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聽出自己的父親怕是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了。
“父親······”
“嗬嗬,你放心好了我不會這麼快就死的,其實我原本是可以一死了之的,但是後來我一想我就這麼死了豈不是便宜了這些草原蠻子所以現在我死之前我一定要找機會弄死一兩個草原蠻子的大官這才夠本。”張文龍沒想到一向與人為善的父親竟然會有如此的想法。
原本那個在他心中一直唯唯諾諾的父親在這一刻突然變得無比高大,就連那佝僂的腰背仿佛都變得挺拔起來。
“嗨,那老頭你好了沒有?”街道上那草原士卒此時有些不耐煩了。
“好了,這就好了!”老張立刻站起身來然後假模假樣地係起了腰帶。
“兒啊,有時候責任是一份不得不去肩負的擔當,但有時候責任卻似不顧一切的付出,哪怕是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老張在走出巷子前緩緩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豪邁無雙的話來。
“切記,切記,我張家兒郎沒有孬種。”張文龍此時躲在牆角捂著自己的嘴巴已經是泣不成聲。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父親作為商賈一直是油滑而又膽小的。無論是他見到前來買貨的主顧還是前來收錢的衙役,就連那些上門來勒索的地痞流氓他都沒有說過一句硬氣的話。
可今天他卻在大是大非麵前說出了如此硬氣的話語來。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這位父親可以為了生活忍辱負重,但是也可以為了國之大義慷慨赴死。
“你的父親是個真正的漢子!”見老張顫顫巍巍地爬上戰馬然後頭也不回地跟著草原士卒一起離開安肅拍了拍張文龍的肩膀說道。
“安君,我想跟著你一起殺草原蠻子。”張文龍抱著腦袋哭泣了片刻突然抬起頭然後紅著眼睛一臉堅毅地說道。
“哈哈,小子你可要搞清楚我們這些人隻不過是一些江湖人士並非朝廷的軍隊,你要是真想去殺草原蠻子你該去參軍去。”安肅聞言哈哈一笑道。
“我知道你們不是大虞皇朝的軍人,要是大虞軍人他們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幫助我來救我父親。”張文龍一把擦乾自己臉上的淚水然後堅定地說道。
“小子我勸你不要腦子一熱就做出決定,我們這些人很可能隨時會被朝廷追捕。”安肅繼續警告道。
“即便你們是反賊我也無所謂,雖然我與你們相處時間隻有短短的一兩天可我卻可以確定你們都是有情有義的漢子。”張文龍一直沒有被安肅的說法嚇住。
在他想來即便安肅他們真的是反賊他也要跟著他們。
“這件事情可能是關乎到你的性命甚至關乎到你家人的性命的,所以我全力好好想清楚了。”安肅作為曾經被自己屬下背叛過的盜匪首領他深知一個隊伍中人人各懷鬼胎的結局。
“安爺此事我心意已決,即便日後我有什麼不測家中還有文虎可以替我儘孝,求您收下我吧!”張文龍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哎,你莫要如此此事我還做不了主還得由我家公子決定。”安肅立刻上前見張文龍給付扶了起來。
“安爺你說的公子可是之前你們說的那個設法將我們泗州郡城中所有百姓都騙出城的人?”張文龍一直以為安肅他們這一行人中乃是以敬子正為主。
但是現在看安肅這態度好像他口中的那公子才是眾人的主心骨。
“沒錯,現在我家公子已經提前前往了金陵城,也不知道公子現在如何了?”安肅說著便開始掛念起李毅來了。
隻是他不知道是此時他掛念的李毅正和穆君合待在一間客棧裡處理著身上的傷口。
而在這房間之中除了他們二人之外還有另外兩個人。這其中一個便是一開始與李毅對戰後失敗的並州槍王殷扶雄。
而另外一個竟然是鬼醫。
“想我鬼醫也算是行走江湖三十年還是頭一次見到你們這麼厲害的人物。”鬼醫一邊用麻布條將李毅身上的傷口包紮好一邊說道。
“鬼醫你就莫要笑話我們了,你看看我這身上的傷最後要不是你出手我和我師兄是否能夠活下來還真是個未知之數呢。”李毅稍稍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便扯動了自己背上的傷口,這不由讓他痛得齜牙咧嘴。
“哼,你小子莫要糊弄我,我敢肯定就是我不出手那些人最終也定然那你們沒辦法。”鬼醫卻是瞥了李毅一眼然後從桌上抽出一根細線小心翼翼地穿過手中的細線。
“你忍著點痛,我儘量速度快些。”隨即他拍了拍已經徹底無力的殷扶雄,然後將他的胳膊平放在桌子上。
此時殷扶雄的胳膊上一道足有三寸長的傷口看起來甚是嚇人。雖然這傷口早已被鬼醫灑上了藥粉止住了鮮血,但是那翻卷的皮肉還是讓人看得頭皮發麻。
“您隨意縫,男子漢大丈夫豈會怕這區區的疼痛。”殷扶雄麵不改色的說道。
“你現在嘴硬沒有用等會兒你就知道疼痛了。”鬼醫拿起針線慢慢地走到了殷扶雄的身邊坐下。
“鬼醫,你還沒給針線和殷兄的傷口消毒呢!”就在鬼醫準備動手的時候李毅立刻提醒道。
“你小子事情還真的多,也不知道你說的這些東西到底有沒有用。”鬼醫雖然嘴上嘟嘟囔囔地說著,但是他卻還是提起了桌上放著的酒壺然後往嘴裡灌了一口接著猛地朝著殷扶雄的傷口就噴了上去。
那四散的酒霧立刻就籠罩了殷扶雄的傷口,頓時房間裡便飄散出了一陣濃鬱的酒香。
而剛才還鐵骨錚錚的殷扶雄頓時一陣顫抖,接著豆大的汗珠便從腦門上滲了出來。
“你看我說什麼來著!疼就咬著東西被強撐著。”說著鬼醫便從桌上拿起一塊小木塊塞到了殷扶雄的嘴巴裡。
“說來你小子也是奢侈,這麼好的酒你竟然讓我往傷口上噴太浪費了。”鬼醫看了看桌上那個隻有拳頭大小的酒壺一臉惋惜地說道。
“放心好了,等此間事了你想要多少這種酒我就給你釀造多少這種酒。”鬼醫聽到李毅的承諾後他才滿意地轉頭開始給殷扶雄縫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