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也是……”
接下來的時間，衛恩一邊和兩位傳奇級海盜船長喝著酒，一邊等待宴會的結束。
因為吉爾斯船長的關係，芬塔拉·庫克和克魯克並沒有把他當外人，說了很多關於黑珍珠號的情報。
直到這時，衛恩對“海上皇帝”伊薩貝洛·克裡斯特爾斯和他麾下的黑珍珠號才有了清晰的了解。
整個科爾多海按照東西南北四塊大陸分成四塊海域，為了定位方便，每塊海域又被分成了兩部分，因此才有了a-h的坐標劃分。
在“黑蛇”的講述中，“海上皇帝”之所以獲得“海上皇帝”的名號，是因為黑珍珠號占據了四海域八個部分的六個部分，即東西南三個。
北部海域因為北大陸上幽魂學派的影響，那裡從第四紀元至今都算得上是海盜荒漠。
實際情況是，科爾多海域橫行的海盜很少是出自北大陸，即便有，他們也會一路向南航行，參與到另外三塊海域的爭奪。
而在黑珍珠號占據的三塊海域中，他們會拿出三分之一的海域分給其他海盜團。
這不是“海上皇帝”製定的規矩，而是新曆294年，“雷霆巨人”伊布拉馬·德爾加多書寫在《海盜法典》上的內容。
一是方便皇帝們拉攏其他海盜團，維持黑珍珠號的地位，二也能讓科爾多海域的海盜保持一定的競爭。
“黑珍珠號占據‘皇帝’位置太久了，是時候讓他們從那個位置下來了！”
看著克魯克和芬塔拉兩位傳奇依然不改海盜習性，勾肩搭背的高呼，衛恩心中不禁有了新的疑惑。
既然《海盜法典》已經規定三分之一的海域作為其他海盜團生存之地，那麼“海上皇帝”是黑珍珠號還是阿拉尼加號，對他們這些海盜來說，似乎沒什麼影響啊？
除了黑珍珠號或者阿拉尼加號的覆滅時，會出現空置海域能夠讓他們有重新洗牌的機會，衛恩看不出還有其他不同。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海盜的浪漫？”
熱血、激情、自由和征服——海盜們的浪漫，看來也挺傻裡傻氣的。
當然，衛恩沒敢真的提出這樣的疑惑，否則他這位混跡在海盜群中的巫師就要露餡了。
他還想等宴會結束之後，再去其他地方控製住更多的海盜，好為蘇亞德他們準備一個大大的驚喜！
嗯，估計黑傑克等人也會覺得很驚喜！
……
……
另外一邊，位於阿拉尼加號甲板下的船艙內，蘇亞德和欽妮·博羅納特麵對麵坐著，兩人臉上笑容不再，相比之前的聯盟會議時，氣氛凝重許多。
“確定了嗎？沃伊切赫島的新位置？”
“還沒有，不過教會那裡正在通過隱秘渠道嘗試聯係沃伊切赫島上的人員。”
欽妮把玩著一根短杖，似笑非笑的問道：“蘇亞德船長，您很著急？”
“哼！”
蘇亞德陰柔的臉上異常冷淡，“欽妮女士，你知道當下的狀況。三大巫師學派遠征，黃昏教派已經躲藏起來……”
“如果不能趁著伊薩貝洛那混蛋傷勢未愈時擊敗他，海上局勢隻會對我們越來越不利。”
“難道你要我把希望放在黃昏教派贏得和巫師們的戰爭？這根本不現實！”
“倒也未必！”欽妮搖了搖頭，“據我所知，幽魂、靈秘和血靈三大巫師學派之所以遠征科爾多海域，目標並不是隻有黃昏教派。”
“甚至可以說，黃昏教派不過是他們掩人耳目的障眼法，更深層的目的可能涉及這片世界的一些隱秘。”
“哦？那是什麼？”蘇亞德問道。
“具體的我並不清楚，”欽妮攤開手道：“我不過是一名小人物，在家族裡是第三順位繼承人，在紅月教會我也隻是一名眷者。”
“能告訴你這些，已經是我所能了解到的極限了，再多的內容，你就要想其他辦法了。”
“其他辦法……”蘇亞德嗬嗬冷笑，凝視著她道：“欽妮女士，您認為我現在還有多少時間呢？”
“沒有時間就爭取時間，趁著沃依切赫島位置未定，再嘗試聯係黃昏教派吧，興許他們在做更大的圖謀。”
“他們？他們並不可信！”
“但你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不是嗎？”欽妮的語氣略帶笑意，她根本不在意阿拉尼加號能否取得戰爭勝利。
“你……”
蘇亞德臉上一僵，隨即恢複過來，“你說的對，我需要更多的幫手。比如，紅月教會有沒有可能介入到這次戰爭？”
“我的要求不高，隻需要讓巫師們不站在黑珍珠號那裡就可以了。”
“蘇亞德船長，還請您不要跟我開玩笑！”
欽妮臉上笑容不再，冷淡的說：“先不說紅月教會與巫師學派沒有直接利益衝突，單是考慮三大巫師學派的力量，大主教們就不會同意站在你這裡。”
蘇亞德當然清楚她所說，更知道自己的請求有多麼異想天開，不禁自嘲道：“歸根到底，還是我的實力不夠……”
“哪怕你的實力達到半神級，這種可能性依然不大。”欽妮繼續直白的說：“你根本不知道瓦克拉夫巫師的實力有多強大！”
“連紅月女士都抵擋不住？”
砰！
“蘇亞德！”欽妮猛然起身，瞪著他道：“不要說出這樣褻瀆紅月的話！”
“抱歉抱歉，欽妮女士。”
蘇亞德那張陰柔的臉上露出一抹假笑，心裡對所謂的正神教會的好感徹底消失。
“那麼榮光會呢？您的背後，博羅納特家族的人能否出現在海上？”
“我可是聽說，這次榮光會內部分彆押注我和伊薩貝洛，贏家通吃的！”
欽妮見狀，瞪了他好一會兒，才無奈坐下來，歎了口氣鬆口道：
“我會將您的擔憂傳達給父親，至於家族那裡是否同意出手，我不敢保證。”
“一方麵是因為家族出手幫你，會裡的其他家族就可以出手幫助黑珍珠號。另外一方麵，我們能提前幫你支付契約交易物品，已經表現出足夠的誠意了。”
“我明白！”蘇亞德立即道：“我會儘快取得下一階段的戰果。”
“這樣最好，隻要你能在與黑珍珠號的戰爭占據優勢，我想家族那裡會拿出更多。”
“既然已經在你身上押注，家族必定會全力以赴的幫你。”
“感謝……”
欽妮擺了擺手，語氣平淡的說：“好了，蘇亞德船長，沒有意義的事情就不說了，還是做好準備應對接下來的戰鬥吧。”
蘇亞德輕巧起身，微微欠身道：“我等待著沃伊切赫島的所在！”
“一有消息，我會立即通知你。”
話音未落，欽妮的身影緩緩消失在房間內，隻留下蘇亞德一個人。
良久，一道冰冷至極的聲音擴散開來——
“伊薩貝洛，贏得人是我！”
……
……
黃昏之時，阿拉尼加號上的宴會逐漸停歇，那些出自船長們的歡呼聲音也低落不少。
察覺到這一點的各海盜船上的人，也都流露出豔羨之色，羨慕船長和大副他們能夠快活一整天。
“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麼樣的行動，竟然讓船長他們都聚集在阿拉尼加號上。”
“一定是個大動作，沒準是襲擊黑傑克他們！”
“我猜也是！昨晚黑傑克那混蛋太囂張了，隔著兩千公裡的地方挑釁我們，虧他乾得出來！”
“哈哈哈……你不覺得當時的景象很好笑嗎？黑傑克根本不敢來到近處。”
“如果不是有今天空間傳送能力的超凡者的幫助，他躲在那裡也會被船長大人們宰了！”
“可惜了……”
黃金迪斯號上的海盜說笑著，新上任的隊長們數了數船上的海盜，疑惑的看了看其他人。
“奇怪，克拉倫斯·布倫特不見了。”
“那個很有乾勁的小子？興許是躲在船上某個角落了，去找找看。”
“等老子找到他，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
不過，結果注定要讓他們失望了。
早在衛恩幻形克拉倫斯來到黃金迪斯號上時，他就解決掉了那名海盜，現在的結果不過是他主動解除了【欺詐-幻象】而已。
衛恩並不擔心一名小海盜的走丟，會引起黃金迪斯號的重視。
此時，他正扶著吉爾斯船長，跟隨阿拉尼加號的守衛前往船上的休息區。
人群中一些喝得大醉的海盜被其他人攙扶著，還有個彆依舊興致勃勃的高聲談論著。
這些都反饋進衛恩的腦海裡。
他一邊跟在隊伍中，一邊也在觀察著阿拉尼加號內部的結構以及守衛的位置。
隻不過，相比頂層的花園平台，船艙內部的金屬牆壁夾層內都有著符文法陣的庇護，讓他很難探查到周圍的情況。
衛恩暗自思索著，“最好能直接找到‘緹娜’所在，或者找到那名帶她離開的守衛。”
這時，和他還算相熟的克魯克笑道：“埃絲特大副，以你的才能待在機械城堡號上委屈了，考慮一下來我們船上？”
嗯？
衛恩看到他來到身旁，心念一轉，有了個想法。
“抱歉，克魯克船長，我們……”
不等他說完，吉爾斯突然抬頭怒道：“什麼狗屁海盜團也想拐走我的大副？”
瞬間，通往船艙內休息區的走廊上安靜下來。
衛恩在一旁，看看吉爾斯又看看克魯克，裝作尷尬的樣子。
但實際上，吉爾斯剛剛所說的那番話，都是他通過欺詐天賦暗中授意。
之前他還在發愁怎麼讓周圍的守衛過來，剛好克魯克的邀請就來了。
“嗯？”克魯克臉色陰沉下來，“吉爾斯船長，你的態度冒犯到我了。”
“該死的，是你冒犯我了！”
吉爾斯臉色漲紅，眼睛裡滿是血絲，一副恨不得想要殺了他的樣子。
“你，找死，嗎？！”
一再被一名實力比自己低的海盜這樣挑釁，克魯克那張俊美的臉上布滿寒霜。
“我……”
不等吉爾斯船長開口，衛恩連忙捂住他的嘴，歉意的說：“抱歉克魯克船長，他喝多了……我替我們船長跟您道歉！”
“道歉？”
克魯克臉色陰沉，嘴角鼓動幾下，他已經看到周圍其他海盜船長們戲謔的眼神，遂強忍住怒火道：
“埃絲特，你讓到一邊去，讓我教教吉爾斯什麼叫做尊重！”
“這……”
衛恩咬了咬牙上前一步，“抱歉，克魯克船長，我做不到。”
按照海盜的行為，他這樣的舉動才算正常。
“你！？”
克魯克怒極而笑，“好好好，那就彆怪我不客氣！”
話音剛落，他徑直繞過衛恩，一拳砸在吉爾斯臉上。
“砰！”
“該死的偷襲！”
吉爾斯的樣子像是剛剛清醒似的，眯著眼睛試圖躲閃，但他的實力與克魯克相比，終究是差了不少。
並且，在衛恩有意控製下，吉爾斯沒有爆發本源力量，和克魯克船長一樣純粹使用肉體力量進行角鬥。
同時，他也儘量用身體保護著吉爾斯，挨了不少拳頭。
因此，周圍的海盜們也開始看熱鬨，加油聲和歡呼聲回蕩在這條走廊上。
“克魯克，你這個混蛋沒力氣了嗎？揍他啊！”阿曼古麗扯著嗓門，說話間還會揮舞拳頭，像是要親自上場一樣。
“就是，吉爾斯的實力比你差了那麼多，克魯克船長，彆放水啊。”
“打起來了，桀哈哈哈……”
克魯克更加羞惱，身為一名傳奇級大海盜，此時竟然像個小醜一樣被人圍觀，讓他的拳頭越來越重，抓住吉爾斯的手臂讓他無法掙脫，拳頭如雨點般砸在他身上。
吉爾斯身上的機械體不堪重負，發出“哢哢哢”的悲鳴。
而衛恩臉上也挨了幾下“狠”的，以至於他不得不模擬出腫脹的樣子，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好在，沒過一會兒，雜亂的腳步聲從前後兩方傳來，多米特裡帶著一眾海盜趕來。
“住手！”
克魯克又砸了幾拳，才稍稍退後，瞥了他們一眼：“多米特裡大副，這隻是一場‘友好’的角鬥，你們也要管？”
要不是顧忌蘇亞德在船上，他早就爆發，直接宰了吉爾斯。
“很抱歉，克魯克船長，”
多米特裡在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之後，他不由得瞪了眼吉爾斯，無奈的說：“還請看在我們阿拉尼加號的麵子上，暫且放過他吧。”
該死的，怎麼會有這樣不長眼的混蛋，竟然敢主動挑起事端！
如果不是接下來對黑珍珠號的行動，他也忍不住要重重懲罰吉爾斯了。
“抱歉，克魯克船長，還請您饒恕我們船長。”衛恩捂著臉上的淤青，附和道。
他已經找到自己想要的目標——那名帶走女孩的海盜守衛赫然就在趕來的人之中。
“抱歉，我，我剛剛喝多了。”吉爾斯也在他授意下，低下頭道歉。
克魯克咬了咬牙，他兀自不想放棄。
“好了寶貝，”
這時，阿曼古麗越過人群，將他露在懷裡，哈哈笑道：“我相信這裡的人不會是看你的笑話，相反，看到你這樣英勇的表現，他們隻會覺得你是一名真正的勇士！”
“當然當然……”
在看到多米特裡趕來，海盜們就知道沒有樂子了，違心的附和幾句。
“哼！”
克魯克臉色難看的哼了一聲，順著阿曼古麗轉身向船艙深處走去。
“好了，一場鬨劇。”
多米特裡拍了拍手，示意道：“各位先回房間休息，不然引起老大注意就不好了。”
在場的海盜實力比他強的大有人在，他也隻能拉出蘇亞德作為擋箭牌。
“好……”
趁著，人群緩緩散去，衛恩攙扶著吉爾斯有意無意的靠近那名海盜守衛。
“抱歉，打擾一下，不知能否走另外的路去我們的房間……這是為了不引起麻煩。”
“跟我來吧。”
興許是看這兩人被揍，幸災樂禍的心情讓那名海盜守衛沒有懷疑其他，領著兩人從另外一條路繞過去。
“剛剛是因為什麼打起來的？”海盜興致勃勃的問道。
“這個……其實也沒什麼。”
衛恩一邊簡單描述事情的經過，一邊觀察周圍的情況，在注意到已經遠離那些海盜船長後，他直接激活【欺詐-言靈】！
“你聽我的！”
【本源-13！】
“我覺得是這樣……”
“嗯？哦哦哦，原來如此。”
隻是一瞬間，海盜守衛身體頓了頓，繼續在前方帶路，還不忘笑道：“那你們被克魯克船長收拾也是應該……”
成功了！
衛恩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也不知道等後麵蘇亞德他們發現自己的追隨者叛變之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桀桀……相信那個時候他們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
衛恩一定會大聲告訴他們——什麼你的人？現在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