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事,胤禛認為李氏人品不堪,叫人把大格格挪出她的院子,調來教養嬤嬤嚴加管教。從此大格格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除了向嫡母請安,輕易不能出門,彆提去找李氏了。
雖然李氏沒有明著被罰,隻是叫好好養病,月銀份例按時送來,但李氏隱約知道自己以後恐怕很難再有機會了。
這一切都怪林黛玉!自從這女人出現開始就把四爺迷住了,她從此過得再也沒順心過。若林黛玉是個能容人的還可,可她自己有了兒女,還不給彆人留一點盼頭,把人往絕路上逼。
李氏被嫉妒蠶食的頭腦逐漸瘋狂,隻要她消失了,一切就能回到從前,她還是府裡風風光光的側福晉,把爺的心籠絡回來,或許能再生個阿哥。
於是,一個狠毒的計劃在她心裡悄悄成型。
胤禛獨自去了塞外,沒帶任何侍妾。林黛玉遭了一些詬病,但德妃也不能拿她怎麼樣,她懷著七個多月的身子,肚子大的驚人,還是在皇上麵前掛了狗的龍鳳胎,萬一說重了話,再動了胎氣誰擔待得了。
其他福晉們表麵笑話,實則心裡羨慕她得丈夫愛重,自己又爭氣,多有福氣啊。尤其是八福晉郭絡羅氏,她剛嫁進八貝勒府頭幾年心高氣傲,拈酸吃醋,不肯往府裡抬小妾,自己的肚皮又不爭氣,導致八貝勒膝下至今未有兒女,今年惠妃硬是賞了兩個女人,還叫八貝勒帶去了塞外,郭絡羅氏心裡天天淌血,為排遣時間,便常往隔壁找林黛玉,一二來去兩人關係還不錯。
胤禛接到去塞外的旨意便提早準備了接生婆和奶娘,都是從內務府挑的家世清白的包衣,早早搬進府裡一個小院子預備著,各式各樣都妥當了。
第八個月時,林黛玉走路都艱難,肚子有彆人的一個半那麼大,站起來都看不到腳尖,需要兩個人扶著走路。她比剛懷孕時略微豐滿了些,但比起他富態的孕婦還是差遠了,而且太醫和穩婆也不讓再多吃飯,恐怕胎兒太大不好生產。不僅吃得少,而且還要多走路,每日要在掃的乾乾淨淨的院子裡散一個時辰的步。
林黛玉苦不堪言,平時她就不是個好動的,還要抱著大肚子散步一個時辰,每天都來一個時辰,她都不怕生產的艱苦了,天天盼著預產期快點到,長痛不如短痛。
八月十二日,馬上就要到中秋,聽說禦駕已經在回京的路上。林黛玉白天準備與各府的禮物往來,並吩咐下人裁新衣服、做月餅,盤算著還有幾日胤禛才能回來,晚間吃過了飯正散步時,羊水破了。
丫鬟們紛紛嚇了一跳,林黛玉緩過勁,道:“紫鵑叫穩婆和太醫來,雪雁去叫橘秋和江雪主持府裡大局,把各處院門都鎖住,不許人隨便進出,叫不當值的丫鬟都回屋去,不許各處亂跑。”
吩咐完一切,才叫人扶著進了產房。
紫鵑安慰她,也給自己打氣:“太醫和穩婆都說福晉的身體康健,懷相也很好,這次生產也一定能順順當當的。”
這會疼痛是間歇性的,林黛玉解脫感多過慌張,喝著燕窩粥,還在想胤禛此時到哪裡了。
一直到晚間,疼痛越來越密集,穩婆說產道正在打開,林黛玉是個怕疼的,感覺疼痛難忍,難以呼吸,有會她感覺眼前出現一道光亮,忽然便失去了知覺。
她昏倒前感覺很奇怪,因為雖然很疼,但並沒有到不能忍受的地步,怎麼會暈呢?
再睜開眼就懵了,眼前出現蘇培盛的臉,“爺,您要是困了,就去床上睡,彆批公文了。”
林黛玉心一跳,展望四周,自己現在是在一個陌生帳篷裡,哪還是產房?她又變成胤禛了。林黛玉哭笑不得,再看手腕上的小閃電,它淡的發白,沉默而堅定地昭示著存在感。
當時他們夫妻說的一個玩笑話居然被這個小閃電當真了,還真叫胤禛去替她生孩子,這太荒唐了……林黛玉站起來往外走,忽然發現沒有球一樣的大肚子妨礙行動之後她簡直身輕如燕,想想孕期十個月多折磨人,她頓時覺得胤禛替自己生產很合理……這想法一閃而過,立刻被她拍回腦海深處。
林黛玉問了蘇培盛,得知他們是在回京路上,臨時駐紮在此地休息,她麵聖求了皇上許她快馬回京,皇上允了,她一匹馬帶著幾個侍衛,在明亮的月色中往京城趕去。
如此同時,胤禛正在婆子“福晉,用力,用力啊!”的叫喊聲中麵癱著臉用力,額頭滿是大汗,身體像被人一剖為二,疼痛延綿不絕,與緊張的場麵不符的是,他腦海深處正冷靜盤算著以後怎麼打孩子以報今日之痛。
“生了都一個多時辰了,福晉太累了,快端人參雞湯來。”穩婆大聲喊。
一個小丫鬟早就側著耳朵等候多時,聞言立刻把小爐子上溫著的雞湯呈出一碗來,也不假手於人,親手端到穩婆手裡。
穩婆溫柔道:“福晉,快,把湯喝了就有力氣繼續生了。”
胤禛略帶疲累地喘氣,穩婆盛了滿滿一湯匙送至他嘴邊。
忽然胤禛手腕處針紮一般麻痛,他勉力抬起手,小閃電虛弱地一閃,仿佛提醒。
瞥見穩婆眼裡泄露的意思不懷好意,胤禛側過臉,沒喝雞湯,大聲道:“來人,把她拿下!”
屋內眾人一驚,立刻有人反應過來,將穩婆製住了。
胤禛強忍著一波一波襲來的疼痛,道:“叫太醫驗雞湯,帶出去審!”
“是,福晉!”
“可,可是現在沒了穩婆,由誰主持大局啊?”
紫鵑道:“閉嘴!再去請一個,且先問問府裡誰有過經驗,立刻請過來,再叫太醫就在外頭窗下候著。”
“福晉,快,用力!已經能看見頭了!”
胤禛咬牙用力,他有一部分思緒分出來注視手腕處的小閃電,那裡有微弱的光芒閃爍,星星點點的碎芒從手腕處飄了出來,在他眼前飄飄悠悠。
耳邊有道細小的聲音道:“打擾了那麼久,我該走啦,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