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最輕鬆的事情便是騙傻子,但是最難的事情其實也是騙傻子。
輕鬆是因為你無論說什麼傻子都會相信,而難是因為你必須在行騙之前摒棄自己的良知讓自己能夠心安理得去騙傻子。
而對於阿夏來說他好像是天生就該做這一行,在他年幼行乞街頭的時候就已經將良知摒棄了。
更加美妙的是他在人生最困苦的時候遇到了自己命中注定的那個傻子。
一個可以讓他衣食無憂飛黃騰達的傻子。當年他因為爛賭而無力償還最終被人牙子當作苦力賣到了礦洞之中。
原本阿夏認為自己此生將在難活著走出礦洞之時他遇到了改變其一生的人。
而這個人便是當時淮南王府的管事,而那座礦山也正是淮南王府的產業。
當時那位管事前往礦山尋找淮南王需要的一種礦石,而這種礦石乃是一劑中藥中的藥引子。
可由於這種礦石實在太過稀少,這位管事在礦山上待了五六日也沒有能夠找到。
於是這位管事便當即開出懸賞但凡有人能夠找到這種礦石便可滿足其一個願望。
而這讓當時已經做好累死在礦山上的阿夏瞬間看到了希望。於是他便冒著礦洞塌方的危險深入到嚴重滲水的礦洞之中,整整在泥水中泡了兩日才幸運地找到了一塊礦石。
當他走出礦洞之時他整個人都已經被泥水泡得皺皺巴巴,並且他已經完全脫力差點就直接昏死過去。
後來當那管事問題有什麼願望之時,眾人都以為他會提出讓還他自由之身時,他卻出人意料地提出想要跟隨在這位管事身邊成為他的奴仆。
要知道大虞皇朝仆從和奴仆是兩個概念,仆從從律法上來講乃是自由之身,一般情況下主家無辜不得淩虐仆從。
但是奴仆卻不同,奴仆的實質乃是奴隸是沒有任何人權的。一旦成為彆人的奴仆他將徹底失去自由,甚至主人對他擁有生殺予奪的權利。
所以在大虞皇朝但凡是有尊嚴的人都不會選擇成為彆人的奴仆,通常情況下成為彆人的奴仆之後都會被自己的家族除名,此生再無機會入祖祠。
可以說奴仆的地位比之宦官都要差上很多。但是阿夏卻義無反顧的選擇成為這位管事的奴仆,對此那位管事則是欣然接受,隨後阿夏便被這位管事帶回了淮南王府。
而到了淮南王府之後阿夏才知道自己的主人隻不過是淮南王側妃的一名仆從而已。
當他在熟悉了淮南王府的情況之後野心勃勃的阿夏便決定讓自己的主人那位管事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隨後那名管事便離奇地被淹死在了王府的池塘之中。事後不久淮南王世子穆青亮便到了進學的年紀,而淮南王側妃借此機會便將阿夏推薦給了淮南王妃讓他作為伴奴送給了穆青亮。
而淮南王側妃此舉並非出於什麼好心,她之所以推薦阿夏前去作為穆青亮的伴奴就是為了讓他將穆青亮帶壞。
隻不過阿夏也不是傻子,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將穆青亮帶上了歧途那麼他的結果定然會比死亡慘上無數倍。
因此他並沒有真的將穆青亮引入歧途,隻是在平時有意無意的影響之下穆青亮變成了一個毫無主見且膽小懦弱的人。
這也讓他在淮南王側妃那裡受到了不少讚譽。而在穆青亮的幫助下他也從一個不受人待見的奴仆一躍成為了淮南王府炙手可熱的夏管家。
甚至連王府中一些孺人、才人都要巴結於他。
“阿夏我真的太餓了!”在艙底的穆青亮忍著饑餓又等了半個多月時辰但是艙底上麵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殿下要不我們再睡一會兒吧,隻要睡著了我們就不會餓了!”阿夏也感覺自己開始餓得心發慌了。
“阿夏我感覺艙底上麵沒有絲毫動靜這很不正常。”此時餓得已經快要眩暈的穆青亮把耳朵貼在艙底的頂板上仔細聆聽了一會兒後說道。
“難不成那李毅已經將我們帶來的仆從全部都給放了?”阿夏隨即也仔細聽了一會兒後自言自語道。
“阿夏,不能再這樣傻乎乎地等下去了,我們必須上去看看如果那李毅真的將所有人都放了我們還躲在這艙底豈不是太傻了。”穆青亮此時已經完全失去了耐心,他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先上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眼見已經攔不住穆青亮阿夏也隻得同意上去看一看。於是他們兩人便悄悄地爬上梯子慢慢地將頭頂的木板掀開一條縫。
透過這條縫兩人朝著四周望去。映入眼簾的是光溜溜的艙室地板整個艙室之中竟然沒有一個人。
“看來我的仆從們真的都被李毅給放走了,早知道們我們就不該躲在艙室下麵的。”穆青亮一把掀掉頭頂的木板快速爬了上來。
“殿下你且慢些,說不準那些人都已經被李毅他們殺了。”阿夏也手腳並用爬了上來。
就在兩人剛剛爬上艙室還沒來及喘口氣的時候一個聲音自他們的頭頂悠悠響起。
“早跟你說這兩隻耗子最後肯定會憋不住自己上來的吧!”安肅站在艙室的頂上一臉得意的對這海尹說道。
“真是沒出息的東西,就連草原的旱獺都知道建造洞穴的時候要多留幾個出口,這岐國世子竟然連旱獺都不如。”海尹有些氣惱地說道。
“海君你可彆忘了你現在欠我一壺好酒啊!”
“哼,少不了你的!”海尹氣惱的悶哼一聲道。而被艙室之中的穆青亮和阿夏直接被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得一個激靈。
待得他們抬頭一看卻發現艙室的入口處正圍著一群人像是打量牲口一般地打量著自己。
瞬間他們的心就像是被扔進了冰窖之中拔涼拔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