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閉著眼睛,下巴在她頸窩裡輕蹭了下,笑意輕啞,低聲道:“真困了,讓我先睡兒。”
雲梨:“……?”
不是,為什麼說得好像她想乾什麼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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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上畢竟睡得沒那麼舒服,雲梨本來以為自己不會睡多久,沒想到再睜眼的時候,池宴已經醒了。
他躺在她身邊,側支著頭,神情怠懶地看著她。
“你、你醒啦?”雲梨莫名有點磕巴。
剛想撐著床墊子坐起來,池宴就毫無征兆地翻身過來,把她重新壓回枕頭上。
眼前一晃,雲梨愣了下。抬眼,一下看見他近在咫尺的唇。
帶著點瀲灩水光,唇角慢慢勾起來。
雲梨咽了一口,下意識抬手抵住他胸口,心跳不受控地加快。
池宴卻像是沒注意到她的動作,唇掃著她側頰,若即若離地挪到她耳際,要笑不笑的,嗓音輕啞低緩:“我睡醒了,想讓我做點什麼?”
被他唇瓣和氣息掃過的地方一下子燒起來,雲梨呼吸一滯。
又被他的顛倒黑白弄得羞惱。用力推了他一下,雲梨強自鎮定道:“我要出、去、玩!”
池宴磕在她頸側頓了兩秒,氣息低低沉沉地笑出聲。
灼熱氣息灑在她頸側皮膚上,雲梨癢得縮了下肩,咬牙道:“你笑什麼呀!”
池宴翻開身坐起來,胸腔仍起伏著,卻伸手把她拉了起來。
雲梨氣惱地鼓著臉,坐直。
池宴一手撐著床,偏身靠向她的方向,雲梨下意識一躲。
池宴好笑,抬手敲了下她額頭,玩世不恭的樣子:“行,哥哥帶你出去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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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屋後院有個泳池,再出去就是沙灘,雲梨想在沙灘邊走,試下這個小島繞一圈要多久。
“餓不餓?”池宴陪她走走停停,看她不時蹲下研究沙灘小洞裡的寄居蟹。
雲梨抬頭看他,一臉正經:“你一說,好像是餓了。”
池宴笑:“那你是要先丈量,還是先吃飯?”
雲梨拍拍手上的沙子站起來:“先吃飽吧。”
島上餐廳有好幾處,雲梨挑了個瀉湖邊上的,又選了幾樣當地的特色菜。
有淡淡椰奶和青檸味的金槍魚沙拉,撒了黑椒烤製的鬼頭刀魚,都是她先前沒嘗試過的。
餐廳半露天,不時有樹葉落花掉進來。雲梨傾身湊著桌上的椰青嘬著吸管,抬手撥弄了下那朵離枝的雞蛋花。嫩黃從中心延展開,花冠淡成純白。
“它好像沒了小雀斑,肉嘟嘟的梨花哦。”
池宴揚了揚眉,被她的描述可愛到。伸手拿起那朵雞蛋花,玩鬨似的偏身過去,不太熟練地扯開她半個小揪揪上的皮筋。
“嗯?”雲梨頭皮一緊,頓著沒動,咬著吸管抬眼鼓了鼓腮幫子。
池宴退開,翹著唇角垂眼看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臉頰,慢條斯理的:“嗯,肉嘟嘟的。”
雲梨笑眯眯地歪過腦袋,摸了摸彆在小揪揪上的雞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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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梨一下午的時間都花在了島上。
搞清楚了這裡有幾處餐廳,幾個沙灘酒吧、健身區spa區遊樂區。還有可以出海海釣和看海豚的遊艇又在哪裡坐。
認真規劃了下接下去十天的行程,除了島上的休閒遊,還決定去主島感受一下當地特色的市場和博物館。
晚飯前,又拉著池宴去浮潛看珊瑚和小魚。
在露天餐吧感受了頓海濱音樂BBQ,雲梨忍不住又嘀咕開:“這個島的生意真的不太好,一整晚就我們兩個人吃飯。”
服務生又熱情細致得不行,全程都在他們這桌服務。雲梨都怕他們明天就失業。
下午她也數了下,島上的彆墅很少,就算滿額負載,也接待不了幾個人。
這島的開發者,真跟池宴一樣任性。
池宴懶洋洋地瞥了她一眼:“吃完了想做什麼?”
小姑娘下午“巡視”的時候,說過要挑一個晚上,去沙灘吧嘗一下這裡的特色雞尾酒。
雲梨靠進椅背裡,揉了揉小肚子,人也懶起來:“找個地方躺著。”抬頭,“看看星星。”
池宴一頓,順著她的視線抬睫,勾了下唇:“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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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雲梨躺在後院的沙灘上,抬睫望著寥廓星空,問身邊池宴,“你之前拍的星空,為什麼那麼好看呀。”
池宴懶聲輕笑,問她:“教你?”
雲梨來了興致,坐起來,摸過身邊手機遞給他:“好呀。”
池宴慢吞吞地直起身,接過她手機,打開攝像頭,不緊不慢地和她說著各項參數怎麼設置。
最後遞還給她,又補充:“手彆抖,和三腳架那麼穩就行了。”
雲梨:“……哦。”大少爺還真是,時刻不忘誇一下自己的牛逼之處。
按池宴替她調好的參數摁了幾張,果然和她先前拍的不是一個水平。
雲梨美滋滋地想獻寶,偏身叫他一起看:“哥哥你看……”
池宴卻把腦袋一側。
倆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能感知到對方呼吸。
雲梨呼吸微頓。
他唇若即若離地,在她眼瞼那兒貼了下,氣息灼灼,耐心又曖昧。
雲梨胸腔壓著呼吸緩緩起伏,以為他要親她,下意識把舉著的手機垂下,鬆開,掌心撐住身下沙子。
池宴卻沒再繼續,隻把手壓在她手背上,指節緩緩收攏,綿軟細沙順著他的動作滲進指縫。像沾染了他掌心熱意,溫度升高。
雲梨開始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眼睫隨著心跳眨了下。
無聲勾了下唇,池宴緩聲開口:“我很小的時候,爸媽他們也帶我去這樣的小島待過。那個晚上我覺得,這是我看過最好看的星空。”
雲梨微怔。
“我曾經以為,那個畫麵,永遠都隻能停在回憶裡。”池宴微斜過頭,在她唇角上輕吻了下,嗓音低緩輕啞,“還好,遇見了我的小姑娘。”
唇角溫軟貼上來的那一刻,池宴的指節也緊緊收攏。雲梨隻覺得左手中指的指節上,不知不覺被套上個東西。
某種下意識的感知,讓她動了動手指頭。
池宴沒再拘著她,順著她的力道退開。
細沙散開,雲梨看清套在她指節上的戒指。
像此刻深藍灰海水一樣的梨形藍鑽,被海浪拍上沙灘般細碎的白鑽包裹住。指節晃動間,璀璨碎光似夜幕星色落下,永遠藏進寶石裡。
“以後,我都能陪她一起看。”池宴捉過她手,抬睫,眸光落在她眼裡,親了親她指背,“嫁給我。”
他話音溫柔又強勢,明明是最動聽的情話,偏又說得不容置喙。
雲梨怔了瞬,心下酸暖,又哭笑不得,小聲嗔他:“哪有人先戴完戒指,才求婚的啊!”
池宴直勾勾地盯著她,唇角翹著,玩世不恭地揚了揚眉,理所當然道:“你未婚夫我啊。”
雲梨:“?”
見她不說話,池宴變本加厲,傾身過去咬了下她唇瓣:“答應了就行。”
力道挺大的,雲梨抬手捂住嘴:“你這人……”
池宴盯著她,倏地扯下她手,把她整個人帶進懷裡,唇貼上來,舌尖抵開她齒縫,力道加重,和她唇齒勾纏在一起。
雲梨想推開他,卻被他扣著後脖頸,微糲溫燙的指腹,耐心又細致地摩.挲過她頸側細薄皮膚。
溫柔的顫.栗感和唇齒間的侵略撕扯混雜在一起,耳邊海浪聲漸弱,雲梨掌心抵著他胸口的力道鬆散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池宴不輕不重地用齒尖在她唇上輕咬住,滑過,退開。
夜色下,他唇色瀲灩紅豔,像個誌怪裡的妖精,嗓音低啞含笑,再次肯定地問她:“答應了。”
“……”雲梨被他親得半點脾氣都沒有,嘴唇發麻,無奈又認命地看著他。眼裡水汽迷蒙,心跳還沒慢下去,唇角抿起來,小幅度點了下腦袋,“唔”了下。
雖然這求婚方式,有點兒搶親的感覺,但她也不能否認,心底翻湧開的,藏不住的雀躍。
池宴唇角勾起,又低頭親了她一下。
“想昭告全世界,這是我喜歡的小姑娘。”池宴抵著她額頭,氣息交纏,彎唇低笑,“又想把你藏起來,隻有我一個人知道。”
所以,在全世界麵前,說我喜歡你。
又私心地把你帶來這裡,在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的地方,讓你答應,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