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你隻是徒弟。白家也隻是碰巧他收的和他同姓氏的徒弟。但是林天卻是他一脈傳承的嫡係子孫啊。所以……”
“所以?”
“所以,”烈寰宇伸個懶腰站起身來,“我決定不入局了。該告訴你的都告訴你了。我也該告辭回家了。林天最近可能來北狄,你要小心了。”
“慢走不送。你也小心。”靈飄零說道,“你還是快回白家吧,當心林天報複時,把白家也攪和進去。”
“烏鴉嘴!”烈寰宇笑道。
山洞中篝火瑩瑩,將風雪寒冷擋在洞外。林天看著火焰,卻又不是看著火焰。
不能不說,鳳凰庭在它管轄的這塊大地上做的是非常周到。
這是一塊幾乎沒有秘密的土地。在鳳凰庭的管轄之內,沒有一個山洞找不到煤油燈和乾柴,甚至有些山洞中還有讓旅人過夜的糧食。
沒有一片森林是神秘而未知,甚至還會有什麼猛獸盤踞其中。更不用提條條大路上的太平景象。這裡沒有人占山為王,也沒有人落草為寇。
走在路上若是碰到了強豪劫道,都可以在附近找到亭長裡正負責緝拿。就算是裡正亭長無法緝拿的,也會上鳳凰庭讓官方派出高手幫忙捉拿。
這裡的治安和民生是整個東界最好的。
但是這一切卻讓林天心中五味混雜。這曾經是他和他們的理想,也是他和他們一起規劃的藍圖。那一年,他們四人頭角崢嶸,意氣風發。當時的他向其他三個人說明了自己所想,也得到了三人的認同。
那個時候,他還以為四人一條心。他後來才明白,原來他們四人從沒有過一條心的時候,以後更不可能有了。
火焰紅色的光芒照在林天的臉上,也照在鳳九千的臉上。火焰能映紅林天的臉,卻映不紅鳳九千的臉。
他被凍得太久,被打得太久了,現在必須去找醫生。
可是外邊……
大雪紛紛揚揚下了多久,林天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看著火焰,坐著,靜坐。
靜。
這對於他來說尤其重要。
以他的力量,狂化和魔化根本不是問題。但是問題,甚至是難題就是靜。
“收不住就放不出!”
這是訓練他的人給他的教誨。
一個人想要發狂魔化不難,難就難在在狂暴中保持最後的冷靜。狂的是身,暴的是力,魔的是體,但是靜的是心,能讓自己安靜到什麼程度,就能讓自己發出什麼程度的力量。
這叫修為。
不打坐,不閉目,林天就這樣隨意的坐著便讓自己徹底安靜了下來。
時間仿佛凝滯,空間仿佛靜止。除了一呼一吸之外,林天毫無動作,一直到鳳九千的一聲呻吟。
他側目,卻正好對上鳳九千的目光——他醒了,坐了起來。
“你……你對我……”
“嗯!”林天點了點頭,收回目光,“醒了就過來坐,陪我說說話,彆擺出那一副樣子,行嗎?你不是遭遇少女,我不是暴徒。”
他的話出奇有效,鳳九千老老實實的坐在他身邊。
“你還認得我嗎?”林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