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沐其實很想出去找船長，雖然他現知道船長海裡能遊得很，知道他可以跟自己一樣不換氣，但他也知道船長受不了水壓，隻要水夠深，時間夠長，船長會跟普通人一樣被壓死。
但他沒出去，因為沈東不讓他出去。
曹沐調整了一下，想換個姿勢躺著，但突然覺得有些異常感覺，這種感覺以前他沒有過，就好像能感覺到水下有變化。
他迅速坐了起來，把手放進了水裡。
“怎麼了？”一直沒有動秦一睜開了眼問了一句。
“船長回來了。”曹沐看了秦一眼，跳進了水裡，往石縫遊了過去。
剛到石縫旁邊，他就看到了船長伸進來手，衝過去一把拽住，把他小心地拉了進來。
船長身上傷口都已經泡得發白，沒有血滲出來了，看上去情況不怎麼好，但曹沐把他托出水麵之後，發現他精神還跟平時一樣足。
“曹小魚，你居然記得我了？”洪傑出水第一句話就是喊著說，把蹲水邊等著秦一嚇了一跳。
“嗯。”曹沐把他推到另一邊，用身體擋了他和秦一之間。
秦一看出了曹沐意圖，沒說什麼，隻是往後退了退，拉開了他和洪傑距離，然後才問了一句：“梁峰呢。”
“處理掉了。”洪傑回答。
“死了？”秦一問，這是他關心問題，梁峰必須死，他不死，這件事就不可能結束。
“死了，死得透透。”洪傑衝他咧了咧嘴。
“我看看你傷。”秦一彎腰打開了箱子。
洪傑躺到地上，呲著牙皺著眉：“你把我肚子上這玩意兒拿掉就行，彆傷都不嚴重，兩顆子彈我自己摳出來了。”
“嗯。”秦一看了看他槍傷，挺深，他沒想到洪傑會自己把子彈弄出來。
“我以為你找個地方去死了，”洪傑看著他臉，“怎麼會這裡。”
“我有點事兒想問你，問完我就走。”
“問吧，其實你問我什麼，我真不想答，換成秦羽還差不多，”洪傑嘖了一聲，“趁我現神智不清，會把你當成秦羽，問吧。”
秦一沒出聲，慢慢把斷掉魚叉小心地往外取，過了很長時間，他才問了一句：“洪傑，你是人嗎？”
洪傑閉上眼笑了起來，嘿嘿嘿笑了半天，秦一不得不停下手，怕他笑得太厲害影響自己取魚叉動作。
“你覺得呢？你是不是想解剖我啊？”洪傑總算笑完了，反問他。
“不想，我現拿手術刀就想吐，”秦一繼續取魚叉，“你身體結構看起來確是人。”
“錯了，我不是人。”
“那是什麼？”
“我是……”
洪傑話還沒說完，就被曹沐打斷了：“他是大海兒子。”
“曹小魚你真乖。”洪傑又一次很歡實地笑了起來。
秦一輕輕歎了口氣，沒再開口，隻低頭專心處理洪傑身上傷。
除去肚子上魚叉穿透傷，洪傑身上傷不算太嚴重，但傷口太多，處理起來很麻煩。
洪傑雖然嘴上說話跟平時一樣，但秦一能看得出來他失血挺多，要養挺長時間才能恢複了。
包紮好傷口之後，他順便測了一下洪傑血氧。
隻有7。
秦一心裡跳了跳，這個數字讓他有點吃驚。
“你之前一直水裡嗎？”秦一忍不住問他。
“嗯。”
秦一讓他看了看血氧儀上數字：“看來你跟人魚還是不一樣。”
“廢話，我又不是人魚，”洪傑笑笑，“再呆一會兒我可能就得死了。”
秦一收拾好箱子，把箱子推到曹沐身邊：“我走了，這個你留著吧，換藥要用藥都夠，關上了是密封防水。”
“你不帶走了？”曹沐問。
“我用不上了，”秦一看了看洪傑，跳進了水裡，又冒出頭來，“梁峰船呢？”
“沉了。”洪傑坐了起來。
“好，走了。”秦一轉身準備往水裡潛。
“秦一，”洪傑突然叫住了他，“如果梁峰沒告訴你人魚可能會讓秦羽好起來，你會一直和餘小佳一起嗎？過那種普通人生活，過一輩子生個孩子什麼。”
秦一看著他，過了一會才很輕地說了一句：“可能會。”
“嗯，這就是你想知道那個答案。”洪傑笑笑。
秦一也笑了，這次他笑得很輕鬆，笑了很長時間，後他伸出手向洪傑勾了勾手指：“那我跟你交換一下。”
“交換？跟秦羽學麼？”洪傑動了動，想湊過去。
但沒等他動，曹沐已經一把扳住了他肩：“彆過去，就這麼說。”
秦一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指了指洪傑：“你身上地圖呢？”
洪傑愣了愣，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很感慨地說了一句：“就知道秦羽死之前會跟你說。”
秦一對人魚沒有多餘野心，所以秦羽會知道自己要死了時候把這個秘密告訴他，這是洪傑之前就猜到了。
“真我身上，我不會騙秦羽。”
“祝你長命百歲。”秦一笑了笑，沒入了海水中。
“謝謝。”洪傑對著水麵說了一句。
“什麼地圖？”一直旁邊沒說話曹沐確定了秦一走了之後，才蹲到了洪傑麵前。
“人魚地圖。”洪傑沒瞞著。
“畫你身上嗎？”曹沐打量了一下他，這一晚之前，他還從來沒有看到過洪傑重重疊疊衣服遮擋下身體，但洪傑身上什麼也沒有。
“嗯。”
“哪裡？”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洪傑拍了拍他頭，“曹小魚，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你以前不記得，現也許能想起來吧，你爺爺希望你離人魚越遠越好。”
“我知道，”曹沐還是一臉認真地盯著他，“可是如果你被彆人捉住呢？”
“捉住了也看不到，我自己都看不到，”洪傑湊到他耳邊，很小聲地說，“放心，秦一不會說出去，而且他很就會死了，除了我和你，沒有人再知道地圖我身上。”
“可是……”曹沐還是不放心，擰著眉頭。
“就算有人知道，也看不到，隻要我不是非正常死亡，就沒人能看到地圖。”
“那殺了你不就行了。”
“你智商真是不夠用！”洪傑推了他一把，“沒找到地圖之前，誰會舍得殺我？”
作者有話要說：啊哈哈哈哈哈，一三這個cp被我拆了，重想吧！
明天休息，周一繼續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