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這是道德經裡的一句經典名言。
但凡讀過道德經的人都直到這句話,甚至沒有讀過道德經的人也或多或少聽彆人說過這句話。
但是,知道這句話和以這句話引以為戒卻是兩個概念,這涉及到知和行的範疇。
泰極子曾為李毅仔細講過知和行的思想。
在李毅看來喬複恭作為學習過道家典籍的人,必定是知道禍福相依的道理的。
可根據李毅的觀察,他覺得喬複恭並沒有以此為戒。
自走出喬家後李毅就感覺喬家將來必定會遇到禍端。
至於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李毅也說不清楚。
“都梁縣內的事情我已經處完畢,下一站我將要前往越州拜訪父親的故友。”
客棧內柳羽開始收拾行禮。
“師傅出門前給我卜過一卦,卦象西顯示:破軍南出,紫薇東移,龍脈將北遷。”
柳羽對此卻不屑一顧。
在柳羽的認知裡他老爹肚裡的學識都是好東西,隻有卜卦這一項是柳羽最不相信的。
而他之所不相信完全是他母親私下裡告訴他的。
但是柳羽卻並沒有告訴李毅的打算,因為他曾經將這事告訴過彆人。
結果是彆人非但不信,甚至還反過來勸他相信。
並且這事他還乾過不止一次。
“既然如此你北上一定要注意安全,畢竟如今盜匪四起。”
“大兄放心,小弟手中的紅袖招和定風波都不是吃素的。”
李毅自信滿滿地拍了拍綁斜在背後的兩杆長槍。
“你的武藝我是放心的,但是這世道最利的並非武器而是人心。”
柳羽對於這個自己帶回山上的小弟還是非常關心的。
“大兄放心,師傅說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自然記得。”
一番囑托之後,柳羽便背起行囊離開了都梁縣。
而李毅決定修整兩日便也開始自己的曆練。
至於為何要修整兩日,是因為他要在都梁縣中采買一些行路用的東西。
可還沒等李毅將需要的東西采買完畢,突然就聽到了縣城中的禁街鼓和晨鐘一起被敲響。
街上原本就不多的路人和商販們一下子都慌張了起來。
大家紛紛將手頭的東西胡亂地卷起來就開始四處奔逃。
站在混亂的人群裡,李毅感覺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雖然泰極子教導過自己無論在什麼環境裡,最好和彆人保持一致。
但是李毅此時卻不知道如何與那些奔逃的路人保持一致。
不過雖然自己不明白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他還是提著東西快速地往客棧走去。
當到了客棧的門口時,他看到客棧的小二慌慌張張地將門板一塊一塊的裝在門框上。
“小二,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這晨鐘和暮鼓一起被敲響?”
“客官,快入門裡來,再不進來就來不及了。”
那小二一把就將李毅拉進了門來,三下五除二就將剩餘的幾塊木板給裝好。
等到木板完全將客棧的大門封死後,小二才心有餘悸地坐在大堂的長凳上舒了一口氣。
“小二,這到底什麼怎麼了,為何大家都如此慌張?”
李毅實在是好奇這都梁城的人到底是怎麼了。
“客官,您可小聲點,那些凶悍的草軍聽到我們這裡有聲音,我們全都會被抓走的。”
小二哭喪著臉小聲地說道。
“草軍?他們是什麼人啊?”
李毅看著小二扭著屁股地湊到門板縫隙往外張望感覺他的樣子有些滑稽。
“草軍,那些人都是江湖上有匪號的強悍人物。”
“既然他們是匪,那為何感覺你對他們有些敬仰?”
李毅聽小二說這些草軍的時候臉上略帶些向往。
“客官那你可說笑了,我怎麼能對這些盜匪敬仰呢?”
小二往二樓的方向看了看,沒發現有其他的人,於是訕訕的笑道。
“反正,現在也先來無事,不如你給我好好講講這草軍如何?”
李毅對於這能讓全城百姓都畏之如虎的草軍很是好奇。
“客官,我哪裡曉得那麼多嗎!”
小二見李毅對草軍起了興趣,不由狡黠道。
李毅瞅見他臉上一閃而逝的狡黠,不由心中冷笑。
“小二,我也不讓你白說,隻是你將你知道的關於草軍的事情告訴我,這一角銀子就是你的。”
李毅說著便從自己的腰帶裡摸出了一角銀子放在便是的桌子上。
小二看到李毅手中的那一角銀子分量不輕,立刻喜上眉梢。
他一手拉起李毅,另一手引向大堂最裡麵的一張座位。
待得李毅起身走上,小二很自然地將桌上的銀子順入了自己的衣袖中。
等到李毅坐下後,小二才拖來一張條凳半個屁股搭在條凳上眉飛色舞地訴說起草軍。
在小二的解說下,李毅大致了解了草軍。
所謂的草軍,就是草寇組成的軍隊。
但認真的劃分,草軍其實並非是正常的軍隊,更加確切的說法是草軍是草寇的聯盟。
聽小二說,草軍最早是由十三支草寇盜匪組合而成。
這十三支草寇盜匪在江湖上都是響當當的大人物。
這其中最出名的就要數草軍大當家淩飛白。
據傳淩飛白原本是一書生,他飽讀詩書才學出眾。
原本他也打算走學而優則仕,以儒入政這條正規途徑。
可天不遂人願,在淩飛白準備參加科舉的前一年他的父親去世。
按照大虞禮製他必須守孝三年,於是他隻能結廬而居為父守孝。
本以為熬過三年之後,他定能在下一屆科舉時蟾宮折桂金榜題名。
但是命運再次跟他開了一個玩笑。
他的母親再一次在他準備參加科舉時去世。
於是他再一次錯過了科舉。
當又一個三年渡過時,他當年的很多好友都已經是瓊林品宴,東華唱名的翰林了。
都說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淩飛白再次振奮信心,準備好備考的行囊時,他的妹妹再次出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