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張九爺(2 / 2)

“是啊!護院的崽子說,張九爺剛才一出門就走了,說是咱們讓他出去辦事兒,他們也就沒攔著他……舅!舅!你咋地了?來人,快去請大夫!”

…………

奉天城西,寒風刺骨。

張九爺卻熱得汗流浹背,渾身上下都在向外蒸騰出陣陣熱氣。

兩條老腿,已經跑得發軟,每一次呼吸,冷風鑽進肺裡,都像是被冰碴子刮傷一般疼痛難忍。

即便如此,他也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目的地隻有一個——奉天火車站!

張九爺最能見風使舵,剛才在城南秘宅的時候,周雲甫偶然間犯了一次糊塗,便被他敏銳的看在眼裡。

“臥雲樓”早已被查封!

那不是一次簡單的口誤,老爺子茫然的神情,以及心虛的強調,足以說明一切!

這種情況,張九爺見得太多了,當佛爺的時候,這樣的老登,最容易下手。他在心裡篤定,周雲甫已經開始糊塗了。

當瓢把子的判斷力出現問題時,門下眾人,便隨時可能淪為陪葬。

張九爺是個聰明人,一旦發現苗頭不對,便立馬決定跑路,絕對不會有絲毫猶豫。

緊趕慢趕地來到火車站,找了一個本地售票員的窗口,一邊從懷裡掏錢,一邊急匆匆地說:“給我來張火車票!”

售票員是個年輕姑娘,身穿一身鐵路製服,睡眼惺忪地問:“去哪兒啊?”

“隨便!”張九爺掏出錢,隻想儘快離開奉天,“去哪都行,要時間最近的,越快越好。”

“往南往北?關內關外?”售票員不緊不慢地問,“寬城子去不去?”

“行行行!總之越快越好!”

“哎,不收奉票啊!”

“為啥?之前不是還收麼?”張九爺疑惑地問,“那現在收啥?”

“日元、軍票、銀元,都行。”

張九爺連忙掏出銀元,買好車票,發現還有十幾分鐘,火車就將到站,於是也懶得在候車室裡磨蹭,早早地跑到月台,等著發車。

眼下,寒冬臘月,時辰將近子夜。

無論是候車室,還是車站月台,到處都行人寥寥,隻有風聲不斷。

不遠處,有一家四口,正帶著大包小裹的行李,男人站在風口,為妻兒擋出一方溫暖,一丫一小蹦蹦躂躂地大喊大叫:“坐火車嘍!坐火車嘍!”

另一邊,有個身穿呢絨大衣,頭戴禮帽的男人,站在月台的燈柱下麵,雙手攏成空心,正在哆哆嗦嗦地劃火點煙。

張九爺心潮未定,也想陪一根舒緩舒緩,於是便摸出煙盒,敲出一根,叼在嘴裡,結果推出火柴盒,將僅有的兩根火柴挨個劃火,無奈卻都被風撲滅了。

“你這煙盒裡麵,有畫片沒?”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嗯?”

張九爺下意識地回過頭去,整個人忽地一怔,叼在嘴裡的香煙,頓時應聲滑落。

卻見身後那人,身穿羊皮棉襖,黑色禮帽的帽簷,遮住了他的兩隻眼睛,看不清其神情麵容。

“江……江老弟?”張九爺佯裝鎮定地問,“真巧了,你也出門?”

“彆他媽裝了,我知道是你讓白國屏去的法輪寺。”

江小道輕輕點了下頭,示意對方往下看。

張九爺看見他握在腰間的手槍,麵容頓時僵住,卻仍強裝鎮定地說:“江老弟,這都是周雲甫的主意,你應該明白……這差事,就算我不去,也會有彆人去。趙國硯和韓心遠最後都選擇跟你站一塊兒,周雲甫已經開始糊塗了,你就快贏了,還有這個必要嗎?”

“死要麵子!”江小道冷笑一聲,卻說,“都這時候了,還在那端著,裝給誰看呢?”

張九爺不敢輕舉妄動,仍然辯解道:“我隻是個花舌子……”

“彆磨嘰了!”江小道把槍口抬高了半分,架在肋骨附近。

“哎哎哎!彆衝動,彆衝動。”張九爺連忙軟下語氣,趕忙將雙手舉在胸前,“咱、咱有話慢慢說,我、我知道不少周雲甫的事兒!”

“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說得好了,我答應你不會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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