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意外,林黛玉頭一回主動不顧禮法的撞上了外男,暗道慚愧,剛一照麵便紅透了耳根。
她不敢正眼看,隻敢用眼角瞥這人一眼。他眉弓很高,眼眸深邃,黑沉沉的,好似在壓抑著什麼。
胤禛來林家是想見她一回,卻沒想到真見著了,心裡意外,又有酸酸的舒適。
“怎麼穿成這樣就來了?大冷的天。”他輕輕道。
林黛玉身上嶄新的淡藍長襖,衣袖用銀線繡了栩栩如生的芙蓉花,雪白的臉不施粉黛,耳朵戴了兩隻珍珠,襯得整個人像是一朵輕靈不妖的芙蓉。
隻是因出來的急,沒穿鬥篷,也沒拿手爐。
林黛玉咬咬唇,福了一禮,“雍郡王萬福。”
他挑眉,她什麼時候這麼多禮了?
她垂著腦袋,看不清臉色,“還有就是,給您道個歉……為雲南那事。”
胤禛背著手,哼了哼。
她這會兒老實多了,當時怎麼大膽的很,敢擅自答應那種事。
“隻是道歉?賠禮呢?”他這輩子都沒被人那麼嫌棄過,林如海回京一路上看他的眼神……彆提有多嫌棄。
林黛玉更是壓低了腦袋,更羞愧了。
“沒,沒來得及準備……”這道歉確實有些潦草。
胤禛隔空點點她,“爺等著。”
胤禛心情愉悅地探完病,對林如海略顯嫌棄的眼神也不介意了。
他問身邊的太監蘇培盛:“叫你查的事查清了?”
“回爺話,一清二楚,人證物證全乎著呢。這些年賈家的小辮子一抓一大把,也就是有人看護著,沒人動罷了。”
胤禛笑了笑,賈家惹了他心上的人,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隔天,禦史參賈家的奏折就擺上了禦案,其一是參榮國府王氏姑侄合夥放利子錢,也就是民間俗稱的高/利/貸,這在律法中明令是不許的,隨奏折還呈上了欠條,上頭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
其二便是參寧國府賈珍父喪期間宴飲享樂,不忠不孝,這個事人證可就多了,畢竟賈珍父子倆從不避諱,囂張的很。
皇上是個仁君,又是個極為孝順的,當下對賈家兩府極為反感。他早先就知道賈家一些陰私,隻是他偏心賈母,下邊人不敢細說,他就當不知情,現在知道了,還有實證,就不能從輕處置了。
於是直接擼了賈珍三品爵威烈將軍的世職,將這一家子擼成了白板。因著賈母,對榮國府他倒沒那麼狠,以管教無方為由,把賈赦從世襲一等獎軍擼成了三等,罰俸三年。
賈母氣的差點昏厥,連忙給宮裡上書請見,被不軟不硬地擋回來了,佟貴妃直接叫人帶話說:老太君身體不好,還是靜養為宜。隨口信來的還有兩匣子藥材。
如果沒有皇上的授意,佟貴妃也不敢對賈母這麼強硬,她心裡明白,皇上這是對賈家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