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越國世子的護衛頭領死在自己的麵前眾人全都是百感交集。什麼樣的仇恨才能支持著這位護衛頭領一直埋伏在仇人的身邊並且不露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又是什麼樣的仇恨才能讓他拚了性命也要複仇,甚至連穆風林身邊的人都不願意放過。
世人都慨歎世間的男子大多都是隻聽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涼薄之輩。
但是眼前這護衛頭領卻向眾人展示了即便是故人已逝,但是情卻依舊長存。
“沒想到那被稱作荷花兒的女子竟然是老大的妻子!”越國世子護衛中的一人輕拭著自己的眼角感慨道。
眾人聽他如此說都將目光聚焦到了他的身上。而他看到眾人全都看著自己於是緩緩開口道。
“四年前,大世子和三世子殿下曾在越國的麗州遊覽之時看到一名容貌絕美的女子,當時三世子殿下見到她的時候驚為天人,於是就安排我等將這女子請到殿下的遊船上······”這護衛說道這裡臉上便露出了一些尷尬的神色。
而眾人此時也立刻就明白了這穆風林將女子請上遊船到底意欲何為了。
“起先那女子並不願意,但是當時的護衛頭領拿出了世子殿下的身份令牌之後,女子不敢忤逆隻好乖乖上船,而當時的三世子殿下以為這女子肯上船是想要攀附權貴,於是他便想要將這女子獻給大世子。”這護衛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周圍人的反應,他生怕自己的話激怒了眾人而讓自己遭罪。
而此時眾人看他的目光也的確都隱隱帶著火氣。雖然這名護衛不想再講下去了,但是當他看到眾人那帶著威脅的目光也隻好繼續說了下去。
“後來大世子覺得這名叫做荷花兒的女子姿容甚好,於是就要臨幸她,而她麵對大世子的卻抵死不從,最終她從船上直接跳下了河,而由於此女子常年生活在河邊水性很好,原本她是可以逃掉的。”
“後來這女子是如何死的?”聽到此處檀香的臉色已經冰若寒霜了,同樣作為女人她也是被穆風林要挾才會成為他手下的一名女護衛。
期間穆風林也不是一次兩次想要占有自己,但是檀香每次都以死作為要挾才能保持完璧之身。
這種同病相憐的境遇讓檀香對那叫做荷花兒的女子感同身受。
“後來三世子見那叫做荷花兒的女子敢如此忤逆大世子於是一氣之下直接用弓箭將她給射死了。”那護衛終於將事情的大概給講清楚了,同時他的腦袋上已經是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麵對如此多不善的目光,他感覺壓力實在太大了。
“如此說來便對得上了,老大乃是三年半之前才加入世子麾下的。”另外一人這才想起剛才失去的護衛頭領便是三年前才成為越王世子的護衛的。
鹿華聽完有關於這位護衛頭領的經曆之後也不由感慨一聲。
“此乃真男人也!”隨即他便讓人將這名護衛頭領的屍體收斂起來同時押送這檀香一起運回節度使府邸。
“既然此事已了,在下再次告辭了!”隨後鹿華向著水月先生和上陽先生作揖後便退出了立心書院。
帶著眾人全部都離開之後,水月先生緩緩地坐在了院子的台階上看著天空中的明月,一股落寞的情緒氤氳而生。
上陽先生也在他的身邊緩緩地坐下。
“師兄看來你說的是對的,這明主還是得在寒門之中尋找,如果這些天下依舊是這些高門顯貴把持,天下將永無安寧之日啊!”
“是啊,如今這些個皇親貴胄,名門望族已經是徹底的爛到了根子了,這天下如今真的已經到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地步了。”水月先生看著漫天的繁星卻感覺這天地之間滿是悲涼。
“如果不是這樣那南方何以有草軍崛起的機會,其實與其說草軍乃因旱災而起倒不如說這些草軍乃是這些世家大族和皇親國戚給逼迫起來的。”上陽先生怔怔地看著地上的血跡說道,這些鮮血都是剛才那名護衛頭領自心頭噴射而出的。
這乃是真正的心頭血。
“都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可誰又知道興亡真正苦的隻有百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猶豫了明日便帶著耳聞目視南下去。”上陽先生經此一事徹底堅定了自己南下的決心。
“師弟,你我年紀都已經不小了,此一彆也不知今生是否還有機會相見,我原本是想和你一起南下,但是師父在臨終前曾交代我儒門不可斷,斷則華夏無根基,如今儒門被那些屍位素餐之輩把持,天下大亂之際定然也是我儒門遭難之際,我必須回去做好準備保存下我儒門的一些香火以便日後東山再起。”水月先生長歎一口氣說道。
上陽先生突然感覺自己師兄原本就佝僂的背更加佝僂了幾分。就在水月先生和上陽先生坐在立心書院的台階上談論接下來的計劃時,鹿華也押送著檀香來到了節度使府邸。
此時距離壽宴結束已經過去兩個多時辰了,原本高懸的月華也已經慢慢地落到天邊,眼看著天邊就要泛起晨光。
當節度使府邸的仆從將鹿華抓到女刺的消息稟告給石方正和金開的時候這兩人已經坐在胡椅上睡著了。
可一聽說女刺客被抓到石方正和金開立刻清醒了起來。隨後那護衛頭領的屍體和檀香便被帶到了兩人的麵前。
當金開看到眼前這女子的時候他不要眼神裡露出了疑惑,原本他還以為這女刺客即便不是身材魁梧也定然不會是身材苗條之輩。
但是眼前的檀香看起來纖腰細腿體態輕盈,身材分明就比自己新娶的小妾都要曼妙。
金開此時已經基本確定眼前這女子定然不是殺害穆風林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