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紅月高懸,照亮著整片大地。
卡斯特城邦中心區域的最高點,克裡姆斯大教堂的鐘樓上,安德魯斯和阿萊斯兩人麵對麵坐著,手裡都拿著酒杯,大口大口的喝著大麥啤酒。
“阿萊斯,今天你太過分了。”
安德魯斯放下酒杯,控訴道。
“如果真的過分,恐怕上午的時候,那些聖職者就衝入秘調司了吧?”
阿萊斯擦了擦嘴角溢出的啤酒,“要說過分,是你們才是。明明在上次的會議上,你可不是這麼描述的。”
“有什麼區彆?不是黎明,就是風暴,伱總不能讓他們去選擇紅月吧?”安德魯斯並不覺得做錯什麼,“就像那一次……”
“安德魯斯,我勸你最好不要繼續說下去。”
阿萊斯臉色轉冷,“這個世界不是隻有教會才是出路,信仰是力量,更是枷鎖,這一點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安德魯斯沒有反駁,而是又倒了一杯啤酒,苦笑道:“重要的是活著,不是嗎?”
“活著?嘖嘖,如果早知道你會變成今天這樣,當初我就該丟下你。”
“那你豈不是也要死在科爾多海上?”
“……”
阿萊斯一口氣悶在肚子裡,過了好半晌,他才開口道:“說吧,這次找我來又是因為什麼事情?如果還是上午那種,就彆開口了,省得我把最後的力氣用在你身上。”
安德魯斯轉頭看向議會方向,在紅月的光亮下,臉上那抹和善隱去。
“已經失敗的事情,就彆提它了吧……這次是我私人請求,希望你能替我保護那個女孩兒。”
“上次,你也是這麼說的。”
“這次不一樣。”
“阿萊斯疑惑的看著他,問道:“出了什麼變故嗎?”
“我不知道,”安德魯斯輕輕搖頭,“隻是有些不好的預感罷了。”
“預感?這可不是件好事情,你的預感一向很準……”
“所以,我才要拜托你啊,阿萊斯。我知道你的時間不多,但其實……我的時間也不多了。”
“嗯?”
安德魯斯拉起白色金邊的長袍袖子,露出潔淨的手臂,隻見一條金線繪製的紋路顯現。
“黎明,已經在召喚我了。”
阿萊斯看著那道紋路,臉色陰沉下來,帶著些許怒意問,“什麼時候開始的?”
“就今天下午……”
“跟上午的慶典有關係?”
“恐怕是的,”安德魯斯拉上衣袖,歎了口氣道:“按照以往的記載,從它出現開始,我還有100天的時間。”
“應該隻剩下99天了。”
“……阿萊斯,以你的性格,能活到現在可真不容易。”
阿萊斯悶頭喝了一口酒,單片眼鏡下閃過一抹悲傷,“多謝誇獎。”
“所以你答應了?”
“嗯,隻要是在秘調司裡,我保她安全。你知道的,我沒辦法離開太遠。”
安德魯斯臉上再次露出和善的笑容,“這樣就好,希望這一次我的預感能失效吧……”
“這話,老子特麼很早之前就說過,但哪一次應驗?”
“就在這一次!”
“嗬嗬……”
……
……
不乾淨了,不乾淨了……
衛恩愣愣的看著克蕾雅,怎麼都想不到有一天竟然會被人抓著去調整吊鐘的圓盤定位和指針的指向。
尤其是那根指針,顏色簡直太粉了。
克蕾雅鬆開他的手,臉上一片紅暈,“怎麼樣,修理好了嗎?”
“沒,畢竟是兩個吊鐘,還要等一會兒……”
“那,你可以慢一些,記得調整好時間,現在是晚上十點,你擰十圈就好了。”
“十圈?是順時針吧,那逆時針就是十四圈,我……”
【你受到欲望之力侵蝕,很不幸,你再一次破防了。評價:嗯……這種事情吧,一個巴掌拍不響。特殊獎勵:韌性等級-1。】
我特麼!
衛恩一下驚醒,坐起來打量著四周,苦笑道:“原來是夢啊……”
都怪克蕾雅,走就走吧,走之前乾嘛還要挑逗那一下?害的他又做那種夢……
艸,
衛恩突然想起,這裡不是在住所,他壓根沒帶換洗的衣服……
“得,今天你有福了,空跑吧。”
無奈之下,衛恩隻能簡單收拾了一下,怔怔的看著窗外的紅月發了會呆。
算起來,他來到這個世界也有十多天了,也不知道另一個世界怎麼樣了。
他們,應該會很傷心吧?
“既然回不去了,那就讓我好好看看這個精彩的世界吧。”
過了許久,衛恩長出了一口氣,將這些記憶封印在本源深處。
記憶是寶貴的,但他暫時還沒到沉浸過去的世界無法自拔的程度,更何況現處的環境需要他更加專注和謹慎……
緊接著,衛恩打開隨身的箱子取出紙筆,對照著腦海中的符文學知識,一筆一畫的繪製著機械傀儡的符文法陣。
這兩天,他已經完整繪製出數十張機械傀儡圖紙。
但每一次繪製都能給他帶來不同的體會,尤其是在各個部件拆解上,有些甚至僅有指甲大小的部件上卻刻印著十幾道紋路。
這無疑是前人的智慧結晶。
因此,衛恩在繪製圖紙的時候,越發仔細,認真的體會圖紙這樣設計的用意,有不明白的地方就翻看傑裡巫師的手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