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馬車,掀開簾幔,周雨柔沉魚落雁的麵容頃刻間浮現眼前。
李言微微一笑,走進車內坐下:“雨柔姑娘此次尋我所謂何事?”
周雨柔麵色冷淡,掀開窗簾往外看了一眼,隻見眼前高樓前赫然掛著檀香閣的金字招牌。
“李公子倒是灑脫自在,攤上那麼大一件禍事,竟也阻止不了李公子尋花問柳的腳步,這紅塵女子當真如此美妙?”
李言毫不猶豫點頭:“那自然是美妙至極,要不然為何會有如此之多的達官顯貴趨之如鶩。”
“無恥,下流!”
周雨柔麵色一沉,果然天底下的男子都一個樣,風流好色。
挨了罵,李言也不生氣:“雨柔姑娘此行,難不成僅僅隻是為了說教李某兩句?真要是如此,雨柔姑娘算是白費苦心了,李某名聲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也算是千錘百煉,皮糙肉厚。”
“你……”
周雨柔心生怒火,她不明白,李言為何能做到如此風輕雲淡,淡定自若,任憑他人如何說教辱罵,自巋然不動。
“我不想與你爭辯,我此次前來,是想告訴你,霍家慘案始作俑者並非是三皇子。”
聞言,李言皺緊眉頭:“你說什麼,若不是他,還會是誰,這京都上下還有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周雨柔緊盯著李言:“是誰,我不能說,但是你應該猜得到,至於三皇子也確實對不住你,他也確實想要將計就計,暗中慫恿你去對付皇後,但他也隻是想想,整個局勢根本不在他掌控之中,而你也並不愚蠢,憑他三言兩語操控不了你。”
周雨柔一番話說完,李言陷入沉思,他大概知道周雨柔說的是誰,也隻有此人可以隻手遮天。
“好大一盤棋,我本以為我是棋手,結果我隻是個棋子而已。”
李言暗自握緊雙拳,其實不隻是他,所有人都是棋子,棋手從來隻有那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一人而已。
“此事你又是如何知曉的,即便虞睿不是主謀,但還是有參與其中,對嗎?”李言審視道。
周雨柔默認點頭:“你猜的沒錯,他確實有參與,但是他沒得選,如果你是他,你也會和他做一樣的選擇,沒有人可以忤逆布局的那個人,即便是你也做不到。”
李言冷笑:“是嗎?原來雨柔姑娘竟是這般瞧不起李某,但李某還是想說一句,他有的選。”
“如何選,選擇死嗎?”周雨柔反問道。
“選擇我!”
李言目光尖銳,一字一字鏗鏘有力回道。
“是嗎?”周雨柔冷笑:“他選擇過你,但你似乎想放棄他。”
“我沒有,我答應過要幫他報仇,就一定會做到,我是畏懼南宮家族的權勢,換成你,你不畏懼嗎?但我還是出手了,不是嗎?”
事實勝於雄辯,說再多都是廢話,他是畏懼南宮家族,但是並未退縮。
周雨柔沉默不言,半晌後李言無聲離去。
“小姐,要奴婢說,李言就是個十足的偽君子,他是出手了,但那是因為他被逼入絕境,為求自保而已。”夕兒不忿道。
周雨柔搖了搖,掀開窗簾,看著李言黯然離去的背影回道:“他並非是為求自保,把他逼入絕境的也不是彆人,反而正是他自己,他若想自保,當日就不會夜襲成親王府,故意把事情鬨大。”
“那小姐的意思是?”
“以身入局!隻是這局棋,下棋的遠不止他一個人,所以才會造成今天這幅混亂的局麵。”