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
四人終於在裁縫鋪見到了蘇睿敏和葉思萌。
“姐妹倆”見到他們來,也直呼:“你們可終於來了!”
看見卜邁和幸苒潮噠噠的衣服,趕緊拉著他們進裡屋換。
妝造師也在後麵快速烘乾整理了一下倆人的頭發。
“卜邁苒苒,我不知道這店裡的尺寸你們合不合適啊,你們多換幾套試試看啊。”葉思萌在外麵喊著,又整理了好幾套他們可能合適的塞進去。
於是雲梨就聽見幸苒一邊感歎:“這身也好好看啊!卜邁你再換這個試試!”
一邊氣憤聲討:“什麼鬼!為什麼哪裡都沒去也會掉分?!這個係統就和導演一樣智障!!”
導演:“??!”
雲梨聽得正納悶間門,葉思萌過來問她:“梨梨,你和池宴要不要也換一身啊?你們這個婚服不太好走動吧?待會兒做遊戲任務的時候也不方便。”
雲梨聞言,猶豫了一下,正想開口問問池宴的意思,就聽見他說:
“不用,”池宴唇線繃直,刮了葉思萌和她身後整理衣服的蘇睿敏一眼,緩聲淡然道,“我喜歡看她穿婚服。”
“……”葉思萌開始龜縮,“哦”了聲,退回蘇睿敏的方位。
“姐妹倆”開始用眼神交流。
葉思萌:……他是不是看穿我們了?
蘇睿敏:可能……單純就是想秀恩愛?
葉思萌:他之前秀恩愛,可不是這個表情。這個表情不說想剮我們兩刀都說不過去……媽的好可怕!
雲梨眨了眨眼,鼓了下腮幫子,轉頭問蘇睿敏:“睿敏姐,明明姐姐和稽導來過嗎?”
蘇睿敏頓了下,停下手上整理的衣服,回她:“來過了,酒館就在這條街上,他們比你們來得早。”
雲梨:“那他們現在是回酒館了嗎?”
蘇睿敏笑了笑:“這我們倒也不知道,他們走的時候也沒說。”
雲梨一頓,“哦”了聲,那句想問蘇睿敏和葉思萌的“你們倆怎麼不走?”又咽了回去。
說話間門,幸苒和卜邁抱著幾件衣服從裡屋出來,試穿過的搭在臂彎上,沒試穿的還疊得整齊。
“我的天,就這一小會兒的功夫又被扣了6分!”幸苒無語。
池宴掃了一眼他們抱出來的衣服。
身上的加試穿過的,男裝三件,女裝五件。
池宴抬手撓了撓眼皮。
鋪子門口卻踏進一位大嬸,吆喝著:“老板娘!這都初七了,我女兒十五要穿著賞花的那件單襦好了沒呀!”
葉思萌招呼起大嬸說已經做好,蘇睿敏熟練地去櫃隔上拿衣服。
雲梨一頓,忽地上前,一把拉過還在疊衣服的幸苒:“走,我們去找找明明姐和稽導。”又頭也沒回地打了個招呼,“睿敏姐思萌我們先走啦!”
“噯你們……”倆人在後麵還沒來得及喊,就眼看著一臉懵逼的卜邁,跟著一臉“好他媽煩躁,老婆又拉了彆人就跑”的池宴出了裁縫鋪。
-
雲梨看著街上越來越多的人,也開始跟著緊張了一點起來。
不是害怕,是那種得趕緊趕進度完成KPI的緊張。
幸苒還在納悶怎麼這麼快就走了,酒館就到了跟前。就是大門緊閉。
覺得自己老是沒派上用場的卜邁趕緊上前敲門:“有人嗎?有人在嗎?”
沒人回應。
卜邁也不知道稽學名和盧明明在這個遊戲裡叫什麼,隻好又問:“老板老板娘在嗎?”
大門終於被人從裡打開,跑堂打扮的年輕小夥子問他:“找老板娘?”
卜邁一喜:“啊,對對對。”
小夥子朝裡一招呼:“找老板娘的!”
卜邁還在納悶怎麼不放他們進去,就聽見裡麵一條條板凳被抄起的聲音。
然後小夥子歘地一下打開大門,身後跟著足有七八個精壯青年。個個一臉“要找的就是你們這幫找老板娘的!”的表情。
雲梨:“?!!”
連雲梨都想直呼一聲好家夥!
跑啊!還能怎麼辦!
吭哧吭哧拉著幸苒一路狂奔,雲梨還不忘掃了一眼這條小街的所有店鋪。
直至又到了岔路口。
左邊是一處洞口挺大的山洞,不知去向何處,右邊是一剁小樹林,期間門似隱隱有些火光。
大家明白,這是又要觸發新劇情了。
正猶豫間門——
【池宴我是你爺爺】為吃梨組選擇“鑽小樹林”。
池宴眼梢一抽,忍不住閉了閉眼睛:“……”
回頭還是得讓池翌,把老爺子這網名改改。
幾人窸窸窣窣鑽進小樹林,精壯青年也到了岔路口:“山洞好躲人,往這兒追!”
【池宴我是你爺爺】:剛剛看見記錄組往小樹林跑了。
——哈哈哈,這就是傳說中的氪金外掛嗎?
四人看見坐在廢棄茶鋪外麵的稽學名和盧明明,六人終於彙合。
幸苒覺得自己被雲梨拽成了一張撐開的帆,完全不是靠自己跑的。這會兒兩條腿軟成了麵條,扒拉著茶桌坐了下去。
看見放在木桌上的茶水,趕緊咕嘟咕嘟灌了一杯。
“啊你……”雲梨剛想阻攔,發現幸苒已經喝光。
……算了,幸苒也不差再扣2分了。
結果沒想到,和她一樣對扣分耿耿於懷的幸苒,這次卻沒喊。
雲梨納悶,池宴更確定了卜邁幸苒倆人各自的屬性。
“你們去過裁縫鋪了?”稽學名問。
“嗯,去過了。”卜邁和幸苒還在勻氣,雲梨回他。見盧明明被追得盤發都有些散了,雲梨問,“明明姐姐你們,也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
盧明明看過去:“嗯。”
他們在酒館裡吃東西,倆人卻並非一起扣積分。穿裁縫鋪的衣服也是。
“現在能明確的,就是葉思萌和蘇睿敏和我們不一樣。”雲梨分析道,“她們有原主的記憶,甚至應該就是當地人。”
稽學名聞言,點頭,又握住盧明明的手捏了捏。
卜邁幸苒:“……?”
為什麼感覺,就他倆還在狀況外。
看著幸苒一臉的求知欲,雲梨想了想,同她說:“其實這裡是個……和現實世界截然相反的地方。”
“……?”幸苒覺得自己的衣服明明是乾的卻還是渾身一個激靈!
整個人往卜邁那兒縮了縮,又看了圈四周儘職儘責跟拍的攝像大哥們,才稍稍平靜了一點。
“我起初以為,節目組就是隨意設置了一輪望月。”雲梨再次指了指天空,“可這裡的人說,今天是初七。初七,的確就是我們穿越過來的日子。”
幸苒懵逼:“?”
“可初七,應該是上弦月。我不信連星象和月亮西移都能設置的巨幕,做不到摳圖成弦月。”雲梨判斷,“除非這個……不是月亮,是太陽。”
幸苒:“??”
“這裡的人大多都在說‘等天亮了再出去’,”雲梨說,“其實不是在等天亮,是在等太陽下山。”
“……啊,對對對!”幸苒又跟卜邁貼近了一點,“其實縣丞家不止那麼多人,但他們說卜邁是冒充的時候,就叫著‘天還沒亮,你們四個新來的去追’。”
“對,新來的。”雲梨說,“新來的家丁可以天還沒亮就出門,新來的士兵可以天還沒亮就上街做衣服,新來的我在街上晃蕩嬸子才不覺得奇怪。”
雲梨淡定道,“因為我們是新來的,還沒那麼怕太陽。”
又想起來什麼,雲梨倒了點茶水在桌麵上,手指頭蘸著水開始寫字:“哥哥你還記得嗎?我起先以為那嬸子說,城東老王家兒子知道老王喜歡養雞,每年都會往家捎十隻雞。”雲梨寫完個“捎”字,又開始寫下火字旁,滿臉恍然的模樣,“原來,是這個燒啊。”
幸苒:“……?”
QAQ媽媽——!我要回家……
“還有你們看,這個‘圓月’越往下沉,街上的人是不是越來越多了?”雲梨說,“其實是太陽小了,還沒那麼怕陽氣的……”雲梨斟酌了一下措詞,“島民就出來活動了。”
幸苒的臉已經開始皺起來了,不死心地問雲梨:“梨梨,萬一是那個雞舍的方位你記錯了呢?萬一就是導演組故弄玄虛,月亮的形狀不對就是導演沒文化呢?萬一新來的……”
“不會。”池宴打斷她。
眾人視線聚焦過去。
“你們仔細聽潮汐的流向。”池宴淡聲,“這裡所有宅邸和商鋪的朝向,都和正常朝向相反。”
雲梨一頓,閉了會兒眼睛。
再睜眼時,小拳頭一錘桌麵:“對哦!海城在北半球呀,回轉流不是應該自西向東嗎?”雲梨擰著身子比劃了一下,“但現在這個地方建築的朝向,是不是就和坐北朝南反了個個?”
幸苒:嗚嗚嗚你快彆說了。
雲梨比劃完,又眼睛亮亮地看向池宴:“哥哥你原來早就發現了哦。”
池宴垂眼看著她翹了翹唇角,沒說話。
眾人:“……”
都這時候了,還要吃池二少“我就是想讓老婆好好發揮”的狗糧。
媽噠。
“而且這地方……”雲梨頓了頓,怕嚇著已經縮在卜邁懷裡的幸苒和雖然一臉淡定,擱在桌子上的手指頭卻已經攥起來了的盧明明。
“梨梨你快說快說啊!”什麼叫又害怕又忍不住想知道,看恐怖片兒的時候抱著公仔邊擋邊看,說的就是幸苒這樣的了。
雲梨歎氣:“我們一路跑過來,就算是荒僻的地方,也沒見過一座墳。整條商業街也沒有壽材鋪。因為……”
“因為……嗚嗚嗚……”幸苒都會搶答了,“因為不需要……嗚哇哇哇——!!”
幸苒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哇得一聲哭出來,還不忘抽抽噎噎地控訴,“原來……原來是、是這樣的心跳……跳時刻,嗚哇哇——”
池宴:“……”
池宴開始思考是不是乾脆告訴他們,倒也不用那麼怕,因為你這會兒,也不是“人”。
正猶豫間門,幸苒卻頂著哭花了妝的臉,滿眼崇拜地看向雲梨:“梨梨,你怎麼好像一、一點都不害怕的啊。”
雲梨一愣,茫然地張了張嘴,看向攝像大哥:“這個,要、要害怕一下的嗎?”
幸苒看著雲梨一副“如果節目效果需要我也可以淺淺害怕一下,絕對不許扣我積分”的小表情,忍不住噗嗤一樂,衝散了不少恐懼心情,又忍不住說:“梨梨你好像什麼都不怕,好羨慕你。”
雲梨認真一擺手:“那倒也不是,我也有怕的東西呀。”
幸苒好奇湊過去:“什麼什麼?”
池宴一怔,下意識朝雲梨看過去。
想到她的“不喜歡”,袖袍下的指節蜷了下,衣袖輕挪。
結果——
“我,”雲梨小臉一板,正經中儘顯嚴肅,眉頭微微蹙著,吐詞擲地有聲,一字一頓道,“怕、窮。”
池宴眼梢一抽,袖袍一頓:“……?”
池宴麵無表情,不想說話:“…………”
眾人:“…………”那的確是,太可怕了。
完全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