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二爺惶恐不安地問:“仙師,這……這是什麼意思啊?”
“彆說話!”
仙師無方子厲聲嗬斥,旋即又把方才那套流程重試了一遍。
然而,試了三五遍,掌心上始終不曾顯露文字。
眼瞅著問不出來,仙師也急了,再寫一道符籙,燃起來,嘴上卻換了一套說辭,語氣更像是命令,鞋下有神,單腳頓地,厲聲喝道——
“呔!開言!”
話音剛落,不等將黑灰抹在掌心,就聽祠堂內“嘩啦啦”一聲巨響。
滿堂的祖宗牌位,竟同時轟然倒下,散落一地。
壞了!
祖宗震怒!
“啊呀!”
眾人驚懼萬分,仙師弟子趕忙厲聲喝止。
卻見仙師無方子眉頭緊鎖,額角上的冷汗也跟著下來了。
他見狀慌了,那是演的;喬二爺見狀慌了,卻是真的。
這一前一後,兩套“神通”下來,便死死地拿捏了喬二爺的心神。
先給一套“神通靈驗”,請來了喬家列祖列宗,打消他的猜疑;後給一套“神通不靈”,喬二爺再有疑心,便自然而然地轉到了自己身上。
不靈,不怪仙師,隻怪自己!
“喬老爺,你家祖宗不肯開口啊!”仙師無方子麵色凝重地質問道,“你真不知道做過什麼,惹了列祖列宗不高興的事兒?”
“仙師,我……我真不知道啊!”
家醜不可外揚,喬二爺仍然心存一絲僥幸——萬一跟東洋紅丸沒關係呢?
“那就沒有辦法了。”仙師無方子轉過頭,衝弟子說道,“你來替老太爺張嘴。”
“啊?”
李正西驚叫一聲,連忙跪倒在地,哀聲乞求道:“仙師!正神不附體,邪祟不上身,我替老太爺張嘴,那、那那那!那不是要折我的陽壽麼!”
無方子冷聲回道:“這是你應承的善事,要是不能了卻,那便是好心辦錯事,反倒要埋下禍根,日後難結仙緣。”
李正西看向喬二爺,眼淚汪汪、委屈巴巴地說:“我、我隻是想幫人家破邪禳災,結果倒好,反倒是引火燒身,自顧不全。仙師,仙師我求求你,再想想其他辦法吧!”
無方子歎聲道:“但凡還有其他辦法,我也不會出此下策了。你損陽壽,為師難道不損功德?除非,你打算見死不救!”
喬二爺在旁邊聽得清楚,於是連忙跪著往前爬。
“小師傅,我是喬家的獨苗,你幫幫忙吧!”
“我幫你,誰幫我呀?”李正西哀聲道,“那可是十年陽壽呢!”
“小師傅,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虧待你!”喬二爺連忙轉過頭,吩咐道,“快來人,去賬上拿兩千塊,給小師傅包好!”
“這、這不是錢的問題呀!”
李正西還想爭取,卻被仙師無方子厲聲製止。
“再有多言,當心為師廢了你的道行!你們幾個,速速準備!”
聞言,其餘弟子連忙將李正西團團圍住,扒下道袍,用香火替他淨身。
李正西萬般無奈,隻好悉聽遵命。
如此忙活了一通,仙師無方子再起法事,又是焚香、又是跺地,一會兒畫符、一會兒念咒……
末了,隻見他回過身,劍鋒指向祠堂,順勢一揮,劃出一道破空之聲,徑直飛到李正西身上。
“呔!老太爺聽令開眼!”
言畢,卻見李正西忽地渾身一怔,仿佛變成了一塊冰坨子,四肢僵硬,瑟瑟發抖。
一雙布滿紅血絲的怒目,不看彆的,像錐子一般隻是死死地釘在喬啟民的臉上。
看那架勢,似乎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剝裡似的。
喬二爺被瞪得心裡發慌、渾身發毛,戰戰兢兢地剛想開口,李正西猛地“嗝嘍”一聲,張開嘴,竟“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血霧飛散,紛紛揚揚地落在喬二爺的臉上。
“仙師,他、他這是怎麼了?”
“怒血攻心,氣的。”仙師無方子淡淡地說,“開了身光和嘴光再看看。”
說著,仙師便拿起一紮香,口中念念有詞,在李正西身上來回蕩了一圈兒;又一起朱砂筆,在弟子的下唇上,輕輕一點。
李正西當即邁開步子,直衝喬二爺走過去。
家丁仆從見狀,嚇得連忙起身後退,喬啟民同樣未能免俗,也站了起來,整個人顯得更加惶惑不安。
沒想到,李正西走到近前,二話不說,抬起手,看準了喬二爺的臉,掄圓了就是一巴掌,照死裡糊上去,愣是打得他眼冒金星鼻竄血,門齒鬆動耳轟鳴!
喬二爺哪裡受過這等委屈?
原地來了個陀螺轉後,捂著半拉臉,剛要張嘴,卻聽李正西先行開言。
“孽子!真真氣煞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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