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此時已經是深秋時節,雖然白天氣溫還行可一到了夜間氣溫便開始急劇下降。
“阿嚏!”
阿夏猛地打了一個噴嚏,差點就將身上的被子給震落下來。
他立刻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被子,然後小心地從被子中伸出一隻手艱難地端起床邊擺著的一隻瓷碗。
隨著他顫顫巍巍地將瓷碗端到嘴邊,碗裡的黃色液體也灑了不少這可把愛夏給心疼的不清。
他立刻將瓷碗靠到自己的嘴邊然後仰著脖子將碗中的液體一飲而儘。
立刻一股辛辣之感自阿夏的脖子一路而下,仿佛是火一般點燃了他的食道和胃。
穆青亮見阿夏將一整碗薑茶一口氣飲儘,他也將瓷碗端起開始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殿下您慢些喝慢一些。”
見穆青亮狼吞虎咽的樣子阿夏立刻出聲提醒道。
“阿嚏,大伴以前我從未覺得這薑湯好喝,可今天我卻覺得這薑湯簡直就是人間美味啊。”
穆青陽喝完薑茶後感慨道。
“委屈殿下了,都是這該死的李毅害的,要不是他我們也不至於遭這樣的罪。”
原本還一直勸說穆青亮承認自己是轉世靈童的阿夏怒聲說道。
他昨晚因為那些瘋狂的百姓導致渾身的衣服都被扯爛了,要不是林冰脫了一件外袍給他,他差點就凍死在了深夜的秋風裡。
“大伴,你且小點聲,昨夜之事雖然是因那李毅而起,但是那群瘋狂的刁民並非是李毅刻意安排的,況且昨晚要不是林冰可憐你脫了件外跑給你,你今日焉能有機會在這裡怒罵人家。”
穆青亮一臉認真地勸說道。
他的這話一出直接將阿夏感覺眼前這穆青亮好像並非是他本人一般。
曾經的那個穆青亮年少輕狂飛揚跋扈是紈絝中的紈絝,他也從來不會顧及彆人的感受。
但是現在穆青亮卻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阿夏此時感覺心中很堵,感覺自己像是隨時會爆炸一般。
但是他卻依舊不敢對穆青亮表示任何不滿,畢竟如果他們能夠回到岐國他穆青亮依舊是世子,到時候想要弄死他就像是捏死隻螞蟻一般容易。
但是如果他們沒有機會回岐國那麼作為被李毅立起來作為榜樣穆青亮依舊不是他能夠得罪的。
想到此處阿夏不由悲從中來,兩行濁淚自他的臉頰滑落。
“大伴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還哭了呢?”
穆青亮看著阿夏在流淚,於是他立刻問道。
“麼沒什麼,我沒事隻是眼睛裡有些東西不舒服而已。”
阿夏立刻開口敷衍道。
“殿下如今對著佛家轉世靈童的身份有何看法?”
阿夏準頭便將話題又扯到了穆青亮的轉世靈童上來。
“如今我們怕是已經是騎虎難下。”
穆青亮竟然一改之前的態度,雖然他說的這話好像是被逼無奈,但是阿夏還是能感覺出他的言不由衷。
“難道是之前我勸說的太成功?他這是自己徹底被我說服了?”
阿夏在心中暗自想到。
就在兩人裹著被子喝著薑茶隻是權獻之也同樣躲在一艘船裡裹著被子喝著薑茶。
而他的身邊正圍坐著三個人。
一位三十來歲的青年文士伸手結果權獻之喝空的碗開口問道。
“摩可你昨夜不是前往城內打探淮南軍的兵力分布去了嗎?怎麼把自己凍成這般模樣?”
“阿嚏!君師你可彆提了,昨晚我是本打算去探查淮南軍兵力部署的,可沒想到半道上碰到了神仙……”
“什麼?神仙?老權你怕不是得了風寒燒糊塗了吧!”
還沒等權獻之說完他就被一個粗豪的聲音打斷。
而說話之人乃是一個身材雄壯的青年。
但這青年卻與那位被稱為君師的青年完全不同。
在他的身上看不到絲毫的儒雅和睿智,他渾身都散發著粗獷和豪氣給人一種軍伍之中大老粗的感覺。
雖然他的氣勢略顯粗獷,當時卻沒有絲毫癡蠢的感覺。
他那透亮的眼眸無時無刻不散發出智慧的光芒。
此人正是權獻之一同前來壽州城打探消息的吳忠孝,而被他成為君師之人正是草軍的靈魂人物之一的君可義。
“老吳你能不能彆一驚一乍的,你讓他把話說完!”
三人中另外一人不滿地出聲道。
而說話之人身材修長但卻很是勻稱,即便是坐著也將腰杆挺的筆直。
而他要比同樣坐著的另外兩人整整高出一個頭。
並且此人除了身高體長之外,他的麵相也是極為特殊。
他的麵相清秀,麵如冠玉一雙柳葉眉與他那挺拔的身材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而那一雙柳葉眉下則是一雙溜圓的杏眼,讓他更添了幾分柔美之氣。
此人竟然與李毅的大兄柳羽一樣是男生女相,按照相書上男生女相主富貴,而女生男相則多勞累。
這人便是於廣清。
“老於你莫不是也相信所為的神仙吧?”
吳忠孝一臉誇張地看向男生女相之人說道。
“狗屁,子不語怪力亂神老子再怎麼也是秀才出身對於鬼神之說向來是不信的。”
於廣清一臉不屑地說道。
“你倆先聽摩可將事情講清楚。”
君可義抬手製止了兩人。
“事情是這樣的……”
很快權獻之將昨晚遇到的事情給三人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
“如此說來,這岐國世子背後的確有人在謀劃啊!”
於廣清擰著眉頭一副所有所思的模樣。
“沒想到這佛家已經被滅了這麼多年竟然還有人想借佛家之事做法,也不知道這是為了對付朝廷還是對付淮南王。”
吳忠孝意味深長地笑道。
不過下一秒他便看到君可義正用嚴厲的目光盯著他。
此時他才反應過來這權獻之好樣就是佛家之人。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吳忠孝立刻滿臉堆笑地對著權獻之說道。
“摩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那岐國世子以及他背後之人著實可惡,他們竟然拿了老主持的遺物,說不定他們弄出金蓮和佛光的把戲都是從那書中學來的。”
吳忠孝一臉怒色地說道。
隻是其他三人都覺得他憤怒的焦點好像不是佛家被人用來作法而是老主持的那本《舌血箴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