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很想問問媽媽,當年都是怎麼迷住爸爸的,他們兩人之間有沒有過爭吵,又是怎麼解決的。
“沒有,我們不是因為彼此有愛才會結婚,那時候,就跟仇人沒兩樣。”
蘇傾認真地聽著,感到不可思議。
見她幾次很想追問的樣子,嚴文柔還是決定解答了她的疑惑。
這麼多年過去了,也很久沒有人願意傾聽她的心事了。
“我跟你爸是商業聯姻,為了各自企業的利益,父母之命,難以違抗。”
說起當年,嚴文柔還是覺得惋惜,“我那時候就有一個對我很好的男朋友,我們是高中同學,順其自然在一起的,他雖然家境不好,可是很愛我,也應有儘有地滿足我。”
“那很好啊,為什麼媽媽你後來沒有跟那個人在一起呢?就因為家裡不同意嗎?”
蘇傾心口一緊,她跟淩衍現在,好像也是這樣的問題,但是她是不會屈服的,如果真要讓她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那她寧可去死,也堅決不願意在痛苦中繼續活下去。
可是淩衍家境也不差啊,雖然他們一個在國內一個在國外,兩家之間也不會有什麼衝突啊。
“是啊,不同意,還強迫我跟你爸見了幾次麵,我們都明確表示了另有所愛,但是他們卻認為,蘇家和嚴家的聯姻是郎才女貌的強強聯合。”
“我也以為他會一直愛我的,那段時間他家裡出了事,我沒有能力幫他,後來是我爸給了錢替他擺平,從那天起,他就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那段時間我真的很痛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他為什麼就丟下我一走了之了,直到兩個月後,我收到了他寄來的婚禮請帖。”
“天哪!怎麼會這樣?”蘇傾也在替她惋惜,又迅速閉嘴,不想打斷了嚴文柔的思路。
“他跟他們同村的一個女孩結婚了,裡麵還有一封分手信,信裡清楚跟我交代了,因為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覺得自己配不上我,希望我能找到幸福,請帖寄給我,也希望我祝福他的幸福。”
那封信裡所含的內容,其實嚴文柔都懂,早就預料到這一天,也知道父母沒少在裡麵從中作梗。
是他們的壓迫才會使他離開她。
不是不愛了才分手,是身份的阻礙,被現實狠狠打敗了。
他們一個是天,一個在地,就不該有結果。
“我把請帖撕了,還點了火燒了個透,然後就下樓跟他們說,我要結婚,不管什麼蘇家王家還是要嫁給誰我都無所謂,我要馬上結婚。”
“可是就這麼快找另一個人結婚,真的會快樂嗎?當時媽媽你就沒想過去婚禮現場大鬨一場嗎?”
嚴文柔扭頭看著她,笑了笑,“如果是你,你會嗎?”
“我......”
蘇傾遲疑了。
聽著彆人的故事,自己總會有感而發,可是如果這樣的事情真的落到自己身上......
她不會。
不吵也不鬨,而是安靜接受現實。
既然對方已經不愛了,又何必再弄得兩敗俱傷,兩個人相互折磨。
沉默,是給自己留的尊嚴,也是給對方最後的體麵。
為這段感情畫上最後的句號。
儘管不完美收場,但曾經真的愛過。
“那後來,跟爸爸結婚以後,你們就相互喜歡了嗎?”
“那可沒有,他啊,整天惦記著他的前女友婷婷,惡心死了,我看著他就煩,結婚三個月,我們就沒在一張床上躺過。”
“不過你絕對想不到,我生下阿彥不久,他竟然跑去做了結紮手術,後來他跟我坦白,說是不忍心看我再承受生寶寶的痛苦,哎喲喂把我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當時他還追著我一路到d國,我心裡想,反正,人也嫁了,兒子也生了,還跑什麼呢,好好跟他回去過日子吧。”
蘇傾仔細聽著每一個字,聽到最後,卻沒有被嚴文柔臉上的笑顏感染,反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爸爸,做過結紮手術。
他們隻生下了哥哥。
那她呢?她是哪裡來的?
既然做了手術,他們往後就不可能再有孩子。
她是蘇家抱養的孩子嗎?可是從未聽他們講過啊。
原來,她真的不是蘇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