟東家對著乾,這才籠絡起最初的一幫弟兄。
董紹德為難道:“少姑奶奶,就怕他們越鬨越大,最後乾脆鬨到家門口來了。”
“這也不用擔心。”白雨晴不慌不忙,“老鄭,你去查一查誰在裡麵領頭,給他們點好處,領頭的不鬨了,其他人晾他們幾天,時間一長,也就都散了。”
老鄭連忙點頭:“好,我這就去辦。”
工廠的事交代完,剩下的就隻有一件事——保住家族,儘快搬出奉天。
儲良生和董紹德都很讚同,但就怕江小道殺紅了眼,根本不給他們喘息的時間。
白雨晴沉吟一聲,說:“這件事兒,我已經想好了。”
兩個手下相視一眼,忙問:“想好了什麼?”
“我要去跟‘海老鴞’的兒子談一談。”
“啥?”儲良生連忙搖頭勸阻,“少姑奶奶,這可不行啊!那小子就是個活土匪,你要是過去,那不成自投羅網了?”
董紹德隨聲附和道:“我看也是,有這功夫,我看咱們還不如跟周雲甫談談呢!畢竟,上次那個張九爺,跟咱們聊得還算不錯。”
白雨晴反問:“一個是沒幾年活頭的老東西,一個是年少力強的年輕人,你們說,我找哪個?”
“那也不行啊!愣頭青說到底,還是個愣頭青,那周雲甫這幾年一直經營巡防營人脈,勢力還在,他以後想要給他外甥鋪路,江小道肯定是眼中釘、肉中刺。而且,周雲甫也願意跟咱們聯手。”
一幫蠢貨!
白雨晴不禁搖頭興歎:“你們難道還看不出來,那個江小道也有巡防營的人脈?”
“他?”
儲良生雖然沒見過江小道,可知道對方是個小年輕,便忍不住撇了撇嘴。
“他那屁大點兒的歲數,能有什麼人脈?”
白雨晴說:“那天晚上,北塔法輪寺荒廟,二十幾條人命大案,結果卻被認定為搗毀了一處黨人據點,這是一般的人脈能做到的?”
奉天城的“討逆”重任,全都落在了張老疙瘩一人身上。
眼下,除了他,還能有誰給江小道大開方便之門?
白雨晴由此推測,江小道如今的人脈雖然不廣,但卻足夠硬!
“少姑奶奶,就算真是這樣,你要直接去見那小子,也太危險了。”
“沒辦法,危險也得去,總不能一直在這乾等著!你們倆去告訴門房,給我備一輛馬車,今天下午就跟我一起過去。”
白雨晴起身囑咐了兩句,看樣子似乎心意已決,無論是誰也沒法勸說。
單刀赴會——這當然是一步險棋。
乍一看,總覺得有些犯蠢,像是頭腦發熱所作出的衝動之舉。
可實際細想,卻也不難理解。
她幾乎可以確信,江小道肯定在白家外宅附近,安插了許多眼線,冒然出逃,反而並不明智,避而不談,也隻會讓對方疑心他們在暗中布局。
事已至此,她需要跟江小道保持溝通。
儘管這可能隻是一場徒勞,也值得去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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