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衛恩幾人回到秘調司。
砰，
萊西把身體重重的摔在高背椅上，臉上第一次流露出疲憊之色。
卡莉一言不發的回到座位，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衛恩拉著緹娜回到座位後，還不忘給馬爾科示意了個眼神，讓他最好小心一點。
馬爾科和莉迪亞兩人注意到他的眼神，又察覺到氣氛不太對，連忙悄悄分開。
莉迪亞從馬爾科那裡走開後，優雅的走到萊西旁邊，“萊西隊長，我是今天到一部的莉迪亞·恩斯特。”
“你去克蘭德學習幾年，腦子學壞了？”萊西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莉迪亞握了握拳頭，沉默許久才擠出一抹笑容，“萊西姐，你還是這麼直接。”
“你倒是變了許多，嗯，變的不那麼讓人喜歡了。”
莉迪亞眼睛裡快要噴出火來，可惡啊，這個從小就欺負她的女人，怎麼還是這麼討厭？？
要不是知道打不過她，非讓她見識一下克蘭德學院教導的十字劍術不可……
不等莉迪亞繼續說什麼，馬爾科就把她硬拉回去，“隊長，我先教她一些調查官的工作職責，明天開始帶她執行任務。”
“以伱們的關係，由你負責也方便些。不過馬爾科，”
萊西看著兩人，提醒道：“如果再發生類似昨天的事情，那就不要怪我連她一起揍了……”
不等她說完，馬爾科連忙說道：“明白明白，我保證絕對不會。”
萊西長官，萊西女士——求求了，千萬彆再往下說了，不然真的會死人的！！
“最好是這樣……”
接下來的時間，一部的幾人都陷入沉默，各自坐在辦公桌前想著自己的事情。
一直到四點的鐘聲敲響，萊西才開口說了一句：“回去吧。”
馬爾科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東西，就拉著莉迪亞衝出了辦公室，似乎再多待一分鐘就會讓他陷入絕境。
衛恩也和卡莉一起離開，“我們也先走了，萊西姐。”
“嗯。”
讓衛恩感到高興的是有萊西在，緹娜就不用跟著他回住所。
特彆是今天倫納德先生被緹娜整治的那麼慘……
他可不希望晚上再進入那處真實世界裡，被小醜發泄火氣……
嗯，不過以防萬一，他還是打算多做一些準備。
等兩人出了秘調司後，就見馬爾科和莉迪亞站在門口等著他們，想找他們了解一下下午案子的情況。
剛剛在辦公室內，萊西的心情明顯不對，他們都不敢多問。
“所以，是有人故意引入蝕骨母蟲，在卡斯特內部大肆寄生？”馬爾科在了解完案子的經過後，眉頭皺了下。
衛恩點了點頭，“是的，萊西的意思是要等高層申請調查城邦法陣的申請通過後，才能繼續追查。”
“唔，這個倒是麻煩事，議會和貴族委員會不見得能同意秘調司介入。”馬爾科看向莉迪亞，問道：“你哥哥那邊有什麼辦法嗎？”
“哥哥？我才不要找他。昨天爺爺讓我近期不要去打擾他，尤其特意警告我，讓我不要再跟他競爭……”莉迪亞氣憤道。
“你啊，這是遲早的事情，”
馬爾科頗感頭疼，“這件事情我回去之後會問問家裡人，看他們能不能跟委員會那邊說一聲。”
“那我也找爺爺試試……”
“嗯，隻要繼續追查下去，相信會有所發現。”
衛恩知道他們兩人都是貴族出身，家族內有不少人是貴族委員會的成員。
特彆是莉迪亞所在的恩斯特家族，是夏特蘭王國二十四位功勳家族之一，在整個卡斯特城邦很有威望。
記得之前在黎明和秘調司舉辦的歡迎慶典上，他還見過那位老恩斯特伯爵，是一位很有威嚴的老人。
沒多久，四人就在秘調司門口分開，衛恩和卡莉一起向金色大街方向走去。
這時，一直沉默的卡莉開口道：“衛恩，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再努力一些？”
“為什麼這麼說？你已經很努力了啊。”
衛恩知道她還為黎明教會沒有去人的事情苦惱，但就像他之前了解到的那樣，對教會而言，普通人以及大部分信徒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他們不會抱著同情或是出於自身信仰去主動拯救那些陷入苦難的人。
尤其在他們看來，現在城邦還能保持一定的秩序，絕大部分都是他們黎明的功勞。
套用一句前世的話說，那就是他們黎明教會貢獻很多，配享太廟！
“如果我成為黎明教會的聖女，今天他們是不是就會出現在那裡……”
“或許吧，不過他們都已經被蝕骨蟲寄生過，即便教會的人出現在那裡，也沒辦法拯救他們。”
衛恩很清楚，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被改變。
“我知道，”卡莉咬著嘴唇，“但是，他們這樣，我，我不喜歡。”
“哦？”
“我希望，在我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能出現，本應該是這樣。”
衛恩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你是這麼想的嗎？”
“嗯，”卡莉低著頭，“既然我是聖女候補，未來我也很有可能就是聖女，他們不該無視我的存在……”
關注點是在無視嗎？
這樣的想法可就跟同情善意憐憫之類扯不上關係了。
衛恩想了想，道：“我不清楚成為聖女需要做哪些努力，但我覺得隻要你想，就該努力去實現它，這和你喜不喜歡他們的做法無關。”
“而且如果你想要改變一些事情，首先你自身要具備這個能力。實力、財富或者權力，都是能力之一。”
卡莉喃喃道：“這樣的嗎……”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很少有人在她麵前提到權力、財富，隻有老師教導過她，想要更好的保護一些東西就要成為更強的聖職者……
原來想要做到這一點，不僅僅要成為強大的聖職者嗎？
想到這裡，卡莉抬起頭看著他，“謝謝你，衛恩，我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不用客氣。”
衛恩注意到她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裡摻雜了一些異樣的色彩，這還是第一次……
他不知道說出的這番話會對卡莉造成多少影響，但一個人隻有強大起來，才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哪怕過程中，不得不放棄一些東西——這就是成長必須付出的代價！
“對了，尤安叔叔早上回到診所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晚了他該擔心了。”
“嗯。”卡莉剛想點頭，疑惑的看著他，“那你呢？”
“我還要去一趟拉奧斯街區，你知道的，我還需要黑麵包度日。”
“那，再見。”
“再見。”
看著她小跑離開的背影，衛恩歎了口氣，如果可能的話，他不想說出那番話。
但現實就是如此——一個人可以善良，可以有憐憫，但絕對不能單純，不能任人擺布，尤其是在這樣一個世界。
實力、權力和財富……占一樣也行啊。
不過，
彆看他嘴上說的好聽，事實上，他也是在這個世界努力掙紮活著的一員。
衛恩苦笑的想道：嘴強王者怕就是說的我了吧？
【你受到梅爾貝爾·奧西利斯精神感知掃描。評價：嗯，我猜他恐怕在想你是不是被人掉包了。獎勵：生存點+1。】
“……”
衛恩暗罵一句，這個該死的守護騎士，還真是陰魂不散。
不過他也不敢多停留，難保梅爾貝爾不會從感知變成殺意，再變成……
這一次隻用了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衛恩就來到了貧民區。
他沒有從金色大街去拉奧斯街區，而是選擇直接穿過魯爾街區，這樣可以節省一些時間。
看著街區深處昏暗破敗的景象，他心下感歎：不管來多少次，貧民區就是貧民區，依然沒什麼變化……
而且經過昨天雨水的洗禮，道路兩邊的汙水都已經漫過路麵，讓人不再幻想著避開這些味道感人的汙水。
同時，那些隨處可見的垃圾也不再是堆積狀態，而是飄在烏黑的水麵下，隨著人們走動時蕩來蕩去。
唯一不同的，恐怕就是周圍過往的人已經換了兩批了。
【你受到法瓦羅·維索茨基的殺意鎖定。評價：又是一個被蝕骨蟲寄生的可憐蟲。獎勵：生存點+1。】
【……】
【你獲得深淵生物蝕骨母蟲的愛意種子，它萬分渴望在你身上繁衍後代！評價：這大概就是緣分吧？獎勵：生存點+1。】
見鬼的緣分……麵板的惡趣味越來越明顯了。
但是看到這條提示信息之後，衛恩心下也不禁鬆了口氣，蝕骨母蟲還在拉奧斯街區就好。
隻是它藏在哪裡呢？
衛恩打量著周圍的建築，這裡是拉奧斯街區最“繁華”的地段，過去不遠就是魯爾街區的埃德尼爾大道。
如果是他的話，為了方便給人種下蝕骨蟲，一定會選擇一個不容易被人察覺到蝕骨蟲那灰白色蟲體的地方。
不易察覺？
衛恩神色一動，目光轉到腳下，確切的說是兩邊的汙水裡。
如果那些蟲子藏在汙水裡……
那裡不僅能容納蝕骨母蟲的龐大的軀體，還能通過管道不斷的放出蝕骨蟲，把人變成寄生體。
而在有了那些寄生體的幫助後，它就可以通過這些人將蝕骨蟲帶去更遠的地方。
一瞬間，他就想清楚所有的環節，現在……看來他找到那隻老母蟲的藏身地點了！
【你受到馬蒂奧·海恩斯的殺意鎖定。評價：建議離開。獎勵：生存點+5。】
嗯？
是他？
在伊德裡蘇街區的神秘黑影，他竟然跑到拉奧斯街區來了？
衛恩不露聲色的走進一家街頭的麵包店，假裝挑選著店裡的黑麵包，似乎在看哪一塊黑麵包契合他的尺寸。
“好久不見，你已經是一名調查官了嗎？”
店主對他的印象很深，看到他身上的穿著後，滿是羨慕的說。
“剛剛麵試通過。”
衛恩隨口敷衍一句，注意力都放在外麵的人身上。
倒不是他不想聽麵板的提示直接離開，而是經過克蕾雅那次之後，他不能讓其他人察覺到他有手段發現他們的存在。
“抱歉，我今天帶的錢不太夠，明天再過來買吧。”
“好，好的。”
店主詫異的看著他離開，似乎沒想到身為一名調查官也會有這麼窮的時候。
衛恩可不管她有什麼想法，趟著惡心的汙水徑直離開拉奧斯街區。
這時，一道黑影緩緩出現在麵包店裡，“他經常來這裡？”
店主連忙恭敬的說：“來過不少次，不過之前他還不是秘調司的人。”
“哦？”
黑影若有所思的盯著衛恩的背影，會在貧民區購買黑麵包的調查官……
還真是另類的存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