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聚會還要等一會才能開始。不如我帶您去認識幾位……嗯，朋友？”
“不用了。”衛恩拒絕道：“你去吧，我一個人看看就好。”
“如您所願。”弗蘭塔沒有任何不滿，轉身走了兩步，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再次折返，“那個……”
“是還有要注意的地方？”衛恩疑惑的看著他。
“不，不是。那個我還不知道您的名諱……”話剛出口，弗蘭塔又連忙解釋道：“請彆誤會，我指的是在高塔內，我該如何稱呼您？”
稱呼啊……
這倒是個問題。
衛恩思索片刻，道：“無麵。”
在魘境世界大家隻是一團模糊的黑影，都沒有麵孔，取名無麵十分應景。
“無麵……好的，無麵閣下。”
得到想要的答案，弗蘭塔恭敬的一禮，轉身向相熟的人走去。
即便他的身體扭曲虛幻，但依然可以看出他躬身的動作。
等弗蘭塔走開後，衛恩掃了一圈，就獨自走到角落，站到一根石柱之後，向著高塔之外眺望。
無麵，無冕……
他希望可以在這個世界成為一位無冕之王，見證並記錄精彩，亦或者——成為精彩！
“這裡，真高啊。”
在高塔下衛恩還不覺得，當他真正身處高塔內時，就會有種渺小的感覺。
數百米的高度，下方那些黑影不過是一個個小黑點。
但這並不是最令他震撼的地方，而是他清楚的知道現在所處的隔層，相較於高塔或許隻能算是起點。
如果這是真實的建築，得是什麼人才能建造出這樣的高塔？
更何況……想到之前在高塔外看到過的符文節點，衛恩對高塔的建造者心生敬意。
想到這裡，他掃視一圈，在靠近外牆的位置找到一處破損的地方仔細觀察著內部的紋路。
果然，是薩爾金屬——專門用於刻印符文的特殊金屬。
“嘶……足足1米的寬度。”
高塔的牆壁厚度大概有10米，破損的位置寬度近3米，他可以看到兩條間隔1米的符文紋路。
也就是說，牆壁內很有可能是5條1米寬的薩爾金屬……
我滴個天呐，這麼多薩爾金屬得值多少金鎊？
衛恩貼近牆壁，瞪著赤紅的眼珠子，隻覺得眼前不是銀灰色的薩爾金屬，而是一條金光閃閃的金鎊紋路。
要是能帶走的話……
嗯，夢裡的東西果然能喚起內心深處強烈的渴望。
就在衛恩趴在角落研究把薩爾金屬從魘境世界帶到現實裡的可能性時，弗蘭塔也在跟幾位之前碰過麵的巫師低聲交談著。
“他就是你說的那一位？”
“是的。”弗蘭塔眼神微微閃爍，“薩……蘭斯巫師，他就是那位精通魔藥學的巫師，無麵。”
蘭斯巫師那扭曲虛幻的身體要比弗蘭塔大一圈，身體輪廓也更加清晰，一雙銀色的眼睛透著淡淡的紅芒，讓他顯得十分邪異。
而他額頭上那大號數字36，在這49隔層也屬於中上存在，讓本源力量還沒達到20的弗蘭塔很是拘謹。
“無麵……我記得你上次說過，他的本源力量是22？”
蘭斯巫師的語氣略帶不滿，很顯然他不相信會有巫師可以在這麼短時間裡，把本源力量從22提高到34。
弗蘭塔遲疑了下，低頭道：“抱歉，是，是我沒說清楚，他前幾天的本源力量隻有32……”
他沒有選擇強行說出事實，而是順著蘭斯巫師的話主動承認錯誤。
這樣的回答不僅可以少一些麻煩，也代表他自身對無麵巫師的尊重。
“32……弗蘭塔，伱的謹慎和細致呢？丟掉這些優秀的品質，會讓你的巫師道路更艱難。”
“您教訓的是。”
蘭斯巫師瞪了他一眼，哼道：“不過能在四天時間裡提升2點本源力量，那也算不錯了。”
“的確，”
站在蘭斯旁邊的一位數字35的巫師輕笑道：“就是我們想要提升這麼多，至少也要一具部長級的聖職者才行。”
“就是不知道他除了基礎魔藥外，還會不會製作其他魔藥，我近期剛好在研究血肉異化的課題，需要一些魔藥輔助。”
“西可，你已經開始進行第二步了嗎？”
“一直在緊跟你的腳步，不敢有絲毫鬆懈。”
“相信老師知道後一定很欣慰，”蘭斯讚歎一句，瞥了眼弗蘭塔道：“作為老師的學生，弗蘭塔，你的努力還不夠。”
“嗯，我會更努力追趕您和西可巫師的。”弗蘭塔再次低頭道。
什麼努力不夠，還不是有老師留下的那些聖職者屍體……
“最好是這樣。關於那位無麵，你還了解多少？”
“除了基礎魔藥外，上一次他交易給我一些幻形藥劑和隱匿藥劑，其中有幾瓶也已經達到完美級。”
“幻形？”
西可詫異道：“這製作難度提高了許多啊，你確定是他製作的？”
“應該吧……”
“蘭斯？”
蘭斯看到西可的眼神，思索片刻道：“如果他能製作出完美級的話，那交給他，我沒意見。”
“那就這麼說定了。”
弗蘭塔疑惑的看著他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弗蘭塔，等會聚會開始後，如果無麵閣下不參與討論的話，希望你能將他請過來，我和西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議……”
“好的，蘭斯巫師。”
再又聊了一會兒之後，弗蘭塔才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汗水，轉身過去尋找著衛恩的身影。
“無麵閣下，您這是？”
“這應該是符文紋路吧？”
衛恩想要拍拍牆壁的破損處，但虛幻的身體卻是沒有觸碰到任何東西，輕飄飄劃過厚實的牆壁。
弗蘭塔看著那處裸露在外的薩爾金屬，點頭道：“這座高塔內部有著相當多的符文節點，但除了夢魘教派的人，誰都不知道有哪些符文法陣。”
“他們有辦法能觀察到這些紋路？”
“據說是這樣，但夢魘教派對此一直沒有做出過回應。”
衛恩心下了然，看了一眼石柱後的黑影們，“聚會要開始了嗎？”
“是的，無麵閣下。本次聚會的發起人之一，那位靈秘學派的納納巫師已經到了。”
“我看來了不少人？”
“這次共有23位巫師參加聚會，有幾位巫師近期沒出現在魘境世界，加上像您這樣受到邀請加入的，跟上次的人數差不多。”
23位？
衛恩點了點頭，暗道也不知道哪一位是幽魂學派的巫師……
弗蘭塔看了一眼隔層中間的高台方向，見已經有不少巫師朝那邊聚集過去，便低聲道：“無麵閣下，請跟我來，聚會就要開始了。”
“嗯。”
衛恩跟著他繞過石柱，到高台旁邊靜靜的等待著聚會的開始。
期間其他巫師都注意到他這位新加入的生麵孔，特彆注意的是他額頭上那用貢薩雷斯語展示的數字——34，都露出友好和善的眼神。
嗯，反正衛恩是這麼認為的……
“真是可惜，上一次那位透露那座沒有紅月的島嶼的超凡者不在了，我還想跟他詳細詢問一下那座島嶼的位置……”
“怎麼，你不會真相信了吧？”
“在神禁紀元即便存在那樣的島嶼，也不是我們這些人能覬覦的。”
“隻是好奇……”
神禁紀元？
當前紀元的名稱是這個嗎？
衛恩豎著耳朵，默默收集著旁邊巫師們提供的免費情報，越發覺得魘境世界的便利不僅僅是交易。
更有趣的還是這些由不同地域超凡者提供的情報啊……
這時，就見一位纖細的陰影走上高台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所有人，朦朧虛幻的陰影遮蔽下，竟隱約可見她清麗的麵容。
女性巫師？
而且還是本源等級達到47的女性巫師。
看來她就是那位名叫納納的靈秘學派的巫師了，也不知道她是靈秘學派哪個流派的巫師……
在看到她上台後，周圍的巫師們都自覺的安靜下來，一個個把目光都放在她身上。
“距離上一次聚會過去不久，我很高興還能再次見到你們。”
納納沒有過多廢話，簡單的開場後，就直奔主題：“首先請幽魂學派的特倫巫師提出本次聚會的主題。”
幽魂學派的巫師？
衛恩眼神一亮，這麼輕易就找到了嗎？
就見一團更加細小的陰影劃過高塔，和納納巫師站到一起，低沉的嗓音緊接著響起，
“本次聚會的主題有兩個。一是分享我們學派內關於抵禦紅月汙染最新研究報告，二是討論對畸變巫師汙染特性選擇的討論。”
“紅月汙染的研究報告？特倫巫師竟然會把最新的成果分享出來，這次聚會來對了。”
“是啊，不枉費我特意中斷實驗，感謝特倫巫師……”
紅月汙染的研究報告和畸變巫師汙染特性選擇？
這些巫師討論的話題都這麼高端嗎？
衛恩也忍不住心下讚歎，真是長見識了。
高台上。
納納巫師輕笑道：“抵禦紅月汙染的最新研究？你們幽魂的進度這麼快了嗎？”
“要不是為了讓上次關於紅月汙染的主題有個具體結果，我才不會分享出來。”
特倫瞥了她一眼，接著看向眾人清冷的說道：“各位，還請安靜。我不希望博拉斯老師的研究成果受到噪音的乾擾。”
瞬間，台下所有正在激烈討論的巫師們都乖乖閉上嘴巴。
“在經過多達一億一千萬次實驗後，已經證實紅月的汙染特性會直接穿透身體，也就是血肉骨骼，直接汙染靈魂。”
“精神力量會削弱一部分紅月汙染特性，但十分有限。直到最後汙染降臨自身本源，而在這裡……”
“經過研究證實，1點本源力量僅可以抵擋住紅月汙染1秒鐘時間。”
1秒？
台下的巫師們都愣了一下，緊接著就有巫師提出異議。
“請問特倫巫師，這個時間準確嗎？為什麼我的老師本源力量高達55的大巫師暴露在紅月下就立即被汙染了？”
“我也見過，一位大巫師僅僅被照射3秒鐘時間，就被汙染成為畸變種……”
“安靜！”
不等特倫發怒，納納上前一步低嗬道：“如果不認可這個結果，可自行研究。”
等眾人都閉上嘴後，特倫眼神清冷的掃視一圈，見無人再開口，才繼續說道：“想要達到這個時間，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本源要在100以上。”
“隻有達到這個最低要求，才具備抵禦紅月汙染的可能性。另外，這個抵禦還要保證自身情緒不能出現任何波動。”
“100？那至少是大巫師的巔峰了啊？”
納納巫師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問道：“特倫，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差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