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穆春生這種奇怪的做法無論是宗正寺的人亦或者是虎衛軍的人都感覺不能理解。
“哼，我管你是誰既然你殺了我們虎衛軍的人那就等同於謀反所以你必須死。”
片刻的沉默之後虎衛軍中終於有人站了出來。
此人身穿鎧甲身高八尺有餘一身魁梧虯結的肌肉將鎧甲都撐得滿滿的。
“你殺我可以，但是說我謀反就實在是太可笑了。”
穆春生一臉笑意地看向這魁梧的虎衛軍將領道。
“哼，你這老東西莫要在這裡裝神弄鬼，虎衛軍乃是太子親軍你襲擊虎衛軍就是謀反！”
那虎衛軍將領卻是冷哼一聲說道。
“你這晚輩好生不懂事，當初如果不是我點頭你以為聖恒他能坐上那張龍椅？現在你卻說我謀反真是不知所謂！”
穆春生語氣淡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春生叔您莫要再和這些多費口舌了！既然聖恒非要致我們於死地那麼我們大不了拚死一戰！”
穆夏言此時熱血翻湧他已經做好了拚死一戰的準備。
“是啊，我們與他們拚了！”
一眾老藩王們也紛紛大聲嚷嚷道。
此時他們已經徹底明白聖恒帝真正的意圖了。
既然聖恒帝想要將宗正寺徹底清除掉，那麼這就代表著他是準備對他們這些藩王們動手了。
所以即便今天他們服了軟也根本無濟於事。
聖恒帝的野心是要將他們子孫的藩王之位和宗正寺一並撤銷掉。
“不要著急，這一場戰鬥已經避免不了了但是有些事情我還是要跟你們以及聖恒他們說清楚的。”
穆春生此時擺了擺手示意眾人聽他說完。
“其實我也清楚聖恒帝籌劃數年的用意，他無非就是想清除掉宗正寺從而集中權利這本來沒有什麼錯。”
穆春生緩了緩慢悠悠地開口道。
此言一出宗正寺這邊的人全部都皺起了眉頭。
他們本以為穆春生應該會痛罵聖恒帝數典忘祖為達目的不惜勾結草原蠻子培植流寇匪類。
但是穆春生的第一句話卻是肯定了聖恒帝的做法。
“不用那麼吃驚，其實我們宗正寺的存在的確嚴重威脅到了皇權這是不爭的事實，並且給現如今大虞皇朝民生凋敝百姓苦不堪言我們也的確有責任。”
穆春生見眾人都很吃驚他卻並沒有停止說話。
“老頭既然你也知道你們宗正寺的危害那你為何不勸說宗正寺的人退讓呢？”
石文升同樣沒想到穆春生會說出這樣的話。
“退讓？哼！雖然我知道宗正寺存在威脅到了皇權但是它的存在卻又保證了大虞皇朝的穩固！”
穆春生聞言卻是冷哼一聲說道。
“說到底宗正寺的存在的確是威脅到了他聖恒帝的皇位，但是宗正寺起碼可以保證這皇位隻在我們穆氏一脈延續，就像百多年前一樣如果當時沒有宗正寺的存在那麼現在的大虞可能就不叫大虞皇朝了。”
穆夏言聞言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事實卻也的確如同穆春生所說他們宗正寺的存在的確可能會危及皇權，但是它同時也是保證皇權的基礎。
當然了這個皇權到底歸屬哪一個就要開宗正寺了。
不過無論如何這皇位還是會被穆氏牢牢把控。
麵對穆春生這樣的說法石文升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因為他也覺得事實的確如同穆春生所說的一般。
正是因為有宗正寺的存在大虞皇朝的各個藩王才不會因為各種利益而大打出手。
這等於變相地穩固了大虞皇朝的統治。
同時也正由於宗正寺的存在才讓皇位始終在穆氏一脈之間流傳。
“可正是因為你們宗正寺的存在才會導致各地的藩王們無法無天，他們不斷地壓榨各地的百姓導致民怨四起民不聊生這才導致大虞皇朝根基動蕩。”
石文升隨即立刻大聲說道。
“你說的這些問題我承認的確存在，但是你真的以為僅僅就是一些藩王胡作為非才導致天下百姓活不下去的嗎？”
穆春生卻是一臉戲謔地問道。
“難道不是嗎？”
石文升立刻反問道。
“小娃娃你把問題看得太片麵了！”
穆春生來回踱了幾步然後拄著拐棍緩緩地坐了下來。
“其實說到真正禍亂了這天下的從來都不是我們這些藩王，畢竟天下間所有的藩王加在一起又能有多少人？你們也知道我大虞皇朝的爵位是逐級遞減的當初太祖皇帝為了避免穆氏子孫太多從而拖垮朝廷所以采用了推恩之策，而但凡現在比較大的藩國全部都是靠著軍功才保持下來的，所以我們這些藩王們於大虞皇朝都是有功的。”
穆春生說完便看向了石文升。
石文升仔細思考一番也覺得穆春生這番說辭好像沒什麼毛病。
一直以來各地的藩國每年都要派遣自己的藩國軍前往北部邊塞參與抵抗草原部族入侵的戰鬥。
這其實是朝廷為了限製各地藩王擁兵自重的辦法，同時也是讓各地的藩王們出一份力為國家分憂。
而在戰場上有戰就必有功，數百年來這些藩國們通過一次又一次的戰鬥不斷的累積功勞來換取他們的封地。
在這將近四百年裡有很多的藩國因為沒有足夠的功勞最終徹底消失在曆史之中。
而同樣也有不少的藩國因為把握住了機會通過一次次的戰功頑強地保留住了自己的封國。
“你說大虞皇朝的衰落不是你們這些藩王們的過錯那又是誰的過錯？”
石文升感覺無法反駁穆春生於是他又問道。
“我想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隻不過你不敢說罷了！”
穆春生並沒有回答石文升。
“我怎麼可能知道。”
石文升聞言不由心中一驚。
其實他的確心中有了答案，但是他卻不敢說出口。
同時他也不由感慨這老頭的確是人老成精，他竟然一眼就能看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無妨，你不說那就由我來說這樣也可以讓你不用擔心被人事後清算。”
穆春生微微一笑然後說道。
“其實大虞皇朝衰落明麵上好像是我們這些藩王們的過錯，但是實際上真正害得大虞皇朝搖搖欲墜的根本就是那些整日裡喊著上報國家下安黎民的袞袞諸公！”
穆春生拄著拐杖緩緩地站起身來然後他突然提高了聲調大聲說道。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愕然。
他們全部都沒想到穆春生說出的罪魁禍首竟然是朝堂中的那些官員們。
看著眾人一臉詫異的模樣穆春生的臉上卻露出了得以的笑容。
“老東西你放屁，朝堂諸公每日夙興夜寐無不在為天下百姓費力勞心，你們這些藩王們才大虞皇朝的蛀蟲！”
那名身材魁梧的虎衛軍將領立刻反唇相譏道。
“哦！是嗎？那你可知就是你們口中所謂的夙興夜寐的朝堂諸公害死了我聖武帝？你可知道那所謂的天麟之變也是出自朝堂諸公的手？你又可知道曆代皇帝所沉迷的丹道也是這些朝堂諸公敬獻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