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黑夜女士？”
“沒錯，”衛恩又重複了一遍，“你的真實身份是黑夜女士莉莉絲留在黑夜教會的分身！”
“你確定？”
克蕾雅嘴巴微微張大，指著自己：“我？我是黑夜女士，那位受到所有黑夜教會信仰的古老神明？”
衛恩重重點頭，神色更緊張的看著她。
儘管克蕾雅神色看上去並無異常，他心裡依舊保持著些許警惕。
當然這警惕並不是對克蕾雅，而是她身上可能出現的“黑夜女士”莉莉絲。
“可是，我……”克蕾雅皺著眉頭，依舊有些無法相信又很不解的樣子。
衛恩接著道：“我還了解到在第三紀元末期，那位古老神明似乎因為某些事情隕落了。”
“隕落？黑夜女士？”
克蕾雅腦袋慌忙搖了幾下，否定道：“不可能，偉大的黑夜女士一直都還活著，?隻是和那幾位正神一樣陷入了沉眠而已。”
“從什麼時候開始沉眠的？”
“從第三……”
克蕾雅一愣，那幾位正神是在神禁紀元起才開始陷入沉眠的，黑夜女士卻是第三紀元。
也就是說黑夜女士並非因為紀元更迭陷入沉眠……
難道衛恩所說是真的，那位偉大的存在已經隕落了？
衛恩臉上浮現一抹凝重，他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早在第三紀元時，黑夜女士便不在了。
顯然對這一點，克蕾雅的記憶中沒有任何印象。
“我還是無法相信，”良久，克蕾雅咬著嘴唇，苦笑道：“儘管我相信你，衛恩，但我依舊不相信我會是那位偉大的古老的神明的分身。”
“這就像一位路邊窮困潦倒的醉漢，真實身份是一位國王一樣，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衛恩看著她，微微抿嘴，點頭道：“那就先當它不存在吧。”
話音剛落，他主動摟著她的腰，讓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其實，我猶豫了很久才決定告訴你這些。”
“猶豫？”克蕾雅明白過來，“是因為你擔心我知道這個事情後，會想起沉眠之前的記憶？”
“嗯。”
衛恩微微點頭，“事實上，在我翻譯完這卷遺物的時候，我也不敢相信。”
“但這上麵的內容，又讓我不得不相信。”
“不僅僅是關於你的，還有第二紀元的‘源魂’，圖靈帝國的創建，那位開創者求婚黑夜女士，以及黑夜女士將一位信徒下嫁並改名……”
說到這裡，衛恩停頓了下，感受著克蕾雅身上的溫度，安慰道：
“無論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你都是我認識的克蕾雅。”
“黑夜女士也好，黑夜教會的大主教也好，亦或者黑夜帝國的女王……”
“我衛恩?洛夫特都將和你一起麵對！”
克蕾雅輕輕嗯了一聲，目光看著遠處深海上不斷湧出的黑山羊一族，神色間有些恐懼又有些茫然。
原本她知道自己是黑夜教會的主教時，已經覺得和衛恩的年齡差距太大了。
現在又聽說自己是黑夜女士……
她的第一反應是：天呐，黑夜女士啊，那我不是已經存活了無數年？
那可比衛恩大了很多很多……倍啊！
“不要想太多，既然你回來了，那接下來也該解決掉麥卡利斯特了。”
衛恩轉移了話題，笑道：“之前我還在打算破壞掉他的獻祭儀式後，就從那座國度裡把你接回來。”
“現在你的安全不用擔心，唯一要考慮的就是把他所有的布置找出來，一一摧毀，讓他成為神明的打算徹底落空！”
“落空……”克蕾雅暫且壓下心裡的忐忑，笑道：“那我們可要抓緊了。”
“按照我之前了解到的，麥卡利斯特打算明天晚上就舉行獻祭儀式。”
“屆時，整個深海都會被牽扯進去，所造成的影響甚至不會比這次的‘深海末日’小。”
“明天？”衛恩一愣，連忙帶著她起身，神色嚴肅幾分道：“那就不能讓他如願！”
“嗯！”
說著，衛恩施放【傳送】法術，帶著克蕾雅先返回到阿列克謝島。
不幸中的萬幸，克蕾雅在得知自己真實身份後，並沒有出現像是“災厄女士”緹娜那種情況。
還好還好……
……
……
就在衛恩慶幸之時，與“世界之衣”同樣守衛這片世界的“命運長河”之上，一雙赤紅的眼眸緩緩浮現。
那雙仿佛跳出了曆史，不被“命運”所覺察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命運長河”。
準確的說，是一副出現在“命運長河”上的畫麵――
那虛幻的畫麵中，一遍又一遍重複著衛恩和克蕾雅親吻的影像。
而隨著播放的次數增多，那雙眼睛原本的冷漠，逐漸化為怪異，直至最後又變成了笑意。
“我靠，我是真沒想到啊。”
“那小子竟然與黑夜女士有這樣親密的展開？”
“太出乎意料了！”
“太誇張了吧！”
隱約間，“命運長河”上空傳來一連串的爆笑聲音。
他應該是許久沒有笑了，那笑聲中帶著一些彆扭的尖銳，又很是肆無忌憚。
仿佛是發泄一般，狂笑不止。
同樣的，笑聲中還不時爆些粗口，更會喊出幾句語氣助詞。
“那不是阿貓阿狗啊，而是黑夜女士，是從原初紀元起就存在的古老神明啊。”
“那小子什麼情況，連她都能泡上，難以置信！”
“簡直不可思議！”
笑了一陣，那雙眼睛的主人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笑聲不僅沒減小，反而更大了幾分。
“也不知道等莉莉絲脫困之後知道這件事情，會不會暴怒到把那小子撕碎哈哈哈……”
“不行不行，不能讓她得逞。”
“這麼有趣的事情必須延續下去才行，那小子活著比死了更有趣哈哈……”
“不過這樣一來，計劃就要改變了啊……”
那聲音的主人停頓了下，笑聲沉寂幾分。
哎。
活著有的時候比死了更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