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長晴不知道是怎麼回家的,當她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坐在家裡的沙發上。
“傅太太,你怎麼去了這麼久,要是傅先生先回來,看到你不在家,可要擔心了。”說話的是方嬸,是傅念琛請來照顧簡長晴的,要是簡長晴沒有小產,原是由她來照顧簡長晴起居。
簡長晴一時反應過來她嘴裡喊著的傅太太是自己,她遲鈍了好一會兒,才隨口應了一聲。
方嬸見她蔫蔫的,神不思蜀的,不由擔心問了一句,“怎麼了?可是哪不對?不舒服了?”
簡長晴眨了眨眼睛,她擺擺手,“沒什麼,就是有些累了,想休息會兒。”
“這小產啊比月子還要仔細養著,要是累了,就彆撐著,去房間躺會兒,休息夠了就有精神了。”方嬸不疑有他,簡長晴的樣子,確實一點精神也沒有。
簡長晴覺得很有道理,她也著實累了,“做完晚飯就回吧,不用和我打招呼了。”
傅念琛一直不喜歡家裡有其他人在,所以方嬸來的時間,一般都是傅念琛去上班直至下班,在家裡沒人的時間段照顧簡長晴。
方嬸誒了一聲,就去忙活了。
回了房間,簡長晴直接躺在床上,她疲憊的不行,卻怎麼也無法入睡,腦子有根神經崩得緊緊的,傅芮對她說的那些話,在她的腦海回響個不停。
輾轉反側,直至外麵的天色都黑了,傅念琛也回來了,簡長晴都沒有睡著。
傅念琛推門而入,慢慢踱步走到了床邊,動作放很輕,將能弄出來的聲響壓製在最小的範圍內,生怕驚擾到了床上躺著的人。
簡長晴沒睡,但是她背對著門口,所以傅念琛並沒有發現。
傅念琛脫去鞋子和外套,在簡長晴的身側空位躺下,長臂一伸將人攬入懷中。
簡長晴下意識的去掙脫,隻要她一想到傅芮說的那些事情,她就極其排斥和身後的人有任何親密接觸,
“你醒了?”傅念琛察覺到簡長晴的動作,以為是自己吵醒了她。
“今天怎麼樣?沒有哪不舒服的吧?”傅念琛見人醒了,於是就詢問起她的狀態。
簡長晴搖搖頭,“沒有。”
簡長晴一直背對著,他看不到簡長晴的臉,聽著聲音悶悶的,不像是沒有不舒服的樣子,他扭過簡長晴的身子,讓他能完全的將簡長晴的臉看個清楚,可是簡長晴如一尾魚滑溜個不行,就是沒讓他如願。
結果是傅念琛沒有得逞,而簡長晴直接從床上起來了。
因為那一陣折騰,簡長晴的臉上有了些血色,精神看起來也不那麼差。
“你怎麼了?”傅念琛卻並沒有因為簡長晴的好神采而高興,反而皺緊了眉頭,他察覺到了她對他的抗拒。
“我沒有。”簡長晴表現出一派雲淡風輕,但傅念琛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異樣。
要是傅念琛是彆人三言兩語就能打發掉的,那他就不是傅念琛了。
傅念琛一個利索的翻身,就來到了簡長晴的麵前,他再次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傅念琛的姿態不容許她拒絕回避,非要問出一個之所以然不可。
簡長晴躲避不得,她知道要是沒有一個讓他滿意的結果,他是絕不會輕易罷休的,“我能問問你,為什麼想要留下孩子嗎?”
自從小產之後,簡長晴一直情緒低落,出院前,醫生還特地找到他囑咐他要多注意關心她的情緒,回家之後,就愛你長期並沒有表現出預想中的糟糕情況,他還以為簡長晴已經漸漸在恢複,心理上的創傷沒有那麼嚴重,原來她不是不在意,隻是表現的要晚一點。
簡長晴的問話,非但沒有引起傅念琛的奇怪,反而覺得是在常理之中。
“你已經嫁給我了,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傅念琛神情認真,他說的這番話並不隻是在安慰而已,他是真的把簡長晴的孩子當作自己的孩子培養。隻是可惜,那孩子並沒有保住。
簡長晴聽了這話,卻一點喜悅都沒有,反而胸口堵著一口氣,讓她難以舒展,她想問一問,傅芮說的那些話都是不是真的,她把孩子生下來後,要叫彆人媽媽。
“那要是彆人再嫁給你,是不是也成了彆人的孩子?”簡長晴越想越不忿。
“你在說什麼,什麼彆人,是有誰在你耳邊說了什麼嗎?”傅念琛擰著眉,簡長晴的那些話很是刺耳。
“顏若涵。”簡長晴才一說這個名字,傅念琛的臉色就不對了。
“夠了。”傅念琛厲聲喝止,“你一個人在家無所事事才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你要真是閒的慌,我等下就把手機還給你。”
說完之後,傅念琛去拿來了簡長晴的手機還給了她,隨後他就轉身去了書房,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因為傅念琛離開而重新變得冷靜的房間,簡長晴手上握手機,這些天她在家,和外界隔絕,所有的消息她都不知道,但那個時候她是相信傅念琛的,隻要有他在,簡氏一定不會出問題,雖然心裡是如此想的,內心卻依舊抓耳撓腮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在此期間,她說過好幾次想要回手機的事,都被傅念琛擋去了,強製的讓她在家安安心心的修養。
如今手機回到了她的手上,可是她一點喜悅滿足都沒有,反而心裡空落落的。
隻要一提到顏若涵,傅念琛的情緒就變得不對,好似一處禁區,無人可入,包括她在內。
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傅念琛和顏若涵之間的深厚感情,他們有著她所不知道的過往,就連她和傅念琛的開始,也是因為顏若涵,要不是顏若涵的那條項鏈,她和傅念琛也走不到一起,沒有今天。
一場契約婚姻,她連質問的身份都沒有。
簡長晴的心微微刺痛,滿是苦澀。
在這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很是微妙,陷入了一場僵持的冷戰。
簡長晴調節著情緒,讓自己從低落的情緒中走出。
第二天,簡長晴就在餐桌上提出想要重新回公司工作。
“不行。”傅念琛想也沒想的拒絕了她的提議。
簡長晴的眼睫扇動了幾下,“我已經很久沒去過公司了,公司還有許多文件等著我去處理。”
“簡氏我會讓人看著的,我已經和人打過招呼了,不會再有人為難你了。”傅念琛仍舊不肯鬆口。
“我身體恢複的差不多,隻是去公司而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而且我在家實在太悶了。”從醫院到回家,她已經修養小半個月了,她不是在勉強自己和誰賭氣。
“你也說是差不多,並不是完全好了,能不能出去,你說了不算,醫生說了才算。”傅念琛不為所動。
再三被拒絕,簡長晴不由生出一股煩躁,“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能負責,我要去公司,公司不能沒有我。”
簡長晴的態度很堅決,說話的語氣也特彆的衝,這讓傅念琛不由側目,認真對待了起來。
“你負責,你拿什麼負責?”傅念琛又是嗤笑一聲沒“你那個公司,離了你,一時半會死不了。”
簡長晴擺起了臉色,“我知道你傅少家大業大,我們這種小公司你看不上,但再小,也是我們的一番心血,折騰不起。”
這番夾槍帶棍的言語衝擊,讓傅念琛也起了心火,“嗬,你既然非去不可,乾什麼還要問我,我稀罕你管你那破公司一樣,我還懶得管了。”
說完,傅念琛甩手離開,摔門而去。
簡長晴望著空空蕩蕩的位置,心裡也跟著空空蕩蕩起來。
收拾了心情,在傅念琛走後沒多久,她也跟著出門了。
剛到公司,眾人並沒有因為簡長晴在公司最危機的時候消失不見而有所輕視怠慢,反而是恭敬有加,神色當中帶出點惶恐的意味。
作為簡長晴的秘書,昨晚通過電話的樂茗,對於簡長晴到來並不意外,她早早的來了公司將簡長晴的辦公室收拾了一遍。
“簡董。”樂茗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番麵前的人,見她麵色有些泛白,可是精神狀態卻是不錯,不是勉強自己來公司,於是也放下心來。
“通知各部門,十點半開個會議。”簡長晴下達指令。
“是。”樂茗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