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1 / 2)

雲梨覺得自己這句話,可能真的踩準了池宴的心思,說到了點子上。

畢竟她一說完,池宴沉默地頓了幾秒,唇角終於扯起點兒弧度了哦。

就是笑得有點兒……像壽材鋪裡的紮紙人是怎麼回事?!好踏馬瘮人呀!

雲梨一緊張,耳朵尖又不自覺地熱起來。

池宴伸手,捏著她的小耳朵尖提了提,噙著笑碾著牙,緩聲問:“所以你這動不動就耳朵紅的,到底是什麼毛病?”

“我、我也不想的啊,”小姑娘還挺委屈,小腦袋動了動,妄圖把她的耳朵尖從池宴魔爪下掙脫開來,失敗後,才認命道,“我一說胡話一緊張,耳朵就會報警,我也很苦惱的啊。”

“……”池宴已經覺得自己肺都開始疼了。

盯著她還在那兒嘚啵嘚的小嘴,池宴腮幫子動了動,十分努力地克製壓抑住某些“去踏馬的老子這人乾脆不做了”的念頭,狠狠磨了下後槽牙。

他,池宴,就算素了二十四年,就算這會兒已經氣得一點就能炸,也不至於淪落到需要摁頭個不喜……媽的,淪落到喜歡他給得多的小姑娘做點兒什麼的程度。

池·鐵骨錚錚·宴,胸腔沉沉起伏了下,鼻腔裡輕嗤似的笑了聲,鬆開捏著她逐漸升溫的耳尖的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臉,吐出兩個字:“很好。”

“……”

臉頰上不輕不重的力道拍上來,雲梨還以為他多少得再接一句“繼續保持”,就看見池宴身子一偏,好好坐回了駕駛座,然後終於發動了引擎。

車子開出去,速度倒也正常,就是雲梨已經開始摸不清池宴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哥……”雲梨怕這聲哥哥火上澆油,猛地收住話頭,哥字發了一半音,又刹不住車慣性跟了半個音節,像咳了兩聲似的。然後弱弱道,“那個,池先生,我們現在……去哪兒呀?”

此時這位池、先、生:“…………?”說你很好你還真舞起來了是吧?

就他媽剛剛,他居然還下意識地惦記著:手上力道多少得控著點兒,彆真把人小姑娘給拍疼了。

池宴你可真是,心慈手軟的程度高低能開個善堂了吧。

雲梨:“……”哎,又不說話了。

男孩的心思,你彆猜。

一路低氣壓的沉默,車子在紅綠燈路口停下,池宴終於慢騰騰地偏頭,要笑不笑地睨著她,帶著軟倒刺似的話音鉤得人頭皮發麻,聲音低沉又緩慢:“養殖場啊。”

嗬。這位叛逆的小朋友你大概自己都不知道吧?你剛剛沉思入神的時候,連“是不是要把我送去屠宰場”都嘀咕出來了呢。

雲梨乾噎了一口:“…………”

那、那也好的吧。總比屠宰場好一點。還能吃倆月飽飯再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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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宴那晚把她送回養殖……不是,片場之後小半個月,再也沒有業務需求找過她。

劇組進度正常,工作人員各司其職,薑宸依舊酷蓋依舊本色出演,就連盒飯點心和夜宵,都和池宴那天來探班之後一樣,照舊豐盛得隔壁劇組都饞哭了。

好像周遭什麼都沒變化,但雲梨就是……莫名其妙地,開始覺得胸腔裡跟有個小貓撐開了肉墊似的,小爪子也不撓疼你,但就是呲得你渾身刺兒撓似的難受。

片場拍夜戲休息的空檔,雲梨低頭盯著自己發過去再沒回應的聊天界麵,某種細細小小酸酸澀澀的情緒,像附著在藤蔓表麵,在胸腔裡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

其實那天晚上,池宴除了臉色實在難看得像被她騙光了家產,送她到酒店之後,依舊是停好車,聲音辨不出情緒地問了她房間號,然後“嗯”了聲,下車,開始抽煙。

雲梨到了房裡,忍不住站到窗口邊,看見池宴一根接一根,抽了好久才離開。

她以為,連道彆方式都和以前一樣,那池宴應該是……調節好了吧?

於是在他離開後,估摸著他大概到家的時間,還給他發了個:【哥哥,晚安哦。】

她是關了燈團在被窩裡發的消息,然後就捏著手機等池宴回複。結果,先是屏幕暗了,她的眼皮開始打架,再到後來明知道手機從手裡倒下了,也撐不開眼皮再捏回手心裡……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池宴都沒回她消息。

她之前不管是發了冷笑話還是表情包,就算是個“嗯”,或者“很好”,“下次彆發了”,池宴都會給她回一下的啊。

…………

雲梨撅了撅了嘴。莫名忿忿地收起手機。

不回就不回!我還不發了呢!她們打工人也是有底線的哦!

寧懷野見她一個人在小板凳那兒氣上了,好笑走過去,劇本敲了敲她腦袋,閒閒地問:“氣什麼呢?”

雲梨抬頭看他,麵無表情:“提前進下狀態。”

小姑娘一臉“你個背叛戰友的叛徒”似的看著他,寧懷野:“……”

待會兒這場夜戲,是金闕帝君和小九攤牌反目的戲。神魔大戰後,三界暫平,江逐卻因為屠戮太多漸生心魔。幾次誤傷無辜後,終於有人上表文疏,求金闕帝君替玄女娘娘的逐刀施印。這無異於封鎮江逐所有修為法力,小九自是不依……

還沒等寧懷野說什麼,何棠就遙遙喊了一聲:“梨梨,開拍啦!”

雲梨唬著臉,長長“好”了聲,起身走到機位前,開始入戲。

“你明知江逐是刀魂修不了仙成不了神,隻能留在地界。”太清之上,小九手握逐刀,冷眼指著金闕帝君李弘元問,“仍是執意要給他施印,讓他在地界遇到那些昔日敗在他手下的窮寇散魔時,毫無還手之力?”

李弘元眯了眯眼睛:“你我並肩數百年,如今卻用它指著我?”

小九凝他,執著反問:“他未曾與你並肩?”

李弘元怒極低叱:“它隻是一把刀!你竟拿它同我比較?!”

雲梨:“……”

雲梨:“……噗哈哈哈啊哈哈,對不起對不起!!我出戲了對不起!但你也太好笑了吧!!”

頭一回笑場的雲梨支著刀抵住地麵,彎腰笑出水壺聲。

寧懷野:“…………?”不是,他演得正帶勁呢,哪裡就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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