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骷髏巫師？
喬蘇埃院長？
阿米蒂奇處長？
而且看他們身後的背景，晶瑩的藍色牆壁和華麗的吊燈布置，他猜測這些人現在應該都是在那座多次耳聞的冰堡裡。
衛恩正了正神色，輕輕站起身，朝著對麵行禮道：“晚上好，各位大人，我是衛恩·洛夫特。”
“博拉斯·G·麥克盧爾。”位於屏幕中間的骷髏巫師嘴巴開會，喀嚓摩擦發出一道沙啞低沉的聲音。
博拉斯？
喬蘇埃院長和特瑞莎的那位傳奇導師？
大人物啊。
如果記得沒錯的話，他還是冰堡研究中心的負責人，幽魂學派的副席，高層中的高層……
“抱歉，博拉斯大人。”
“沒關係，衛恩所長”博拉斯伸出晶瑩的白骨手掌擺了擺，“沒有提前通知就直接聯係伱，該說抱歉的是我。”
“旁邊這位是安內普·蘇萊曼尼，其他兩位想必你都熟悉，我就不一一介紹了。”
“晚上好，衛恩所長。”安內普抬起手揮了揮，語氣竟罕有的溫柔，也不知道它是怎麼控製得骨骼摩擦出聲。
“又見麵了，衛恩。”
喬蘇埃揮手的動作更大一些，似乎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明顯有什麼話講，又礙於旁邊的幾位都在。
反而是那位情報處處長阿米蒂奇隻是簡單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衛恩心下微動，看來關於黃昏教派的事情，學派那邊已經有了結果。
不知道他們具體的計劃是什麼……
沉默幾秒，博拉斯見屏幕中的衛恩沒有開口的打算，便繼續說道：“關於你上報的那則情報，我，我們有幾個問題想要詢問。”
“博拉斯大人，請講。”
“第一個，我希望你能詳細講述關於黃昏教派的事情，比如達克曼島的沉沒以及你和那些秘修士和掘墓人的遭遇。”
“沒有問題。”
衛恩沒有拒絕，直接從最開始在達克曼島遇到的那座煉金法陣講起，一直到今天遭遇掘墓人，以及那位“真實殺戮之主”麥卡利斯特為止。
“……以上就是全部的經過。在那位的投影消失之後，我就拿到了那輛黑色馬車以及為數不多的金字塔，嗯，是我個人命名。”
說著，衛恩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枚金字塔示意道：“就是這個，在我用噬靈法術對它吞噬之後，本源力量提升不少，所以我才選擇立即上報給阿米蒂奇處長。”
除了關於“真實殺戮之主”投影消失的事情，他沒有過多解釋外，其他的經過他都詳細說明，包括他用法術將一頭三級災厄級彆的深海巨獸轉化為亡靈的事情也都講了出來。
“麥卡利斯特……”
博拉斯眼眶中的本源核心微微閃爍，似乎對這個名字有幾分印象。
同時，他也清楚衛恩的講述有所保留，但應該隻是涉及到個人實力的秘密。
嗬嗬，小心謹慎的小家夥……怪不得能將“無麵”的身份隱瞞到現在……
“第二個問題，對於黃昏教派的事情，除了你上報來的那些外，還有沒有其他要補充的？”
補充？
衛恩微微低頭，像是在思索，實際上是讓對麵看不真切他眼中的閃爍。
對於黃昏教派的事情，他的確隱瞞了一些事情。
除了克蕾雅的事情外，還有從小醜那裡得到的“真實”世界的情報，以及永生會和黃昏教派敵對的事實。
而永生會……阿米蒂奇是清楚他加入的事實……
“除了以上內容外，我的確還知道一些。”
想到這裡的衛恩，抬起頭直視著虛幻屏幕上的幾位巫師，平靜地說：“永生會和黃昏教派從很久之前就一直在對立，從他們那裡我得知大陸上一些災厄的背後都有黃昏教派的影子。”
“比如上個紀元發生在米蘇拉卡城邦的時空斷層就是他們搞出來的。”
“米蘇拉卡城邦？”博拉斯身體不自覺的後仰幾分，明顯被這條消息震驚到了，“你說的是西大陸的米蘇拉卡城邦？”
“如果沒有其他的米蘇拉卡城邦的話，應該就是這個。按照永生會的記載，當時他們有將這個信息傳遞給紅月教會。”
衛恩回憶道：“原本他們還想借助機械學派和血靈學派的力量，但似乎在上個紀元，他們之間發生過矛盾，還有……”
說到這裡，他瞄了眼屏幕，斟酌道：“還記載那時候我們幽魂在那兩個學派爭鬥期間，竊取了他們大量的知識。”
“住嘴！”
不等其他人開口，站在最邊上的喬蘇埃跳前一步打斷道：“什麼竊取，巫師知識的事情，都是學派那些大巫師們的精心研究。”
他的手隱晦的打了幾個手勢，示意衛恩彆再說類似的話了。
“好了，小喬蘇埃，那段時間我們幽魂做的事情，不可否認，嗯……的確有些不厚道。”
安內普喀嚓喀嚓笑了起來，“而且他說的關於機械血靈兩個學派的爭鬥，應該是那個身體血肉改造方案之爭，剛好我們幽魂負責那次事件的就是博拉斯。”
“嗯？是導師？”喬蘇埃也是第一次聽說，微微側身看了眼身後，連忙退了回去，“抱歉，博拉斯導師。”
砰！
博拉斯揚起手杖敲在他腦袋上，“蠢貨，趕緊閉嘴，丟人！”
額。
看到這一幕，衛恩偏了偏頭，沒想到當事人就在現場，第四紀元的博拉斯負責那件事情……嘖嘖嘖。
“如果是米蘇拉卡城邦的話，那我清楚了。”
博拉斯重新看向虛幻屏幕，眼眶中紅芒閃爍不定，沉聲道：“原本我還疑惑那次的行動太過順利，如今看來隻是恰巧搭了黃昏教派的順風車。”
“沒想到他們當時就在我的眼皮底下……衛恩所長，你剛剛說永生會和他們一直都是敵對關係？”
“是的，這一點我在永生會的梅諾爾長老那裡確認過。事實上，達克曼島事件過後，他有親自來過科爾多海域。”
“那我知道了。還有就是第三個……這次不是問題，而是一個請求。”
請求？
衛恩心下一凜，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如果方便的話，還請你將一枚金字塔傳送過來，我們要研究一下。”
“沒問題。”
博拉斯見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下顎骨張了張，點頭道：“非常感謝你能同意。”
“額，不用這麼客氣，我身為幽魂學派的一員，理應做的。”
“哦？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還有一些話，就直接說了。”
“您講。”
“在聯係你之前，我剛剛和靈秘學派的拉格納首席通過話，他告訴我，你也同時將消息傳給他們了？”
額，靈秘，拉格納，消息？
衛恩心中微苦，他已經猜到這位傳奇級骷髏巫師想說什麼了。
事實上，在分彆給幽魂和靈秘傳遞相同情報之後，他就有預感到“無麵”的身份隱瞞不了太久了。
隻要這兩個學派因此事聯係上，靈秘學派就能定位到他的身份，而幽魂……
現在看來，靈秘學派那裡已經將情報出處是“無麵提供”這個情報，傳遞給了幽魂了。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博拉斯喀嚓喀嚓笑了起來。
“抱歉，博拉斯大人。”衛恩長出一口氣，平靜的說道：“那位出現在魘境世界高塔的‘無麵’，的確是我。”
“該說抱歉的是我，衛恩所長，”博拉斯擺手道：“我之所以點出這個，是不希望你與學派之間存在一些隔閡。”
“同時，在了解到你與靈秘學派簽訂的平等契約內容後，其實我是既羞愧又尷尬。一位天賦異稟，前途無量的幽魂巫師，沒有受到學派應有的重視，獨自在外靠其他學派的資源提升實力。”
“一想到這一點，我就十分懊惱。我懊惱的不單是你，還有那些長期為幽魂服務的情報官、幽影、以及在各個大陸遊曆的巫師們，他們同樣沒有受到學派的重視……”
衛恩心中明了，看來學派那邊並不會追究他隱瞞身份和研究成果的事情，甚至還會進一步加大對他投入？
不過這位博拉斯傳奇所說的話，站在幽魂學派角度，倒的確是個問題。
就比如那些條件艱苦的情報官們，受儘了上級聯絡官的壓迫，能平安度過前麵的財富積累獲得冥想法的少之又少，就更彆說後續的成長了。
“而且，”
博拉斯看向一旁狼人處長道：“阿米蒂奇，關於那件事情，你來說吧。”
“是，博拉斯副席大人。”
阿米蒂奇上前一步，看著虛幻屏幕上的衛恩，沉聲道：“經過調查，原夏特蘭王國聯絡官奧莉維亞·塔佩亞，聯合各地幽影長期克扣情報官的情報費用，造成嚴重後果……”
“儘管她現在已經失蹤，但學派依舊會對她進行通緝，順帶著連她所在的家族、導師都會受到一定的處罰，以補償夏特蘭各城邦的情報官。”
“同時，情報處在今天成立專門的監察組，專門負責各大陸情報官和幽影的監測工作，杜絕此類事情發生！”
啊這個？
衛恩麵色古怪，前麵博拉斯所說的那些話，他還能理解是學派在調查過他的一些經曆後，對他表達歉意。
後麵阿米蒂奇所說的事情就……這是在懷疑他是因為聯絡官的事情，對學派出現了隔閡？
額，雖然有一部分關聯，但更多的還是關於可能存在的利用噬靈法術吞噬同學派巫師的那些人啊。
那才是導致他至今不想返回學派的原因……
不過，對於聯絡官的處罰這一點，他是堅決讚同的！
如果不是他機緣巧合的被坑進了秘調司，有了一部分收益，恐怕到現在都還在金色大街苦苦掙紮呢。
或者，運氣再差點，死在那夜城邦變故事件中也不一定……
“感謝。”
“之所以說這麼多，隻是希望你能明白，我們幽魂對每一位巫師，乃至巫師學徒都會儘心儘責。”
在阿米蒂奇說完退回後，博拉斯再次開口道：“同時，我希望你也能像對待靈秘那樣，和幽魂相處。例如研究成果、法術符文缺陷以及其他知識情報等，我們也願意和你達成交易。”
“這……”
“放心，其他在外巫師也都享有。稍後，在最新一期的學派公報上，我們也會同步發布最新的通知。”
衛恩摸了摸鼻子，沒再說什麼。
話雖如此，但其他巫師能提供的研究成果、知識等內容，應該和他提供的比不了吧？
算了，能達成平等交易的結果也很不錯，以後他也不用顧慮學派身份。
“當然，在維護學派巫師利益方麵，我們也會和之前一樣。比如這次的黃昏教派……”
“博拉斯大人，”衛恩順勢問道：“請問對黃昏教派，學派有下一步的計劃了嗎？或者，還需要我做什麼？”
這一點，才是他最關心的。
福利待遇什麼的，他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去爭取。
但黃昏教派那些人，他是一天都不想讓他們好過。
“這正是我接下來要說的。”博拉斯喀嚓笑道：“經過我和幾位傳奇溝通，以及詢問過首席意見後，初步明確全力阻止黃昏教派的計劃！”
“在那之前，我們要先確定那金字塔是否像你彙報的那樣有效。如果屬實的話，我相信學派內有很多巫師願意離開研究所，前往科爾多海域狩獵那些躲在陰暗角落裡的渣滓。”
阻止？
那就好！
“稍後，我就將金字塔傳送給您。”衛恩臉上露出笑容。
“先彆急著高興，順便再告訴你一個消息，”博拉斯晃了晃手掌，一張羊皮紙出現在手中，“這是我們剛剛和靈秘學派簽訂的同盟契約，在對付黃昏教派事情上，雙方會保持同進同退。”
“不僅如此，在和你結束通話後，我還會聯係西大陸的血靈學派，嗯，機械學派就算了，那些沒了腦子的混蛋，說不通的。”
機械……
他們的腦子再不靈光，怕是也比亡靈生物好一些吧……
“還有陰影學派，他們近期會到學派來進行學術交流，到時候我們也會和他們一起商議，屆時應該會有不少巫師前往科爾多海域……”
這麼大？
衛恩心下暗自盤算，幽魂、靈秘，再算上血靈和陰影學派的話，五大巫師學派有四個出手……
嗬嗬，那接下來黃昏教派的樂子可就大了！
“後續的計劃，我們還要詳細溝通之後確定，除了金字塔外，近期我們會先派遣部分巫師前往科爾多海域調查，看看能否有新的發現……”
見他說完，衛恩微微躬身，行禮道：“非常感謝大人的支持。”
“不用客氣，對付黃昏教派不僅是為你，也為了阻止他們造成更大的影響。”
博拉斯微微搖頭，“事實上，類似米蘇拉卡城邦的事情，我也不希望再次看到了。”
嗯？
看來那件事情，對這位副席大人影響很深？
不等他詢問，就見博拉斯揮了揮手，“該說的我說完了，剩下的會有喬蘇埃、阿米蒂奇他們和你聯係，就這樣。”
“大人，再見。”
衛恩再次躬身，就見虛幻屏幕瞬間消失，灰霧緩緩收回到黑色聯絡器中，結束了這段通話。
嗬嗬，黃昏教派那邊該頭疼了吧？
“看來你好像已經做了不少事情，衛恩。”
這時，一道聲音突兀的響起。
衛恩轉身看去，赤瞳眼眸微微收縮，兩道籠罩在長袍下的身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