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衛恩尋找麥卡利斯特降臨通道入口時,這時的寂靜島隱隱沸騰起來。
除了一道道坐鎮獻祭儀式的掘墓人,以及在四周守衛的奠基者外,所有在外的黃昏秘修士們也都聚集到周圍。
一個個渾身纏繞繃帶的秘修士,幾乎擠滿了整座寂靜島。瘦削挺拔的身形外披著殘破的灰色長袍,身上沾染著像是畸變種血液的乾涸的黏液。
秘修士環繞的中心,奠基者們冷漠的眼睛注視著天空上的昏黃光芒,哪怕纏著金色布條,也能看出他臉上的虔誠和激動表情。
“降臨!”
不知道是誰發出一聲嘶吼,聲音如同無數人一起呐喊,沙啞、蒼老、稚嫩的嗓音卻隻有一個語氣――激動。
“偉大,降臨!”
“真實降臨!”
“拯救這片虛假的世界,指引吾等迷途的羔羊,偉大的存在,降臨!”
在他們的視野範圍內,整個深海上的光柱都已經變成了昏黃色澤,和天空之上的雲層完全一致。
那光芒之強盛,就連夜空的紅月都被遮蔽不見。
不僅如此,甚至是紅月的汙染也好似被隔絕一般。
那些深海種躍出海麵後,不再發生畸變,而是眼睛瞬間血紅,瘋狂向四周攻擊著。
“偉大的存在,‘真實’和‘殺戮’國度降臨了!”
隨著奠基者們跪倒,虔誠的合十雙手,天空的昏黃雲層猛然放亮,隱隱在耀眼之中帶上了一絲金色。
而在寂靜島上。
空氣似乎都在顫抖著,每?秘修士的身體微微抖動,殘破灰色長袍無風自動。
他們身上那些沾染汙穢的布條開始一根根撕裂,神色激動得如同要被拯救生命的亡者。
他們的嘶吼聲彙聚成一股無形的力量,向著天空中的昏黃光芒湧去。
雲層內的光芒開始扭曲,仿佛被無形的手拉扯,漸漸裂開了一個個小小的縫隙。
隨著秘修士們力量凝聚,那條縫隙也越來越寬,直至占滿整片雲層。
至此,兩團耀眼的光芒才顯露出來,龐大無比的陰影在光芒內露出輪廓,並緩緩降臨。
一道血紅,一道碧藍。
它們的出現讓整個寂靜島都為之一震。
一時間,深海安靜下來。
瘋狂的深海種,狂暴的海洋,殺戮、絕望、嘶吼,仿佛被時間定格一般,徹底停了下來!
“‘真實’國度降臨!”
“‘殺戮’國度降臨!”
無聲的吼聲響徹整片深海,打破了原本的寧靜。
風再次吹拂,海水繼續沸騰,深海種狂暴狂亂,整個深海裡恐怖的殺戮還在持續。
奠基者、掘墓人和秘修士冰冷淡漠的眼睛卻是越發明亮起來。
“吾主,請賜予吾永生。”
“永生,永生……”
寂靜島上的所有人都激動起來,這一刻他們等待太久了!
而在雲層上的那兩顆光芒萬丈的光球也露出了真容――
“真實”國度,雲彩一般若隱若現,輪廓不斷變化,有時像是巨大的眼睛,有時又像是無數張嘴巴,如同夢境與現實之間的界限,讓人無法分辨它的真實形態。
“殺戮”國度則是由無數虛影構成,它們交錯纏繞,形成了一個恐怖的漩渦。每一道虛影身上都滴落著鮮血,區彆著活人與死人的界限。
在這兩座國度的中間,空間開始扭曲,形成了一個個漩渦狀的通道。
一道道人影從通道走出,呼嘯著向下方的秘修士、掘墓人和奠基者衝去。
仔細觀看的話,不難看出,他們都是從“真實”國度內走出的人。
無論天使、巫師、超凡者,在出現之時,都會向下方落去,更伴隨著欣喜若狂的呼喊。
“啊哈,終於降臨了!”
“不要搶,趕緊找到一名載體!”
“該死,不要去那些奠基者身上,他們都有著獨特能力,隻能選擇秘修士!”
“永生,永生……偉大的麥卡利斯特沒有騙我,我真的可以成為真正的生命!”
這些人影興奮的落在寂靜島上,隨之便迫不及待的融入到秘修士身上,然後被布條重新纏繞住。像想要將融入的人影封印,又仿佛要將他們都融為一體。
下一秒,融合了人影的秘修士渾身顫抖起來,猛然崩碎身上的布條,露出一道道不著寸縷的人――
“活了!”
“這就是肉體的感覺嗎?”
“簡直太棒了!”
但很快,有不少掙脫布條的人赫然發現身上的不對勁,連忙摸了摸身體,不由得哀嚎出聲。
“我怎麼是男人?!”
“我變女人了?”
“我……”
“哈哈哈,快看啊,博拉斯那混蛋竟然成了一位女士,還是位吊鐘很大的女士。”
“你也沒好到哪兒去,安內普巫師,你那根也就小手指那麼大啊?”
“該死的喬蘇埃,你這樣侮辱一位傳奇巫師,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那時間斷層內幽魂學派的幾位巫師,相互看了看,吵鬨和嘲笑聲夾雜在一起。
事實上,其他無論是聖職者、巫師還是超凡者,此刻也都經曆了慌亂。
沒過多久,隨著天空上的通道中,那些背有羽翼的天使融入到奠基者們身上,整個國度的人徹底聚集到了寂靜島上。
“一共十一萬人!”
“十一萬超凡者!”
“我黃昏教派在偉大的‘真實與殺戮之主’的帶領下,將會徹底霸占整個深海,不,是占領整個世界!”
人群中一名掙脫奠基者身上金色布條的天使長,揮舞著手中長劍,仿佛要向世界宣布――他們重新活過來了!
“走,去迎接偉大的‘真實與殺戮之主’!”
“吼――”
不過他們並未動身,在數名天使的控製下,天空上那兩座國度中的“殺戮”國度投射出一道猩紅光芒,照耀住整座寂靜島。
下一秒,島嶼消失!
……
此時的外界,早已發現了深海上的異變。
四大陸的紅月光輝與深海上的明亮形成了明顯的分割,如同兩個世界一般。
無數的人大陸中心,甚至遠離深海的最遠端的人,都站在窗邊,在避開紅月汙染危險的同時,向深海方向張望著。
“國度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