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樣無腦的問題，安東內拉頹然的擺擺手。整個船艙都是空的，哪還有去科斯庫恩城邦交易的必要？
這時，昏黃的太陽被悄然浮現的紅月擠下，天空驟然暗淡，隻有一片紅暈照射在略微沸騰的海麵。
深海裡的畸變種在夜色中，更加放肆的跳躍出來，扭曲的觸手張開一隻隻猩紅的眼睛，注視著夜空中那輪紅月，任由那紅月的光輝照射在它們身上。
“吼――”
而此時的倫納德號同樣泛起一層金色的熒光，那座黎明之主的船首像昂著的頭顱隱隱對著紅月的方向，金紅交界時，隱約閃爍一絲絲灰色。
甲板上，海盜們興奮的清點著堆積如山的箱子，
在他們身後，都跟著幾名穿著油布衣服或者鎧甲的水手，悶不吭聲的陪著他們清點著原本屬於他們照看的貨物，臉上露出些許複雜之色。
這是羅南特意的安排，將那些水手都打散安排給所有的海盜，順便再宣布他們的職位調高一級，這讓所有海盜都像打了雞血一般乾勁十足。
“萬歲！船長大人萬歲！大副，二副，萬歲！”
“船長的實力，真強啊！”
“你說了一句廢話――船長的實力，在昨天你不就看到了嗎？連黑珍珠號的傑克大副，都沒有為難船長。”
“說得也是，比起那樣的大人物，‘懦弱的紫花’就顯得太弱了。”
“哈哈哈……”
聽到這裡，那些水手的心情更加複雜起來，他們沒想到那位實力恐怖的船長，竟然連黑珍珠號都對付不了。
在他們淺顯的認知中，實力就代表地位，能夠讓傑克大副一聲不吭的離開，實力上應該也差不了太多。
這樣想著，這些水手互相看了看，心中同時想道：好像被迫加入海盜團，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
……
與此同時，衛恩帶著克蕾雅返回劇場空間。
那些女王護衛隊的姑娘們已經蘇醒過來，正在跟隨薇安學習禮儀。
“我先去忙了。”
衛恩掃了一眼，便轉身出了訓練區。
在他身後的克蕾雅，帶著那些新劫掠的姑娘們，神色複雜的看著他的背影，沉默幾秒後，才向薇安招手道：“她們是新來，你來教導她們吧。”
“是，女王大人！”
薇安順從的行禮，接著看向那些神色還有幾分惶恐的姑娘們，露出一抹溫暖的笑容，柔聲說道：“來了這裡，就要一切聽從女王大人的命令。”
“是是……”
看著那些姑娘們加入到人群中，受到其他護衛的熱情照顧，克蕾雅撇撇嘴，懶洋洋的坐到另外一邊。
克蕾雅的腦海裡不自覺的浮現出衛恩剛剛的話，內心浮現一絲疑惑，以她對衛恩的了解，不太可能說出讓她提升實力的話。
是受到殺戮的影響了嗎？
還是因為其他……
衛恩離開訓練區後，就看到帕芙拉站在餐桌前，似乎正在準備吃的，隱約還能聽到她在念叨什麼。
“……壞人，應該受到裁決的異端，邪惡的巫師，我才不要像善良的希莉亞那樣受到脅迫……”
嗯？
“你很不情願嗎？”
“當然不！”帕芙拉動作一頓，慌張轉身看向衛恩，雙手護在胸前，“你，你要做什麼？”
“……”
衛恩輕輕皺眉，這反應是不是過於誇張了些？怎麼說都是一位候補聖女，實力還不算弱小的那種權柄傳承者。
“你希望我對你做什麼？”
“你，你最好什麼都不做！”帕芙拉戒備的看著他。
“也不希望讓我品嘗一下，你做的晚餐？”
“晚，晚餐？”帕芙拉悄悄瞥了一眼身後的餐桌，略一猶豫，說道：“這樣做，能否讓你少殺一些偉大黎明的信徒？”
偉大？
聽到這個詞，衛恩有些失神的回想起奧拉奈爾的身影，如果黎明之主奧爾菲斯也像死神那樣強大的話，的確稱得上“偉大”。
“你，你同意嗎？”
“為什麼不呢？”衛恩隨口敷衍道：“隻要他們不來招惹我，不是我的敵人，我不會主動去殺了他們的。除非……”
帕芙拉臉上露出緊張之色，“除非什麼？”
“除非你不聽話！”
“……我都給你準備了晚餐了。”
“所以說，隻要你老實一些，對那些普通的信徒，我提不起任何興趣。”
“你說的！”帕芙拉讓開身體，露出餐桌上豐盛的美食，“這裡的食材不多，我，我就隻能做這些。”
衛恩挑了挑眉，這個女孩是不是對數量沒什麼概念啊？不下十道菜，叫食材不多？
“你們黎明教會的夥食……很好！”
“當然了，教堂那裡，每天都會提供兩道菜，有時候還會提供奶酪和蛋糕。”
帕芙拉沒有多想，單純的認為這是衛恩對黎明教會的認可，略帶驕傲的說道：“每一位踏上黎明信仰之路的信徒，都會得到很好的照顧，還有……”
衛恩看到她眉飛色舞的介紹著黎明教會的各種福利，腦海裡浮現出卡莉的身影。
記得那時候他說要加入黎明教會的時候，卡莉也像帕芙拉這樣，滔滔不絕的訴說著偉大黎明的光輝，甚至還抱著厚厚的聖約，翻開給他講述那些史詩傳說。
“也包括之前被我殺了的那些嗎？”
帕芙拉：“……”
她的聲音像是被掐住脖子瞬間安靜下去，瞪大眼睛看著衛恩，不敢相信他會在這樣的時候，說出那麼惡毒的話。
混蛋，額……偉大的黎明，請原諒我的無心之語……實在是這個邪惡的巫師，太，太邪惡了！
衛恩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惡作劇成功了，惡趣味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不禁笑眯眯的說：“希望你剛剛隻是受到了黎明光輝的照耀，而不是想要借此拯救我這隻‘迷途的羔羊’。”
帕芙拉偏過頭，“誰，誰要拯救你，如果不是偉大黎明的目光沒有降臨，你，你那晚就會被?淨化了！”
“哦？最好是這樣……”
衛恩繞過她，直接用手拿起一塊魚腩放進嘴裡，“味道還不錯，不過再做得辣一些就更完美了。”
說完，他無視帕芙拉快要噴火的眼神，轉身向工作室方向走去。
帕芙拉看著他的背影，心裡一陣碎碎念。
偉大的黎明啊，虔誠的信徒帕芙拉?塞普爾達請求您降下神罰，劈在這個可惡的巫師身上吧……
這個可惡的邪惡巫師，實在太可惡了！
衛恩並不知道帕芙拉心中所想，不過他猜也猜得到那不會是什麼好的想法。
他來到工作區後，推開那間屬於莎娃的工作室，向裡麵看了一眼。
“還好麼？”
白毛少女見衛恩進來，腳尖點地，掛在他脖子上，回身指著僵屍小姐說道：“緹娜，莎娃，受傷。”
“哦？”
衛恩打量著莎娃，隻見她身上的一些皮膚還像是被火灼燒過一樣，留下一些融化的痕跡，眉頭皺了下。
“我沒事。”莎娃站在工作室的角落，擋住身後那台破損嚴重的鑽床，低垂著腦袋不敢抬頭。
“先治療傷勢吧，”衛恩沒有在意那些材料和器械的損失，隨手掏出一隻隊長級實力的亡靈生物，丟在地上，“我記得你之前說過，想要提升實力的話，吞噬同類是最好的選擇，這樣的可以嗎？”
僵屍小姐看了一眼，僵硬的點頭，“可以。”
“需要多少？”
“這，這樣的，要十個。”莎娃看著那隻緊閉上雙眼的僵屍，語氣生硬的說道：“我能晉級。”
“晉級？”
“晉級成為部長級！”
“可以一直晉級？”
僵屍小姐連忙搖頭，“要熟悉一段時間，才能再次晉級。”
衛恩思索幾秒，從空間戒指中將之前購買到的隊長級和部長級的亡靈生物都堆放在地上，“這些都是你的，我還為你準備了一些司長級的亡靈生物，等你熟悉部長級的實力之後，再給你。”
莎娃抬起頭，直視著衛恩，那隻被改造成機械齒輪的眼睛快速轉動幾圈，“謝謝你，衛恩。”
“不用客氣，你在這裡提升吧，我先帶緹娜去吃飯。”
衛恩再次確認那些亡靈生物沒有蘇醒的跡象，就抱著緹娜退了出去，留下僵屍小姐一個人待在工作室內，吞噬那些亡靈生物。
“緹娜，吃，飯。”
“嗯，嗯？”
衛恩看向懷裡的白毛少女，她身上的氣息……
“她是這樣的語氣嗎？我學的像不像啊，年輕的巫師先生？”
隻見“緹娜”抬起頭，空洞的眼睛透著猩紅的寒光，嘴巴咧得很大，露出一張陰暗恐怖的笑臉。
倫納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